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九十九章 决裂

    这是一个可怕的信号，虽然对于万灵来说根本没有形成半点实质化的影响，但若有天道领域的禁忌大能在此的话一定会面色大变，甚至从头凉到脚。

    自三千大千世界诞生以来，最大的变局终究还是开始了，这一次连天道生物也无法洞悉到后面的情况，只知道这次大变的影响空前绝后，足以贯穿到无比遥远的未来。

    “真是最糟糕的情况。”天道生物“因果”对此感触最深，他发现那本就有些错乱的因果律陡然间变得更加混乱了，甚至到了他都无法遏制下的地步。

    必须要全力以赴，不然后果不堪设想，念及至此绝对理性的“因果”也开始全面行动起来，一眼望穿三千大千世界及那无尽的时空，针对性地开始修复各个地方破损的因果律。

    但是至于这场灾难的源头他却无法去阻止，那里至少牵扯进了两个天道生物的布局，他要是出手的话绝对会得不偿失，只有将那里寄托于“真理”了。

    不过忙于遏制并修复大幅错乱的因果律的“因果”可没工夫探察到另外几个天道生物那边的情况，殊不知导致这一切的其实正是他们，确切地说是由“命运”主导引爆的吧。

    毫无疑问，“真理”瞬间震怒，他不敢相信在这关键时刻，“命运”居然也来横插一脚，明明他只是做个见证而已，居然趁自己和“悖论”签订契约的关键时刻忽然出手。

    原来他早就有别样的心思存在了，而在当初几大天道生物决定合力布局之际，最初的重要布置就是由“命运”在亲自出手，因为他要画下那被选中的四人的大致命途。

    万万没有想到，这个看起来最该信任的家伙居然在这个关键时刻出手，亲自粉碎了“真理”和“因果”当初施加在飞羽部落遗址中的天道封印，让幻和空得以借助大阵强行破开。

    还不仅仅如此呢，他把幻和空回溯出来的景象还变得更加凝实了，将那天夜晚的所有真相都暴露了出来，从头到尾，不带半点虚假成分。

    “抱歉啦，‘真理’，毕竟对我而言这也是非常关键的一步。”无视于对方的怒视，“命运”优哉游哉地说道。

    然而回应他的却是“真理”暴怒的天道攻击，最强天道生物的伟力恐怖地输出而来，一场大变居然马上就引爆了天道生物间的战斗。

    天界之上的世界之巅，两尊天道生物在无尽时空中搏杀，激荡岁月长河，粉碎时空轮回，这是古来最可怕的战斗，“真理”和“命运”都很恐怖。

    “啧啧，越来越看不透了，这样下去的话那黑暗崩坏的未来定然无法避免啊。”观战的“悖论”喃喃道。

    随后他一闪而没，撤出了这片区域，种种突兀的变故让他心有所感，觉得必须也要趁机布置一些后手才能够稍微安心。

    而与此同时，在主时空的仙界，在那被雾霾笼罩的长天平原深处，两股饱含怒气和恨意的可怕气息冲天而起，祖神境的波动呼啸而出，几乎要强行吹散这片由浓郁的能量构成的雾霾。

    撕心裂肺的怒吼震彻八荒，让本处在欣喜中的一些生灵都瞬间感到一阵惊惧；那从长天平原深处传出的咆哮之声，充斥着难以想象的愤恨之意。

    “轰！”没过多久，那被元始努力分割了一段时间的神道领域终于完全散播于天地间，这一项举措就此圆满完成了。

    但是此时的旷世伟人元始却没有丝毫喜悦，原先的各种期待全部被抛之脑后，听到那从远方传来的怒吼声，他的脸色顿时变得铁青，知道大事不妙了。

    心急如焚，他甚至都没有来得及和练彩音与陆无名打个招呼就马上动用伟力强行跨域，眨眼间就降临在了长天平原。

    回过神来的练彩音美眸微眯，一瞬间联系起了各种线索，虽然没有推出什么结果来，但是直觉告诉她，在元始前往的地方一定发生了不好的事情。

    而且她也知道，那两声怒吼正是幻和空发出的，结合过去对他们和元始之间关系的了解，只需要稍微推测一下就能够明白如今那里大致是个什么情况。

    “不管如何，我也要赶过去！”之后她也开辟空间通道，虽然比元始要多费不少力气，但也实现了跨域瞬移。

    “慢着慢着！别呀，怎么都突然走了！结果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啊？”唯有一个还在疗伤中的陆无名不明所以，对着无视他相继离开的两人不满地喝道。

