第两千六百七十一章 谁的嫁衣
“啥...啥个情况。” “丹神炼的帝道九纹神丹,怎会化成叶辰。” “难不成,他吞了丹药?” 天之下,上到仙君,下到星君;上道丹宗,下到丹童,皆一脸的懵,无人能解释这画面,好好的一颗九纹丹,咋就化成人形了。 而且,化的还是叶辰。 天地,在这一瞬,变的静悄悄。 所有人都屏了呼吸,生怕一个大喘气儿,错过精彩的桥段儿。 “你...你.....。” 经久的宁静,终是因丹神的话语,被彻底打破。 丹神老躯直颤,指着叶辰的手,也颤到不行,再无温和的神色,有的尽是狰狞,双目猩红。 他人看不出,可身为丹神的他,怎会看不出,做丹灵的叶辰,并未死,非但没死,还吞了他的丹。 只是,他不解,不解叶辰是如何复活的,分明被他炼死了才对。 不解就对了。 是他小看了叶辰,炼了道,也化了道,以人化道,以道成人,他是死了,可灵还在、道还在。 “前辈,貌似晚辈的演技,更胜一筹。” 叶辰微笑,一语缥缈,雪白的长发摇曳,虚幻的衣衫飘动,如一尊谪仙,道蕴浑然自成,比起丹神的眸,他的双目,就古井无波了,深邃而清明。 “你早知道?”丹神咬牙切齿了。 “前辈未免太小看大楚皇者了。”叶辰悠笑,“酒是好酒,茶是好茶,好酒配好茶,算计配算计嘛!人生还是那场戏,你我,皆是演员。” “你....。” 丹神蹬的退了一步,一口气没喘顺,当场喷了老血。 至今,他方才明白,谁才是被算计的那个。 他在演,叶辰同样在演,在喝道酒的那一瞬,便已是一场戏。 他震惊,他不敢相信,震惊叶辰的心智,不敢相信叶辰的魄力,大圣境的修为,竟敢以身犯险,喝了道酒,也情愿被捉,只为将这场戏,演到最逼真,连他都骗过了。 事实证明,叶辰的演技,更胜他一筹。 哪里是他在算计叶辰,自始至终,都是他在为叶辰做嫁衣。 这场大戏,叶辰才是主角。 而他,只是一个配角,一个可怜的配角,寻了几千年的炼丹材料,耗费他无数心血炼出的帝道神丹,却成了他人的造化。 两人的对话,世人听的真切。 智商在线的人,瞅了瞅叶辰,又瞧了瞧丹神,瞬间懂了。 “丹神救叶辰,原是为了做丹灵。” “此番看来,的确如此,难怪九日不出,好大的算计。” “可惜,他算错了。” 世人的言语,响满各个山峰。 唏嘘、啧舌、震惊、哀叹,各种声音,交织成了海潮,唏嘘叶辰的算计,啧舌丹神的筹谋;震惊叶辰的手段,哀叹丹神的败落。 这是一场戏,但也是一场博弈,一场专属丹神与叶辰的博弈。 丹神演技精湛,叶辰演技却是超神。 那个大圣境的小石头,算到了每一步,可那每一步,都惊险无比,都是在鬼门关外徘徊,敢喝道酒、敢被束手就擒、敢进天牢,任何一步出了差错,都是一条黄泉路。 偏偏,叶辰就做了。 他何止有魄力,简直胆子大破天。 堂堂丹神殿主、货真价实的准帝巅峰,竟被他一步一步的牵着走。 这一仗,他赢的漂亮。 这一仗,也很好的诠释一个...古老早有的真理:富贵险中求。 的确,这个富贵,比想象中更惊险。 可以得见,叶辰那看似淡然的笑,饱含着一抹后怕。 一场亦真亦假的大戏,他演的是胆战心惊,任何一步走错,都会万劫不复。 悟道茶、道蕴酒,他早在诸天便知。 一茶一酒,分开来乃世间珍宝,若两物同用,便是厄难了。 如那夜,他嘴角溢血,便是两物所致。 他本可以用轮回化掉,不过,为了计划,戏还是要演的。 喝过悟道茶,又来道酒,在那一瞬,他已看破丹神的算计,必知他喝过悟道茶,也才有了这道蕴酒,以沉淀他的道则,用作丹灵,以便炼入帝道神丹中。 可惜,丹神算天算地,还是算漏了他的阅历,演技也不怎么到家,在他的面前,丹神掩饰的再好,也遮不住那份强烈的欲望。 所以,他算计了丹神。 所以,才有了那场惊天的计划。 拿命在赌,他搏的便是那个机缘,成准帝何等艰难,无那逆天的造化,自也无逆天的进阶。 幸好,他赌赢了,成功化身为道,也成功以道成人,吞了帝道神丹,也突破了境界。 自然,这也归功于他的演技。 不在九幽黄泉走一遭,也望不见凌霄仙阕。 “偷鸡不成蚀把米。” 