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4章 煮酒论英雄
巴隆站，西岸。 叮、叮、叮…远离喧闹与人群的云岸沙滩前，觥筹交错的碰杯声频繁回荡着。 不看画面的话，甚至会让人升起一种有很多人在喝酒的感觉，但真实情况却是…只有两个人。 散落在这两人旁边的酒瓶，密密麻麻的铺满了周围的地面。 “嗝…我要死了，1年或者多一些时间。” 酒过三巡，已是微醺的罗杰亲口说出了自己的死期。 咣当…！ 卡普随手将喝空的酒瓶扔向远处，像是在发泄着什么：“哈哈、哈哈…死的好啊，这样海上就少了一个恶棍、人渣了！” 换做是别人这样骂自己，罗杰直接一拳赏他个满脸桃花开…但他是卡普：这个追了自己一辈子的男人有资格说这种话。 “我不甘心啊…这辈子，都没打赢过你一次。” “屁话！老夫还气不过呢…这辈子唯一的一次逮到你，你却要死了！” 一向随心而为的卡普脸上写满了愤怒…他这里正渐入佳境，罗杰那里却要曲终人散了！ “卡普…你会寂寞吗？”罗杰突然就这么问了。 瞥了一眼罗杰的卡普选择去拿酒：“会很无聊吧，虽然你并不是什么值得惋惜的好人…” 罗杰随手递了过去：“怎么会无聊呢？这片大海值得你卡普出拳的人太多了！” 卡普一脸自傲道：“白胡子、大妈、金狮子、那个怪物也算一个…他们可没你这么倒霉，一不小心得了这种不得不死的病。” “这只是现在而已…卡普，群雄并起的时代已经初露狰狞了啊！那些天资过人、努力过头、运气百倍的年轻人们，可不会让你们如此悠闲的！”罗杰突然慷慨激昂了起来。 卡普耸耸肩膀：“哼…你是在说海军的年轻人吗？” “哈哈哈…你还是那么有趣！就在这里，就有一个！”罗杰指了指脚下的地面。 咕咚、咕咚…灌下的整瓶酒的卡普挑眉：“你说雷电小子啊？他顶多算半个…再给这小子10年还差不多。” 罗杰连连摇头：“10年太多…我看3年就够了。” “不行、不行…最多5年！”卡普狠狠瞪了回去。 “哈哈…你刚才还说10年！” “那不算数了，就5年…不变了，老夫跟你赌一包仙贝。” 卡普变戏法似的从后背掏出一把仙贝晃了晃，罗杰咧嘴一笑：“嘿！好啊，到时候就给那雷电小子吧。” “你还没赢呢！其他的呢？说来听听…” “到你了…光我说可没意思。” “库赞。” 卡普说出了自己最满意的后辈…库赞有实力、也有心性，虽然看上去有些随意，但这都不是问题！ “嗝…那是谁？” 打了酒嗝的罗杰揉了揉脑袋，还不忘将一片白色药片送入嘴中。 卡普没有借此机会嘲讽：“就是那个吃了冰冻果实的有趣小子。” “哦…想起来了，确实很优秀。你们海军不是还有两个吗？叫什么萨卡…还有波什么的。” 不提还好，一提这两个卡普就拿起酒瓶，一个还不够，两个双管齐下的他喝的竟有几分郁闷。 “我懂了，你这是在提前生气了，哈哈！” “你知道的太多了…会乱喷岩浆的叫「萨卡斯基」、整天挂着张痞子脸的是闪光人「波鲁萨利诺」。” 罗杰眉头皱起：“算上雷电小子的话，这就4个自然系了…不妥、不妥，这世界可不是自然系的能力者一家独大！” “哦…还有谁？” “干了！” 咕咚、咕咚…豪迈一饮后，罗杰干脆斜躺下：“我船上的红发小子、在和之国见到的那个有双「鹰眼」的年轻人都是用剑的，对了——还有那个盲人剑客，一笑。” 卡普叹息道：“一笑还行吧，他要是海军就更好了…至于你说的鹰眼剑客，没听过！话说你船上的叫什么来着？红发的…” “就那个戴着我草帽的…香克斯。”这次换做罗杰一脸自豪。 卡普咂咂嘴：“啧啧…你就不怕我提前为民除害吗？” “哈哈、哈哈哈…” 砰、砰…眼泪都笑出来的罗杰连连捶打地面：“你尽管去试…他可是我最看重的年轻人啊！” 这话语的分量有些大，即便是卡普也…想了一秒，然后撇撇嘴：“听起来很麻烦的样子，不捣乱的话就算了。” “你怕了。”罗杰一副“只嫌香克斯死的慢”的表情。 “老夫可没空陪年轻人玩儿捉迷藏…你最看重的人，想来也跟你一样能跑。” 