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三十章 记忆清除
灰雾出现的那个巨大身影给整个兰道尔、整个法兰联合王国、甚至整个维纶大陆的影响都是非常巨大的，巨大到超出了雷欧和希尔维亚的预料。 或许是因为雷欧和希尔维亚经历的事情太多，看到的各种神奇事物也是数不胜数，早就已经习惯了这种这种震撼人心的场面，而且他们也都对迷雾中的怪物试图冲出迷雾这件事早就有所预料，所以受到的冲击非常小，从郊外回到城堡内的这段时间就已经足够将刚才那一幕产生的影响给消化了。 但对于除了他们两人以外的所有人，这件事造成的影响已经足够引起一场恐慌了，因为之前灰雾中的那一幕几乎让所有人意识到了灰雾要么就是发生了变化，要么就是和他们以前料想得不一样，而且无论那种对他们而言都不是一件好事。 灰雾出现了这么长的时间，哪怕是兰道尔这样受到灰雾影响最严重的沿海城市，也已经开始习惯了灰雾的存在，更何况有海神教会的庇护，他们依然还能够进入灰雾海域，在靠近陆地的近海地带捕鱼，不会像其他海港城市那样彻底的和海洋深处中丰富的物产绝缘了。 虽然灰雾会吞噬一切闯入者，但对于普通人来说，灰雾的威胁远远没有那些突然在城市中冒出来的变异怪物来得大，毕竟只要不是自己找死，开船冲入到灰雾中，基本上就不会有什么危险。 至于，灰雾中时不时的冒出一些怪物的模糊影像，虽然有时候会让看到这种影像的普通人陷入到疯狂的情绪之中去，大部分人都会在过一段时间后就恢复正常，只有少数人会彻底的疯掉，但这种情况并不会直接伤害普通人的身体，所以并没有被人放在心上。 而那些发疯的少数例子也被人看作是自找倒霉，在出现那种巨大怪物影像时不去看就可以了，自己因为好奇心选择观看，就要承担观看所带来的一切不良影响。 可现在情况却不同了，整个兰道尔港的人都看到灰雾中那个巨大身影，并没有像以往看到的那些巨大影像一样出现后就很快消失了，就像是一个匆匆的行人一样，反倒是靠近灰雾边缘，试图冲出灰雾。 几乎所有看到这一幕的人都能够感觉到如果不是灰雾的力量阻止的话，那个巨大身影或许已经冲出灰雾了，而这样一个巨大身影所代表的神秘存在冲入这个世界会对世界造成什么样的毁灭性的破坏，这几乎是每个稍微懂得动脑子的人都能够推断出的事情。 所以在发现了灰雾中的神秘存在或许有可能冲出灰雾之后，兰道尔港不少人都开始陷入到了恐慌之中，并且觉得靠海的地方不再安全，那些有条件离开兰道尔港的人都选择收拾一些贵重物品立刻离开，至于家中其他东西，则等到他们在内陆城市安定好了以后，再想办法运回去。 而那些没有条件的人只能够留在兰道尔，他们一些人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一些人则跑到市议会去闹事，抗议市议会隐瞒了灰雾真相之类的事情，而城中更多的人是跑到海神教会的圣堂内进行祈祷。 在这些虔诚的海神教会信众心中，虽然灰雾中的巨大身影极为恐怖，但他们依然认为海神才是最强大的海洋主宰，那个巨大身影也不是海神的对手，因为受到海神祝福的船只可以通行在灰雾海域之中，这就代表了灰雾中无论有什么强大的、神秘的存在，都无法抵挡海神的力量。 也因为这种想法使得海神教会的信众之中，平白的多出了不少虔诚信徒。 如果是平常时候的话，能够凭空突然多出大量虔诚信徒，这对任何一个教会来说都是一件值得高兴、甚至举办庆典的大事，毕竟每一个虔诚信徒都代表了一个潜在的教会高级神职人员，教会想要发展壮大不仅仅倚靠神灵的赐福，更多的还是需要高级神职人员的传教，所以高级神职人员的数量决定了教会能够发展到什么程度。 