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二叔杨大志
路过杨帆的自行车，黄历冷冷的哼了一声，发泄似的踹了一脚，光头强回头一看，见一个黑影朝这边飞了过来，急忙喊了一声“快躲开。” 黄历急忙跳到一旁，嘭的一声，一块砖头重重的砸在了他刚刚站的地方，杨帆冷着脸走了过来，黄历脸色大变，总算是见识到了杨帆狠辣的冰山一角。 光头强急忙催促道“还愣着干什么，快点走。” 黄历急忙快步跑了过去，匆匆骑上了车子逃也似的离开了。 杨帆并没有追，他可一点都不傻，既然这些人主动离开了，如果执意去追的话，那并不明智。 回头看了曹强一眼，曹强蹲在地上呜呜的哭个不停，杨帆轻轻摇了摇头，骑上车子离开了。 一路无话，到了家里天快要黑了，他的家在村头上，非常简陋的三间砖瓦房，进了院子，里面堆满了废品，酒瓶、报纸、泡沫、破铜烂铁……乱七八糟，应有尽有，只不过，都是旧的，院子里因为堆积了太多的垃圾，味道不好闻，苍蝇蚊子到处乱飞。 母亲扎着围裙，正在给废品分类，将酒瓶放在一块，纸壳用绳子捆在一起。 杨帆放下车子，顾不得进屋，赶忙搭手干活。 “帆帆，你回来了，饿了吗？妈这就给你做饭去。”母亲才五十多岁，却脸上多了许多皱纹，两鬓的头发早就变白了。 “妈，不用，我不饿。” 把东西收拾完，已经夜里八点多了，母亲刚要去做饭，二叔杨大志来了。 “嫂子，忙着呢？” 杨大志看了杨帆一眼，不冷不热的点点头“帆帆也放学回来了。” “嗯。”杨帆勉强应了一声。 不用猜二叔准是来要钱的，去年母亲从二叔那里借了五千块钱，打那之后，隔三差五就来要钱，都快把杨帆家里的门槛踩破了。 果不其然，杨大志进了屋，没说几句话就步入了正题“嫂子，我家玲玲今年考上了重点高中，我也知道嫂子家里困难，可是玲玲上学这钱肯定少不了，家里还要摆酒席庆祝一下，毕竟咱这个穷山村，几十年也没出一个重点高中的学生。” 杨大志故意把声音说的很大，不仅杨帆的父亲听的清清楚楚，在院子里劈柴的杨帆也听的很清楚。 玲玲比杨帆小两岁，从小学习成绩就好，这次也争气，考了个全市前十名，可把杨大志高兴坏了，正好拿这件事当理由来找杨帆母亲要账。 母亲一再说好话，“他二叔，俺家的情况你也知道，再过不久，帆帆也该交学费了，他爸爸这药一天也不能停，你就再容我娘俩宽限一阵子吧。” “嫂子，不是我不通情理，这钱去年就借给你了，拖的时间可不短了，丑话说亲兄弟还明算账呢……”杨大志不依不饶，这话他一点都不背着杨帆的父亲，把杨大刚气的直咳嗽。 “嫂子，你养的牛犊子也不小了，如果你实在没钱，我就先把牛犊子牵走，你看怎么样？” 小牛犊养了也有半年了，个头不小了，顶个半大牛，去市集卖的话也能卖个四五千块钱。 杨帆的母亲连忙摇头“他二叔，这可是俺家唯一的指望，粮食都卖光了，如果再把牛犊给了你，家里再有难处可咋办啊。” “那不行，有借有还，再借不难，就是一家人，也不能一拖再拖。”杨大志毫不退让，杨帆母亲没有办法，最后硬是眼瞅着二叔把牛犊牵走了。 杨帆没有拦着，虽然二叔不近人情，但毕竟是欠人家的钱，事情闹僵了也没用。 欠债还钱，天经地义，不过二叔在杨帆心里，一点都不是东西。 那次借钱，也不是他情愿拿出来的，是杨帆的奶奶一再求他，才勉强拿出了五千块，杨大志在矿上工作，家里不缺钱，自从杨帆父亲病倒之后，杨大志除了登门要账，从来没来探望过杨帆的父亲。 杨帆的母亲很坚强，一滴眼泪都没有流，做熟了饭，母亲又帮着父亲喂药喂饭，并擦洗身子，按摩父亲僵硬干瘦的身子，父亲气性很大，要不是母亲一再劝说，他连饭都不吃。 匆匆吃过饭，一想起书包里的成绩单，还有家里的现状，杨帆咬咬牙，心里猛然下定了决心。 趁母亲在院里收拾的时候，杨帆迈步走了过去“妈，这学我不想念了。” “什么？”母亲愣了一下，仿佛没有听清楚，疑惑的把身子转了过来。 “帆帆，你说什么？” “我不想念书了，我想去打工赚钱。”这个想法，已经在他心里积蓄好久了。 “说什么傻话，不行，妈不许你有这么想法。”母亲很生气，脸沉着，好像笼罩了一层阴云。 “还读个什么劲儿，家里哪有钱啊？” 杨帆声音渐渐大了许多，他想说服母亲同意他辍学打工。 母亲态度出奇的坚决“不行，家里的事你不用管，你以后必须好好念书，难道你想一直待在这个穷山沟里吗，跟你爸妈一样，吃苦受穷一辈子吗？” “反正我也念不好，你劝也没有，我决定了。”杨帆从裤兜里把揉的没有样子的试卷掏了出来。 母亲看了之后，从未像今天这样生气，甩手狠狠的打了杨帆一个耳光“帆帆，你太让妈失望了，妈起早贪黑，你就拿这个给妈看是吗？” 母亲说着说着，眼泪止不住的流了出来，杨帆心里也很不是滋味，过了一会，母亲擦了擦眼泪“帆帆，你是个男子汉，爸妈一辈子抬不起头来，我们认了，但是你，绝不能这么自暴自弃，这书你必须给我念下去。” 其实，杨帆之前成绩很好，可是自从父亲病倒了之后，他把心思全都放在了打工赚钱上面，经常在校外做兼职，书本上的东西都快被他忘光了。 母亲伤心流泪，父亲听到他们的对话，情绪也变得激动起来，杨帆急忙进屋劝说父亲，父亲拉着他的手，一再让他把答应继续念书。 杨帆只好先答应，心里他真不想再继续念了，心里憋闷难受杨帆便出去溜达去了。 出了门走不远就是一座大山，杨家村正好坐落在山脚下，这山叫崖子山，虽然没有珍稀的老虎熊瞎子，野猪、野兔、野鸡倒是不少，村子有不少猎户，每次进山都能有所斩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