卡普一句话噎的罗杰脸色漆黑无比…这老小子，太可恶了！！ “哈哈、哈哈！” 这次换做卡普滚地大笑了…爽！ “喝酒、喝酒…” 伸手去拿酒瓶的罗杰抓了个空…原来不知不觉间，酒已经没了。 像是多年老友般的谈话气氛，也因此而急速转变…将最后一口酒灌下后，卡普认真的开口了：罗杰…你想好日出时怎么跑了吗？” 罗杰出人意料的摇摇头：“我可不跑…能做的事情都已经做了，要说唯一的要求的话，陪我坐一下云上列车吧，新世界可没有这种新奇东西。还有顺便路过一下「天使岛」。” “为什么…你明明都知道了。” 皱眉的卡普答非所问…那可是连五老星都惧怕不已的历史真相。 “嘿嘿！太早了…不仅是对我们，对这个世界来说都太早了。在没有合适的人出现时，没人会多说一句的。” 起身的罗杰，用怪异的笑容掩饰了身体带来的剧烈疼痛…就算是吃药也没用，也不能在老对手前输了面子。 “隐姓埋名吗…雷利为什么没走？” 这话一出，卡普就知道罗杰海贼团已经解散了…想要抓到这些人根本就不知道在何处的人，无疑是难于登天。 “本来是要一起听听「黄金钟」的天籁之音…现在有你陪我，就不需要他陪了。” 再一次将胳膊搭在卡普的肩上后，罗杰的眼中却燃烧着一种“安静的火焰”…虽然早了点儿，但也没关系，他会亲手将这个时代——点燃！ “那个雷电小子，跟你到底什么关系？” “没关系…要不然你以为我会这么傻乎乎的撞进你怀里？快走吧！” 面对罗杰的催促，卡普咧嘴一笑：确实如此，要真有什么密切联系…以那小鬼的精明，怎么可能会送自己这么一份儿大礼。 「再见了…朋友哟！」 走向北面罗杰回望了一眼旁边的密林，卡普干脆装作没看到…他做梦也没想过：自己会以这样的形式抓到罗杰。 尽管很不情愿、很想就将他这么放了…反正1年后这家伙也会死。 但是，他是海军…而肩上的这个家伙是海贼的“王”，他不得不做。 … … “真的不去吗…雷利大叔？” 树林内，望着结束了“煮酒论英雄”后逐渐远去的两人，雷格转向了旁边的雷利。 “嗯，本来就打算去趟天使岛后就分别的…罗杰有他自己的打算。” 雷利的“不作为”，让雷格彻底僵在原地…完蛋！ 这下搞不好就罗杰就要被提前处刑，艾斯的出生更是八字没一撇，最关键的是——他的计划，全部都是围绕着罗杰会在明年的9月份死去而考虑的。 “雷格小弟你怎么了，有些心绪不宁啊？需要帮忙的话…尽管说。”目送罗杰和卡普离开后，雷利敏锐的察觉到了这种异常。 「我想你救人啊…让罗杰去谈场恋爱啊，让他有个后代啊！！」 这些话到了嘴边，却变成了另一番模样：“只是…有些不敢相信罢了。” “呵，这大概是命运吧…如果再晚个20年，这个世界真的会是另一番天地吧。”唏嘘着的雷利笑的有些无奈…当初罗杰的邀请，今日想来还跟昨日一样。 只是，时光不饶人…一转眼这么多年过去了，那个笑着说要“将世界搅得天翻地覆”的罗杰，也不得不直面那终结他一切梦想的绝症。 「20年…」 想到路飞的雷格，将动摇的情绪压下…他这“蝴蝶”的翅膀煽的有些大，要早早的做打算了。 关于雷利所知道的「空白100年」，雷格不打算去问…或者说，就算问了雷利也不会说。 毕竟刚才罗杰已经说的很清楚了…太早了，他们需要一个合适的人：一个秉承了他的意志，一个不以支配为目的，一个会很纯粹的，一个会为了「自由」而战的人！ 这个合适的人，自然是至今还未出生、但却会在20年以后迅速成长起来的——路飞。 这其中的太早，雷格理解的很清楚…世界还不够乱！ 只有经历过罗杰亲手开启的「大航海时代」后，世界政府的根基才会被彻底的动摇…而现在，远远不是这庞然大物的大厦将倾之时。 “好了，我也该离开了…本来应该跟克莉斯多亲自道别的，但我这身份实在不太方便，毕竟你那海军的小女友也在。” 明明自己的船长刚被卡普带走，雷利却还有心情调侃雷格…对他来说，这种形式的别离虽然有些突然，但却不突兀。 