然而，这样一件对海神教会极为重要的事情，此刻却被海神教会的上层给忽略了，因为他们的注意力全都放在被那个巨大身影影响到的献祭仪式上。 雷欧和希尔维亚是回到城堡的时候，才知道在巨大身影出现，试图冲出灰雾的时候，望海崖的祭台上发生的事情，海神教会事先布置好的那些圣物全部被一股未知的力量碾压成了粉末，而距离圣物不远的教会神职人员却没有一个受到伤害。 虽然大量圣物被毁给兰道尔的海神教会造成了巨大的损失，但兰道尔的海神教会毕竟是维纶世界最早的海神教会所在地，这里的底蕴是其他地方，哪怕是英格王国的海神教会都无法匹敌的。 这些损坏圣物的空缺海神教会也能够很快补全，可现在的问题并不是补全圣物，而是这次献祭仪式要不要进行下去。 不少谨慎的海神教会高层认为灰雾中那个巨大身影在这个时候出现，并且导致圣物被毁，应该是冲着海神教会这次献祭仪式来的，如果继续将仪式进行下去或许会导致仪式出现不可预料的变化。 然而，更多的海神教会高层则认为仪式应该继续下去，哪怕那个巨大身影再次出现，也不能够停止仪式的进行，因为他们觉得这些事情其实是海神对他们信仰的考验，那个巨大身影其实是海神的某个化身。 他们提出的化身假说并不是全凭脑子臆想，而是有真凭实据，在海神教会的古原教旨经书中，就提到过海神曾经以海中巨人的身影出现在信徒眼中，帮助最为虔诚信徒杀死海中巨大怪物，而那个海中巨人出现的景象也和那个巨大身影类似，被浓雾环绕，只能够看到模糊身影等等。 海神教会内部也因为这件事陷入到了激烈的争执之中，而他们的争执甚至将英格王国使团的这些人给牵扯了进去，因为英格王国也同样被海神教会影响分成了仪式进行派和仪式中止派。 英格王国的使团之所以会出现这种莫名其妙的争执，完全是因为使团内部的成员分别由教会、王室和王国政府的人组成的，教会自然希望仪式可以进行下去，毕竟他们来的目的就是参加仪式，前往海神神殿，完成自己计划中的事情。 但王国政府的人却不同，他们的目的是为了能够重新建立商贸航线，让英格王国的海上优势再次加强，进而成为真正独一无二的海上霸主。 至于王室反倒是最沉默的，作为王室代表的肖恩·唐纳德根本没有参与到这些争论中去，只是让手下有了结果后通知他，就跑到城中几个销金窝里面待着不出来。 雷欧和希尔维亚自然没有打算参与到这场争论中去，也没有想过要告诉海神教会和英格王国使团，巨大身影的出现和仪式没有关系，反倒和使团船只所使用的舱室有关。 虽然舱室中还蕴藏了很多秘密，但雷欧却并没有打算继续探究下去，因为他能够感觉到那个巨大身影出现时是夹杂了强烈的愤怒和憎恨，而且他仔细检查了一下那些被无意中波及的海神教会圣物，发现导致圣物被毁的力量是某种类似诅咒的力量。 雷欧将这点发现告知给了希尔维亚，和她讨论了一下后，都觉得被英格王国拿来制造舱室的生物原体很可能跟灰雾中出现的巨大身影有着非同一般的关系，否则也不可能在那个舱室产生信息素后没多久巨大身影就被引过来，并且在试图冲出灰雾的同时，用夹杂了极度愤怒和憎恨的诅咒力量攻击信息素产生的地方。 从某一方面来说，海神教会那些圣物应该是代他们两人承受了一次诅咒攻击。 这种事情解释起来非常麻烦，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雷欧和希尔维亚都没有将这些事说出去的想法，只是当作一个旁观者安静的看着事情的后续发展。 