昊天仙君唏嘘,颇知丹神的心境,筹谋几千年,寻了材料,也寻了丹灵,炼出了九纹帝道神丹,可他,未算到最后一步,功亏一篑。 “丹神哪!今日着实对你刮目相看了。” “比起此刻的他,我更喜欢平日温和慈祥的丹神。” “伪装的真好。” 依是如海潮的议论,响满丹神殿,世人第一次看清丹神,前与后的某种落差,让人难以接受。 “师兄,你变了。”丹宗喃喃。 至今,他犹不敢相信,他一向敬重的师兄,竟会算计一个小辈,为了炼丹,无所不用其极。 就是不知,若让他知晓丹神,也曾将他列为丹灵后补时,会是何种神情。 丹峰不语,笑的有些莫名,心境与丹宗一般无二,何曾想到他敬重的师伯,竟也这般邪恶。 相比他俩,丹君的脸色,就狰狞到扭曲了,还是颇忠心的,见叶辰吞了九纹丹,那叫一个愤怒。 丹神殿炼丹师的神情,也各不相同,茫然的有、不甘的有,愤恨的有,叹息的有,将各种情感,演绎的淋漓尽致。 若非今日这场大戏,都不知何为丹神的。 “人生处处有惊喜啊!”司命啧了舌。 “明枪易躲,暗箭难防,丹神玩儿的高啊!差点儿被他绕进去。”太乙说着说着便笑了,却是一抹冷笑。 “可惜,他挑错了对手。” 太白捋了胡须,一脸意味深长。 这厮表面跟没事儿人似的,却颇想对而叶辰竖个大拇指,而后来一嗓子:干的漂亮。 月心没说话,只见眸中有泪,是激动,也是欣喜。 那是他大楚的皇者,是一尊战神,也是一个谋士,集力量与智慧于一身,饶是丹神,都败的一塌糊涂。 “后生可畏。” 太多老家伙感慨,这场惊天大局,他们是做不来的,也无人敢做。 他,是拿命在赌。 赌不赢,便是身毁神灭,叶辰有的魄力,他们没有。 噗! 议论声中,丹神又喷血。 许是炼丹消耗太大,也许是怒到内伤,踉跄一下,未曾站稳,险些一头栽那。 待站稳,他才抬眸,往日清明的老眸,有些凸显,布满了血丝,将眸子染的猩红,看叶辰的眼神儿,满含怨怼,也满含愤怒。 正是叶辰,破灭了他的希望。 叶辰不语,翩然而立。 他赢了,却未有嘲讽,亦无讥笑,反倒有一丝悲,不知该怜悯丹神,还是该憎恨这残酷的法则。 便是它,把希望的终点,定成了绝望。 也是它,把芸芸众生,做成了玩物。 本是一片大好红尘,却太多人因它,扭曲了心灵。 算计也好,演戏也罢,皆是不甘的嘶吼,亦是悲怆的咆哮,那是来自天堂的葬歌,亦是出自地狱的丧钟,为倒在证道路上的盖世人杰们...而鸣唱。 那条路,铺满了太多血与骨。 不出意外,丹神也会是其中一个,可恨又可怜,可悲又可叹,不止输给了叶辰,也会输给残酷的法则,任他如何哀嚎,也得不到冥冥中半分怜悯。 “这一场,吾认了,可老夫,还没输。” “吞了你,吾一样可证道。” 丹神终是站稳了,狞笑的看着叶辰,眸中最后一丝清明,也被欲望和不甘所掩盖。 “丢了初心,又哪来的大道。”叶辰一语平平淡淡,“前辈眼中的帝,未免太廉价。” “吾要成帝。”丹神一声咆哮。 “师兄。” “神挡杀神,佛挡诛佛。” 丹神怒嚎,不顾丹宗的呼唤,一步踏碎了凌霄,直奔叶辰杀来,如一头疯了的恶魔,已把叶辰,当做了他的帝道神丹。 莫说是叶辰,纵是他的亲生孩儿,他也会吞。 疯了,他是疯了。 为了成帝,已不惜抛却世间一切,纵成孤家寡人,也要看一眼那天外天。 铮! 仙剑铮鸣,丹神一剑划出了一条沧桑的仙河,劈开了乾坤,裂开了阴阳,乃是最巅峰的一击,纵老仙尊,也不敢硬憾。 叶辰未言语,在仙河临身的那一瞬,身体蓦的虚化了,乃帝道缥缈。 老仙尊不敢硬抗,他也一样,丹神不是一般的巅峰准帝,所属至强级,方才突破准帝的他,还未来得及稳固境界,还未来得及化解帝道神丹药力,硬战必败。 轰! 苍天崩塌了,被斩成了两半。 叶辰遁天而走,避过了丹神绝杀,如一道神芒,直插丹神仙山地底。 他的身价宝贝,还在里面放着呢? “镇压。” 丹神嘶吼,一掌凌天而下,万丈大的五指印,压向自己的道府仙山,俨然不顾丹神殿底蕴,也俨然不顾山中栽种的仙花异草,只为镇压叶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