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四十五章 下三滥的招术

    “废话，杀人灭口啊，昨天他吟了反诗，难道不怕我们去告官吗？”

    “可是我们是他的亲兵，为什么要去告官？而且，反不反诗的又有什么关系，这天下反正也就这样了，我们在这里能好吃好睡就行，管他反不反呢，最多他事败了再去找个人跟着就好。”

    蒋钦着急道：“笨蛋，你这么想，人家可不会这么想，你看见小翠死得有多惨吗？肯定就是被他安排人灭了口。”

    “你还说呢，骗我说晚上会死不少人，结果什么动静都没有，只是累了我了，这次说什么也不会再上你的当。况且秋明要灭口的话，在邓州就可以直接动手了，何必要多此一举跑出来呢？”

    蒋钦摸了摸下巴：“这个我也没想明白，说不定是怕在县城里大开杀戒会走漏风声，说不定是在前面埋伏下厉害的人手等着我们入彀，反正万事小心就对了。”

    正说着，前面传来了呼唤声，蒋钦定睛一看，左前方一座小丘上百花齐放，许多男童女童正在草地上嬉戏玩耍，其中还有不少正在向这边扬手欢呼。周泰哼道：“原来这就是埋伏下的人手，果然厉害得紧。”蒋钦有些尴尬地道：“你别小看了这些小孩子，江湖上也有训练幼童幼女作杀手的，可不要掉以轻心。”

    秋明不知道他们两个嘀嘀咕咕的搞什么鬼，也没兴趣知道，他已经看见蔡邕和皇甫嵩乐呵呵地从小丘顶上站了起来，慢条斯理地往下走。秋明连忙迎了上去，远远地就打招呼道：“岳父、老师，今天是带学生们出来踏青么？”

    论士林名望，论亲疏关系，都是蔡邕要强上那么一丢丢，所以皇甫嵩微笑着把答话的权利让给了蔡老头。蔡邕抚着胡须刚要说话，从旁边的草丛里钻出几个泥猴来，为首的司马懿手里握着一大把野花道：“我的，我的，又是我采到了小白花。”

    甄宓紧紧追在他后面，看样子马上就要哭出来了，一看见秋明，她强忍的眼泪终于落了下来：“老师，他抢了我好几朵小花了，你去帮我夺回来吧。”

    司马懿也看见了秋明，倒是吃了一惊，连忙道：“早先就说好了，谁先抢到就是谁的，叫大人帮忙算什么本事。”

    大乔一身的污渍，小裙子上泥巴草叶花汁什么都有，她也不去管，却挽着袖子道：“不用帮忙，看我来教训你。”说完，她挥起小爪子就朝司马懿脸上挠去，司马懿大叫一声，躲到秋明身后去了。

    秋明一把拉住还想继续发起攻击的大乔，问道：“你妹妹呢？”

    大乔挣了两下没有挣脱秋明的手，只好老实地应道：“她不喜欢和我们一起玩，和周瑜一起到那边小溪看鱼去了。”

    恩？周瑜这么小就学会泡妞了？啊哟不行，大小乔这对姐妹花是自己早就打了主意的，可不能让周瑜拐了一个去。不过看他们两个亲密无间的样子，莫非真是前生注定的姻缘？哼，秋明可偏不信这个邪，只要锄头挥得好，哪有墙角挖不倒？

    正在胡思乱想，秋明感觉到有人在拉自己，低头一看，甄宓正在使劲地扯着官袍。厄，这可是刚换上的官袍，准备穿着去见荀攸的，可不能让她扯坏了，秋明正要呵斥她，甄宓却抬起脸道：“老师，给我讲个故事吧，我好久没听过你讲故事了。”

    秋明心中一震，自己在甄家庄时，为了博取这小姑娘的好感，几乎是天天给她讲故事。等到拜了师把她拐了出来，却是没怎么理会过她了，这算不算另一种形式的始乱终弃呢？

    秋明拉起甄宓的手，柔声道：“小宓乖，我有要事需要外出，等我回来就给你讲故事好不好？”

    甄宓扁了扁嘴，似乎想要哭，旁边皇甫嵩见秋明身着官袍。心知定是有重要的事情，也帮着把她哄开。甄宓走出老远，转回头看看秋明，忽然哇的一声大哭起来。

    秋明满心不是滋味，见蔡邕和皇甫嵩问起，强压住内心的烦闷向两人说出去宛城的事。蔡邕正色道：“我问你，秦颉的死，到底与你有没有关系？”

    秋明连忙把年前赵慈到访的事说了一遍：“他当时隐约透露出要对秦太守不利，不过这是宛城内部的事，又杂着一些宅斗，我也不敢牵涉其中，只虚与委蛇了一番，过后也没怎么当回事。谁知赵慈真的胆大包天，刺杀了秦太守，此事确实与我没有半点干系的。”

    皇甫嵩笑道：“你当时正在出征长沙，只要是有点脑子的都知道赵慈临死的供词乃是诬攀你，也不会怎么当真。不过就怕有人借机生事，查来查去反而坐实了你的罪名，嘿嘿，这才叫做官场呢。”

    秋明道：“学生正是考虑到此节，所以一得知消息就马上赶去宛城见那荀攸，不敢落人口实。”

    蔡邕点头道：“不错，不管荀攸对你态度如何，这番礼节总要做到明处。不过荀家个个都是智谋之士，只怕他受人指使，故意拿你的话，你不小心的话很容易中了圈套。”

    皇甫嵩笑道：“荀家八龙九虎，个个是智谋之士，也个个是高雅之士，不会用那些下三滥的招术。而且荀攸与我在广宗也有数面之缘，我看他对你似乎颇有好感，应该不会特别为难你的。”

    秋明看看左近无人，又把合肥侯的事情低声向二老托出。蔡邕道：“当日你从商丘被送到我府中，当真只剩了半条性命，合肥侯下手也忒为毒辣。大丈夫恩怨分明，我是支持你去找回这个公道的，若是惹出什么事端，老夫在朝中还有几个故友，或许能为你开脱一二。”

    皇甫嵩想了一会，忽然笑了：“郑伯克段于鄢？好吧，我收回刚才的话，这个荀攸还真是想出个下三滥的招术。不过此计甚毒，其中分寸尺度方法做派都要掌握得恰到好处才行，不然算不了人反而害了自己。我老了，想不出其中关窍，你还是去宛城直接问他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