这场突如其来的争执发展得很快，快到完全出乎雷欧和希尔维亚的预料，前一天入夜，希尔维亚才接到手下汇报的情报，海神教会内部可能会因为这场争执，出现分裂，英格王国使团也会出现教权和政权之争，可第二天清晨，最新的消息却是海神教会继续布置祭台，仪式照常进行，仿佛昨天发生的争执从来没有出现过一般。 对于那场入夜后依然在进行的争执为什么突然有了结果，这注定是一个谜团，所有参加争执的海神教会教士和英格王国使团都对那晚发生的事情三缄其口，就连希尔维亚也没有办法打听出任何有用的信息，唯一知道的就是众人聚集的海神教会圣堂内曾经出现过不同寻常的光芒。 “得到神灵的启示吗？”希尔维亚在看了相关情报后，皱了皱眉头说道。 “应该不是。”雷欧摇了摇头，说道：“如果是神灵启示的话，动静不可能这么小，就别说整个兰道尔港了，至少海神教会所在地及其周边地带应该也会出现一些神力散逸产生的幻象奇观，否则的话不可能只有一个圣堂出现异常的光芒。” 想到这里，雷欧就起身前往祭台处，观察了一下负责祭台布置的高级神职人员，这几名神职人员昨晚也参加了争执。 然而，他并没有从这几名神职人员身上发现任何异常，但古怪的是这几名神职人员昨天还因为是否应该继续仪式而争执得面红耳赤，将彼此更是在争执中视为死敌，可现在他们却没有任何间隙，彼此关系像是回到了争执之前，仿佛他们都已经忘记了昨天发生的事情一般。 “他们会不是是被抹去记忆了？”雷欧在观察了这几名神职人员一段时间后，回到了希尔维亚的办公室，朝着正在处理公文的希尔维亚，说道。 希尔维亚愣了愣，笑着说道：“抹去记忆？在海神教会的圣堂对兰道尔海神教会将近七成的高级神职人员进行记忆抹除？你考虑过其中难度吗？别说一般的超凡者了，就算是白鹿那样的神灵恐怕也很难做到。” 雷欧也赞同的点了点头，但他并没有改变想法，而是补充解释道：“用超凡力量在一个神灵圣堂抹去其他人的记忆或许很难做到，但如果不使用超凡力量呢？” “不使用超凡力量？”希尔维亚不解的看着雷欧。 雷欧随后跟她解释了一下怎样在不使用超凡力量的情况下，大规模的抹去他人的某一部分记忆，并且表示这种技术并不是什么高深的技术，并且用这种技术制造出来的工具也非常普遍，而且使用这种技术抹去他人记忆的时候，会爆发出一股强光，就像情报中提到的圣堂内散发出来的光芒一样。 “这又是来自星空的技术吗？”希尔维亚虽然无法完全听懂雷欧所说的那些技术术语，但依然还是勉强明白他的意思，她随后有些疑惑的问道：“你觉得是谁掌握了这种工具呢？” “肖恩·唐纳德。”雷欧想都没想就回答道。 “为什么会怀疑他？”希尔维亚疑惑的说道：“根据情报他昨晚都在兰道尔港里面花天酒地，根本没有去过海神神殿圣堂。” 雷欧摇了摇头，说道：“我暂时没有证据，只是直觉告诉我应该是他。” 希尔维亚选择相信了雷欧的直觉，随后略显谨慎的提醒雷欧需要小心肖恩·唐纳德。 其实不需要希尔维亚提醒，雷欧也会对肖恩·唐纳德报以警惕的态度，因为如果真的是肖恩·唐纳德使用记忆清除装置消除了昨晚在圣堂的所有人记忆，那么肖恩·唐纳德就肯定已经掌握了一些源自地球联邦的高科技知识。 他之所以做出这样的判断，是因为使用记忆清除装置清除特定范围内的记忆区，需要掌握一些高科技的知识和工具的使用技巧，而能够使用记忆清理装置，那么也就代表了能够使用其他的科技设备，甚至包括一些武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