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零四章 访客(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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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庭柱眼见兰子义发怒,便停下了话语,屋内的仕女小厮早在赵庭柱进门时就被兰子义给打发的一干二净,现在屋中只有兰、赵二人,当两人都不再说话后,屋里就变得一片寂静。 兰子义坐在桌前低头盯着桌上的茶水,他的身形有些佝偻,看上去有一种疲乏的神态。如果现在在兰子义对面的人是章鸣岳或者仇家父子,抑或是鱼、隆两位公公,现在一定可以看出,赵庭柱的话戳到了兰子义的痛处,兰子义这幅样子只说明赵庭柱提起的事情让他心中有愧。 若赵庭柱能看出兰子义的破绽自然不会放过这个破绽,但能看出兰子义破绽的人兰子义绝对会提起十二分戒备,绝不会轻易真情流露,更不会容他说这么多,说这么久。这是一个悖论,对兰子义而言他喜欢的和他相信的必然是性情中人,性情中人可以说服兰子义却无法看穿兰子义。在兰子义低头思索的时候,赵庭柱也把头低下来。 兰子义现在的心中充满了懊恼与无奈,德王与兰子义就是彻底反着来的两个人,在兰子义看来德王的所作所为根本就不是人能干出来的。若有可能兰子义绝对不会到这么个人旁边当幕僚,但现实却压得兰子义必须跪下来为德王擦屁股,每次擦都让兰子义的良心备受煎熬。 虽然兰子义还是很信任赵庭柱的,但他可不会继续露出疲态来让赵庭柱看,兰子义必须刹住自己的思路,因为这条路是赵庭柱开出来的,继续这么思考下去兰子义只会跟着赵庭柱走。 想到这里兰子义默默叹了一口气,明明赵庭柱的想法才是兰子义最愿意去用的思路,明明兰子义的愿望就是成为赵庭柱这样的骨鲠之臣,现在他却必须走到自己理想的反面去,这是何等的痛苦与无奈。 兰子义抬起手想要揉太阳穴,但手到半路兰子义又改换为伸手端茶,呷了一口茶后兰子义说道: “赵大人,这里可是德王府,你这样诽谤德王可是很危险的。” 赵庭柱闻言抬头,义正言辞的说道: “我不知道这是什么德王府,我只知道这里是大正京师,是天子脚下,是首善之区!我身为大理寺卿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这种冤案发生,而这都是因为德王!德王暴虐如此却要被皇上立为太子,若真让德王即位大统,这大正天下会被糟蹋成什么模样?卫侯难道不去想吗? 我虽然与卫侯私交不多,但我听闻卫侯乃饱读经史之士,身为圣人门生难道卫侯就忍心用天下安危,黎民性命去换自己的荣华富贵吗?“ 兰子义作为德王府的人本不应该让赵庭柱把话说下去,但赵庭柱说得实在是正大光明,以至于兰子义没有勇气去开口打断他,兰子义就连抬头与赵庭柱对视的勇气都没有。直到赵庭柱把话说完后许久,兰子义才开口说道: “德王年少,放纵也属正常,只要有良师益友辅佐,将来必能走上正道,赵大人多虑了。” 兰子义说完话后便在心中苦笑,曾几何时这时隆公公拿来安慰兰子义的话,现在却被兰子义拿出来搪塞赵庭柱,这是何等讽刺。 赵庭柱闻言先是一愣,很明显他并没有想到兰子义会这么说,不过很快他便找好措辞,只听他说道: “卫侯,太子仁孝,真乃守成之君。若太子即位,虽不能保大正建立丰功伟绩,但却传我大正千秋基业。德王无赖,不足以继承大统。” 兰子义听到赵庭柱的话,真是要被赵庭柱耿直地笑出声来。赵庭柱明显没想好怎么反驳兰子义的话,他只是把后面的说辞拿出来硬上马。 兰子义笑着问赵庭柱道: “赵大人不是只谈德王么?为何又把太子抬出来?” 赵庭柱说道: “扯到德王必然要说废储的事,谈到废储的事情肯定要说太子。” 兰子义道: “赵大人不是来与我聊天么?现在大人辞气如此激昂还能算是聊天吗?” 赵庭柱闻言略微迟疑,然后干脆没管兰子义的问题,只自顾自地说道: “卫侯可曾见过太子?只要卫侯见上太子一面便会知道太子乃可谏之君,宽仁之主。” “够了!” 兰子义低吼一声,再次从桌上起身。兰子义见过太子,虽然只有一面但太子给兰子义留下的深刻的影响。虽然太子资质也就中人而已,但就如赵庭柱所言,太子乃宽仁之主,比起德王来太子可要好了一万倍不止。 兰子义不得不承认,赵庭柱这番说辞在一定程度说动了兰子义。 起身后的兰子义走了几步,背对赵庭柱问道: “赵大人还说不受章鸣岳指示?你都已经是太子党了还说自己不是章鸣岳的人?” 赵庭柱闻言正色道: “不错,章鸣岳是太子宾客出身,太子也的确依仗章鸣岳,但说有什么太子党便是卫侯误会了,真如卫侯所说有什么太子党的话,那朝中百官都是太子党!只要是个人,有良心,便会拥戴太子即位。“ 兰子义道: “赵大人!皇上春秋尚富,赵大人便一遍又一遍的提即位的事情,赵大人是想干什么?“ 赵庭柱道: “皇上染上风疾已二十年,今年更是口不能言,怎能说春秋尚富?明明是太子春秋有余,皇上却还是不肯传位太子,也不肯让太子监国,这是什么道理?“ 兰子义闻言没再说话,他知道以赵庭柱的耿直劲,他说这话就不怕兰子义给他扣谋反的帽子。 兰子义深吸一口气,想了许久才说道: “赵大人说了这么多,我也全都听见了,只是你说了这么半天德王的好话,我却不知赵大人是何用意。“ 赵庭柱闻言说道: “我想请卫侯在朝中说出德王的恶行。“ 兰子义闻言失笑,他道: “赵大人要我卖主求荣?“ 赵庭柱道: “太子为我大正储君,太子才是主,德王有什么资格称主?“ 兰子义道: “赵大人,德王虽然顽劣,但绝没有干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我不知赵大人所说的恶行是什么。“ 赵庭柱闻言道: “卫侯不愿提春耕之事也罢,那军中之事呢?若不是德王坑害,卫侯怎么会劳师远征这么久未能灭贼,还把妖贼放到京城脚下?“ 兰子义闻言不答,只是站在屋中背对赵庭柱,就那么站着。 赵庭柱等了半天后问道: “卫侯莫不是怕鱼公公和隆公公。“ 兰子义闻言本想反驳赵庭柱用得这个“怕“字,但最后兰子义还是忍住,要真是反驳的话传出去可就给别有用心之人留下挑拨的空间了。 赵庭柱见兰子义不说话,追问道: “兰子义堂堂将门之后,饱读经史,文武双全,难道就甘心做阉党?“ “阉党“二字着实扎心,兰子义听后忍不住回头去看赵庭柱,不过他并没有因此发怒,他转身对赵庭柱说道: “鱼公公与我兰家有旧,家父便承蒙公公照顾,我也多受公公关怀。赵大人瞧不起宦官我知道,但鱼公公对我兰子义而言乃是长辈,我与他绝对谈不上什么阉党不阉党。“ 赵庭柱闻言说道: “既然卫侯说与鱼公公乃是旧交,那我便不再多嘴。可卫侯与隆公公有何交情?何必要给隆公公卖命?我想请卫侯说得乃是德王的恶行,又不是鱼公公的恶行,卫侯何必顾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