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黑梦中的挣扎 （周末第三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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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大兵心里的正义感又来了，但今晚这事他帮忙纯粹是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人家高炮的钱也不是风吹来的，大兵你可别做傻事啊！”我一字一句说的无比清晰，紧紧抓着他的胳膊不松手。 “这个……”大兵犹豫了一下，估计他自己心里也清楚什么事情能帮，什么事情不能帮！ 眼前几个大汉已经把方妤拉到一边，有人调整车头让出了位置，转眼白色小车被开走。 看着白色小车离开几个大汉放开了方妤，我估计她那辆小破车也值不了几个钱，三十万的高炮最多能撑一个月的利息，或许是半个月也说不定！ “再给你十天时间！到时候再不还钱就特么让你好看！走！”大光头狠狠威胁了一句，扣了车他的心情看起来也好了很多。 我知道贼不走空的道理，高炮这一行也是一样，大张旗鼓出来要账多少都得拿点回去，不管多少都是那么个事儿…… “喂喂老哥，你这么干我可就看不下去了啊！有事说事别吓唬人家啊！”我弹掉手里的香烟说了句。 “咋了？”大光头立刻冲着我瞪眼。 “还不上钱你也不能吓唬人家啊，直接到医院办公室坐着喝茶啊！她没钱可以让她找同事借呀！是吧？” 我笑眯眯的看着他，心里报复方妤已经到达了极点！内心的鬼祟让我已经快要失去理智！ “啊哈哈！小兄弟绝对的内行！改天哥请你喝酒，先走了！” 大光头上了越野车，一脚油门下去一群人离开，只留下方妤一个人站在原地气的直哆嗦。 “大兵你看看，这就是欠了高炮的下场啊，啧啧真惨啊！”我故意大声调侃了一句，心里有莫名的爽快！ “三明你这么做太过分了！”大兵气呼呼的甩开我的胳膊，一听这话我立刻不乐意了！ “我过分？刚才那份检验报告你看了吗？你觉得过分吗？”我一字一句说的无比清晰，大兵瞬间就懵了。 “这个……” “走了走了，回去睡觉明天还要去院长办公室呢！”我丢下一句话拉着大兵离开，方妤竟然气哭了！ 她蹲在地上不停的哭泣，抽泣的肩膀微微馋肉，我瞄了一眼没回头……我这个人最见不得女人掉眼泪！ 我不敢回头生怕自己会心软，心里不停劝慰自己一切都是她罪有应得，我又没逼着她去借高炮，所有的仁慈还是留给自己吧！ 回到医院病房大兵低着头气呼呼的样子一言不发，我知道他心里对我有意见，我也知道刚才看热闹就算了，还给那些高炮出谋划策…… 其实我本和那些高炮不是一类人，我已经后悔刚才自己所做的一切，因为我隐约感觉到大兵的异样！ 虽然他此刻就在我的身边，可我感觉他的心离我越来越远，这是我最不愿看到的！ “大兵，你知道刚才我为什么让那些混子把车开走？又为什么让他们来医院办公室？” 我慢吞吞的问了句，心里已经想好了接下来的说辞，头脑永远都是我最大的武器！ “难道是有原因的吗？我就知道你不会帮那些流氓说话！能告诉我原因吗？”大兵猛然抬起头看着我，眼神中充满对我的信任！ 他的眼神无比灼热，这一刻我真感觉自己有些过分了…… 但现在木已成舟无法改变，我必须要把这事圆过去，不然以后大兵心里肯定有疙瘩！ “看今天晚上的架势，那些家伙是有备而来的，与其伤到人还不如把车开走，毕竟安全最重要！” “对对！我刚才就没想到……但为什么让那些流氓来医院找那个女医生的麻烦？” 大兵不明所以的问了句，其实我知道他最大的特点就是心思简单，同样这也是他的弱点。 “在医院这种人多眼杂的地方和回家的僻静小路上，你觉得哪种情况对方妤比较好？