    只可惜无人能够回复他，那两人心急如焚，走的时候早就把他的存在给抛之脑后了。

    “不行，我必须要算一算！”不忿之际，陆无名立马打算亲自动手，说罢他就开始推算起来。

    “噗！”毫无疑问，才看到一片迷雾之时恐怖的反噬就袭来了，让陆无名瞬间吐血昏迷，伤上加伤。

    而彼时，等到元始和练彩音先后降临到长天平原上时，隔着几千里的距离就射来了两道犀利的眸光，那威力足以一眼瞪死一位天神。

    “竟是如此恐怖的恨意！”练彩音黛眉微皱，她那倾城的容颜之上也显露出了错愕之色。

    这才刚刚过来而已，幻和空居然就把带着如此敌意的眸光直接射向了元始，他们之间的关系不是应该挺好的吗？但眼前这一幕怎么看都是决裂的前兆啊！

    “走！”元始见状果然面色变得更加难看了，但他终究还是咬牙前进，轻而易举地挡下了这两道可怕的眸光。

    几千里的距离对于祖神和战仙来说不过是弹指间的工夫，片刻过后，他们就到达了幻和空所在的位置，这里曾经是飞羽部落的遗址，元始一眼便回溯推演了出来。

    这顿时让他心惊肉跳，而心中最后的一丝侥幸也在看到眼前那熟悉的景象后化为虚无，且迎面而来的还有着更加冰冷的两道视线，幻和空就在他的面前。

    “好啊，看你这脸色，想必这个应该是真的了。”空冷笑着说道，美眸中竟然都涌现出了杀意。

    到底是发生了什么样的事情才会使得他们之间突然决裂至此？元始不是改变了幻和空两人悲惨命运的大恩人吗？为何那两人会如此愤恨地注视着他？

    练彩音想不明白，说到底她对这三人间的关系还是了解得不够，许多内容都还是从元始和那两人偶尔谈及的话语中得知的。

    不过她接下来还是不由地注视到了在幻与空身旁变化的景象，她一眼便看出那是道法回溯出的过去的光景，也就是说应该是这个地方在多年前的某段时间发生的事情。

    对了！这里难不成就是幻和空曾经的家乡的遗址？是了，这里不就是当年被推平的那片大荒吗！练彩音对这里的印象格外的深，毕竟当年幻、空还有梦天都是从大荒里出来的。

    而这个猜想也很快被证实了，练彩音从那又循环重新变化的景象中看到了幻和空小时候的样子，他们的确是生活在曾经这里的一个人族的大荒部落里的。

    “元始大哥，事已至此，你是不是应该给我们解释一下？当年，你为何要这样做？”幻剧烈地喘气，看起来还没有从震惊和难以置信中缓过来。

    “呵呵，不外乎就是为了让我们成为你元始完成大任的棋子罢了，至于飞羽部落嘛，自然便是拉拢我们的牺牲品了啊！”空冷冷地说道，俏脸越发的冰寒。

    “多好的算盘啊，哈哈，灭了我们部落的幕后黑手，接着又化为救世主来拯救无家可归的我们，这等恩情，但凡是个人都会永远铭记，毕生都将追随并回报他——呵呵，元始，我现在算是看穿了你真正的为人，真是叫人愤恨啊！”玉手点指着面色难看的元始，空一字一句地叙述着元始的罪行，恨意滔天。

    回溯出的景象变化，这下子练彩音也终于看出了前因后果，一时间她看向身边这位道侣的目光也微微颤抖了起来。

    飞羽部落覆灭的当天晚上，隐藏在黑暗中的元始站在律长老和狩猎队队长的房间里，在他们的脑中响起恶魔的低语，引导二人的思维走向极端，从而引发了那场灾难。

    而在后来的某一个雨天，他又像是早已有所预料般地轻易找到了幻和空的临时居所，由此经过一番交谈后获取了两人的基本信任。

    随后他更是捏造出当晚的回溯景象来欺骗幻和空，并找了一个大型部落作为替罪羊灭掉，哪怕是到后来和梦天的离奇大战也全是为了获取两人更深层次的信任！

    到头来，元始才是飞羽部落覆灭的真正元凶，也无怪得知真相后幻和空会崩坏至此，毕竟这个落差实在是太过残酷了，特别是对于幻而言，他最不想看到的景象终归还是成真了。

    “不！即便如此，他也是我选择相信的人……至于幻和空、幻和空、幻和空、幻和空……他们，啊！他们两个，只是我的普通朋友而已！”一番心里斗争之后，练彩音那浮动的眼神又平静了下来。

    她终究还是选择站在了元始这边，这一点至少在她自己看来无可厚非，毕竟已经走到了今天这一步，她不可能就这样变心，再加上她发自内心地相信着元始。

    另外一点则和她自己曾经所处的位置有关，曾为神族天女的她，平时的各种作风和眼见就不是本质上还是大荒土著的幻和空能比的。

    至少曾经为了拉拢人才，类似于元始这样的做法她也实施过；或者说只要是个上位者，为了得到想要的人才而不择手段按理说都是无可厚非的，毕竟这本来就是强者阶级的特权啊！。

    但是练彩音在坚定地选择相信了元始的同时也明白如今这个现状：如果曾经以此法收服的人才成长到了无法轻易压制的层次，而又有一天得知了当年的真相的话，那八成都会演变成现在这个局面。

    而且说到底，就算无视那些欺骗行为，光是一个灭族之仇就足以不死不休，更别提元始对幻和空还做到了更过分的程度上。

    “怎么了，说不出话来了？你最擅长的胸有成竹怎么不用了？”见到元始久久不语，空讥讽得更加强势，胸腔中的怒火和杀意也快压制不住了。

    “元始……大哥，今天，你必须要给我们一个交待！”幻也喝道，只不过他的脸上似乎有些泪迹。

    练彩音的红唇微微抽搐了一下，但理智告诉她此时绝对不能够插手，她要做的只是在战斗不可避免的情况下尽力地帮助元始，因为一旦打起来注定会非常残酷。

    那两人中至少空肯定是对元始抱了必杀之心的，理论上来说他们两个不可能敌得过身在战仙境的元始；但以练彩音对元始的了解，他又不可能会真的下杀手，甚至还会因为内疚而主动挨打。

    不愧是元始的道侣，果然是最了解他真实内心的人，在经过一番内心挣扎之后，元始突然间跪下身子，面带悲色。

    “是了，我承认这的确是我当年的过错，虽然也有我的原因，但对于你们而言我的确该死……”元始苦笑道。

    但是紧接着他的面色又立马肃然起来，随即补充道：“不过，我的人头，现在还不能够给你们！”（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