雷格明知故问：“大叔你…是要去见夏琪姐吗？” “嗯…我打算在「香波地群岛」找个工作，没事喝喝酒、赌赌钱，安安稳稳的渡过晚年了。” 雷利露出了一脸的惬意，这一幕看的雷格恍然…这也太洒脱了。 换做是他，就算罗杰只剩1年可活…他也势必要从卡普手中夺回来，无论用何种的手段！ 似乎看懂了雷格的情绪，雷利拍拍他的肩膀：“别在意…雷格小弟你有你自己的道路，我有我的余生，罗杰也有他自己的选择。人啊，活在世上就要主动学会取舍。” “朋友…确实要互相尊重。” 雷利的洒脱让雷格无奈摇头…韦柏的那份倔强，不就跟刚离开的罗杰一样吗？ “你也是…虽然我们相处时间不多。记得有空的话，来找我喝酒。” 说是喝酒，雷利却递出了一张裁剪的整整齐齐的白纸…一时之间，雷格却无法伸出手去接这张意义重大的「生命卡」：他并不想打扰雷利的隐居生活。 当初的酒吧初遇、咋婆婆的柔技传授，以及后来的托特兰海战…没有这三人，他的人生绝不会走的如此顺畅。 “朋友之间，不需要这么客气的…拿着。” “好，我会有空时找大叔你喝酒的。” “你小子啊…随你好了。” 读懂雷格的坚持后，雷利也不长篇大论，干净利落的走向了漫漫云海。 “…” 捏着生命卡的雷格眼皮连跳…这是要游回去的节奏啊！ 噗通…如雷格所想，顺着西岸一跃而下的雷利就这样游走了。 恍然间，雷格明白了一个以前怎么也想不明白的问题…为什么雷利不去救艾斯。 罗杰是罗杰、艾斯是艾斯…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 艾斯既然称呼白胡子一声“老爹”，那他雷利自然就不会对他选择的道路指手画脚…哪怕这个结果所迎来的是死亡。 呼呼、呼呼…夜风骤起，随着指尖摆动的白纸就这样摇曳起来。 「这下要救的理由就充足的不行了啊…」 本就打算救雷利的雷格眯起眼睛…记忆中，是小八那个章鱼鱼人救的雷利。 地点即便没有说明，雷格也能确认…只有香波地群岛海域，也只会是那里。 而这个本该跟着阿龙，经常去海面眺望香波地群岛繁荣的小八…却因为阿龙成为了贸易护卫，以及龙宫王国的「鱼人街搬迁」政策而有了新的家人。 虽然没有小八去救，雷利也可能不会死…但雷格可不想赌这个可能性，他不可能对有恩于自己的雷利见死不救。 “这下就方便了…” 雷格喃喃道…雷利的生命卡在手，只要有一天燃烧起来…那就说明他遭到了袭击或者海难。 雷格更倾向于前者…比如遭遇了因恐惧「空白100年」历史会泄露，被五老星派遣而来的CP0强者。 至于后者，雷格觉得可能性很小…可以横着、竖着、躺着，甚至是花式游过无风带，砍巨型海王类跟切菜似的雷利，会因为海难而重伤？这实在是无法想象。 “那里应该稳了，只是…那里怎么办？” 雷格看了看高耸入云的巴隆塔，又转向卡普与罗杰离开的地方…祗园与克莉斯多这会儿应该已经和好了，但罗杰这里却更要命。 “不行、不行…一定还有机会，不能就这么放弃！” 并不死心的雷格绞尽脑汁的去想…这里现在还在运行，能够去往「天使岛」的云上列车只有2个：直通车与观光车，到达时间分别是15小时和7天。 不用想，卡普和罗杰做的肯定是第一种…有什么办法，既能够在这短短的15小时内激起罗杰的求生欲，又能让其安全的跑了，还能不让卡普知道是他干的！ 对云上列车动手脚，拖延时间？不行…会让他们弃车的，给卡普一艘小船他就能当动车开。 首先是要想活…名声、财富、地位罗杰都有！他要的是自由，但现在却因为疾病而不得不做最后的狂欢。 砰…最后的烟花在天空乍响，属于天之国度的国旗辉耀了夜空。 “火！温柔乡！女人！你一定要给我在啊！！” 就像溺水之人那样，抓住最后一根稻草的雷格向着巴隆塔狂奔而去…露玖，只有在15个小时内找到艾斯的母亲，名为「波特卡斯·D·露玖」的她，罗杰才有可能会暂时搁浅开启大海贼时代的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