不还钱那些家伙是不会放弃的！” “这个……还真是这么回事，刚才是我误会你了！”大兵立刻不好意思的挠挠头，脸上带着一丝傻笑！ 其实我知道大兵一直都没有改变，改变的人是我！在不知不觉中我发生了改变，内心不再柔弱但同样也变得冰冷…… “无所谓，反正你也不是误会我一次两次了，哈哈！”我用力拍了拍他的肩膀，心里隐约有些难受。 在我的原则中绝对不会随便欺负人，尤其是最后方妤掉下的眼泪是那么无助，我觉得自己真的有些过分了。 “大兵，要不咱们回去看看吧，大晚上的她别再出什么事……” “好好！我正想说呢！” 我和大兵转头返回病房楼后的停车场，可是方妤已经不见了，环顾四周也没有见到人影。 突然一股冷风吹过夹杂着细密的雨点，不知不觉要下雨了，我心里突然有了一股前所未有的负罪感！ 虽然我能用很多理由来说服大兵，可我无法欺骗自己的内心，因为在那一刻我心里全然没有任何为方妤考虑，有的只是为虎作伥…… “大兵你去开车，咱们追出去看看，应该走不远的！”我心里莫名有些慌乱，内心的罪恶感几乎要把我给吞噬！ “车？哪有车啊？”大兵一说我才想起来，今天晚上是坐救护车来医院的…… 看着凌晨黑暗天空飘落的雨点，我心想方妤身上应该还有点钱吧？打个出租车回家应该不难吧？ 不知为何我心里特别难受，因为不管怎么说我都不应该对一个女人那样，二叔常说做男人心胸要大度，要顶天立地问心无愧…… 摸出一支香烟点燃，看着凌晨两点多的夜空回望我自己这一路走来，我想我真的是变了！ 曾经的我虽然软弱但我有同情心，虽然我不够狠但我有足够的仁慈……我不知道这是不是成长的标志，但我感觉这不是一个男人该做的事情。 换位思考如果今晚的人是我二叔，那他会这么干吗？恐怕他一定会帮忙解决高炮的事情，因为我知道他有一颗特立独行的心！ 窗外的雨点不停打湿玻璃，在路灯下能清楚看到细密连绵的雨点，在这个寂静又深邃的夜晚我独自品味孤独。 伫立在病房出口前许久，我一直在回望自己的经历，也在寻找那个最初的我和最善良的心…… 曾经有人说过，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大兵已经睡着，我想了很多很多，不知不觉天亮了…… 我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惧怕那份检查报告而在总结自己的一生，我不知道那份检查报告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 可疑似肿瘤的结论就像一把钩子不停折磨着我的内心！让我忍不住去想以后的人生…… 我已经后悔没有去看CT胶片，虽然我看不懂但我想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我也想知道自己未来的路还有多长…… 凌晨六点钟天色已经大亮，看着趴在病床上睡熟的大兵，我独自一人悄悄离开病房。 我能在胖子他们面前表示出坚强，但在一个人的时候我无法欺骗自己的内心，此刻我才发现世界一切都是如此的真实！ 一步一步走在走廊上，我希望这条走廊能够更长一点，我希望能让自己更加清楚感受一些…… 当用脚步踩在地面都成为一种奢望和追求之后，人的内心该有多么复杂的变化？人会被病魔所击败还是被自己的内心所击败？ 走到卫生间我想洗把脸，我想让自己更加清醒一些，也想把脑子里所有的想法赶出去。 曾经我以为自己不会失眠，可现在整夜整夜不睡觉也不会感觉到困顿，难道这是上天对我最后的一点恩赐？让我能够多感受一下这个世界？ 我拧开水龙头洗了把脸，在镜子中我看到一个妇人带着一个小女孩进来，模糊中我看到了一双无比恶毒的眼睛！ 我猛然回头全身惊出一身冷汗！这双眼睛竟然来源于眼前的小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