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聚会
同学聚会，从来就不是以联络感情为目的，大多数人是来找优越感的，来寻找一下比他活得不好的人，所以但凡热衷与这里的，一般不是那些混得最好的，因为人家的圈子已经彻底脱离了你们，即便是衣锦还乡，也不会显得那么刻意，毕竟格调都不一样了。 混得太差的一般也不愿意去，愿意去的多数都是那种认为自己还混得不错，可以去得瑟两下子的人，方启云以前属于第二类，就是那种完全没有丝毫信心去得瑟的人，作为一个连五菱宏观都没有的男人，想去得瑟也得瑟不起来呀。 虽然现在他貌似是一个拥有世界的男人，但实际上却是一个月薪一千五的渣渣，而且他很好奇，这个公司看样子在现实中没有任何影响力，他如何将一千五RMB打到自己账户上？ 所以第一时间听到二狗说同学聚会时方启云是完全没兴趣的，他是绝对不会去这种以联络感情为借口，恶俗攀比的渣渣聚会里去的...... --------------------------------------- 中央公园一间豪华独立别墅里： “咦？这不是云子吗？我去，你小子有几年没见了哈，真是稀客呀！”一个身材高大，长得浑圆的胖子大咧咧的走了过来坐到刻意已经躲在角落的方启云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这几年怎么回事啊？了无音讯的，还以为你成失踪人口了呢！” “啊.....”方启云看了过去，顿了几秒钟才认出来，这人叫杨仁浩，是他高中同学，当时考的一个师专，在班里属于垫底的那种，以前的性格挺内向的，几年不见，这突然的口气让方启云一时都没反应过来，而且，他们有这么熟吗？ 面对突然的热情，方启云只能打着哈哈道：“前几年太忙了嘛，一直没时间.....” “哟。”杨仁浩咧嘴：“忙是好事啊，代表事业顺啊，不像我们这些闲人，想忙都忙不起来，怎么样，还在做你的那个什么游戏策划呀？怎么样嘛，现在.....” 方启云是正经师范学校毕业的，而且还是西南大学的免费师范生，文凭不知道比杨仁浩这些师专的硬了多少，结果花样作死，违约去没有去教育行业非要去追求梦想，搞什么游戏策划，不仅被扣了信用，还赔偿了政府一笔赔偿金，结果混了几年越混越惨，经常被周围圈子当成了典型的反面话题。 原本高中的那个班主任一开始还挺为自己班里出个重本的学生高兴的，现在别人一问起来他都懒得提，这种脑瓜子打铁的瓜学生确实提起来有些丢人。 “不怎么样......”方启云摇头：“刚被老板炒了鱿鱼，这不.....正好有时间过来聚会了。” 对方闻言，顿时露出了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递了根烟过去后，自顾自点了一根叹道：“你说你，你叫我说你什么好？好好的免费师范，铁饭碗，重点中学招聘你不去，不就是下乡支教两年吗？你就敢毁约，你看看现在，很多乡镇老师名额都是一大堆本科生在抢了，真不知道珍惜。” “年轻不懂事呗.....”面对这个平时都不怎么打交道的人，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方启云一阵无语，看着对方满脸一副，快问问我现在怎么样啊......的表情，方启云接过烟点燃后顺着对方问道：“不说我那些糟心事了，你现在怎么样？” “还行吧.....”杨仁浩见对方终于问了自己，眼睛一亮，但表情上却是一副风轻云淡的模样：“去年刚被调回县城，也有了事业编制，还在一家培训班里挂兼职，一个月拿在手里的也有个万儿八千，这收入在城市里不行，在县城里还算将就吧.....” 方启云闻言心中一膈应，想想自己努力了四年也才四千薪水，如今作为某某大型虚拟城市的总监混到一个月一千五还不一定拿得到的地步，真是心酸啊。 对方正滔滔不绝间，突然像话音一停，然后直接就将方启云撇在一旁，站了起来：“哟，李主任！” 方启云闻声望过去，只见一个高瘦的男子穿着黑色的正装，和杨仁浩不一样，这人他就很熟了，叫李冲，是当时班里的班长，高考时没发挥好，不过听说后面回县里去考了教育局里上班，听杨仁浩的称呼这小子居然都混到主任级别了？ “欸，同学聚会别把工作关系带进来。”李冲慢悠悠的在对面坐了下来，年纪虽然和方启云相仿，但说话的语气却已经带了几分天朝官场特有的官腔。 “哟，小云今天也来了？” 小....小云？方启云一愣，一刹那感觉对方说话好像自家长辈..... “啊....李哥，好久不见。”方启云自动将对方升成了哥字辈。 “恩.....”对方点了点了，很自然的接受了这个辈分，随后带着长辈的口气问道：“最近怎么样嘛？” 额....自己是不是每见一个人都要把自己悲惨经历都说一遍？ 但还没等他说话，一旁的杨仁浩就拍腿道：“他呀，我跟你说呀李哥.....”于是当着方启云这个当事人的面就将他的事儿添油加醋的说了一遍。 好吧.....方启云望着那么好心的胖子，还省了自己口水了。 听着杨仁浩将话说完，李冲皱了皱眉，掐灭了烟头：“这么多年了，一点长进也没有，也难怪思琪要离开你，你们终归不是一路人啊。” 呵.....方启云心中一笑，这家伙还是提起来了，当年追思琪就他追得最凶，却没想到高考失利，倒是自己和思琪一起考进了西南师范，后面还走到一起了，那时候的自己，考上了211还泡了高中校花，风头可谓一时无二，那几年同学聚会年年都去得瑟，而眼前这家伙影子都没有一个，聚会从来不参加，如今这情况难道就是传说中的风水轮流转？ 正不知该怎么回话的他，突然一道熟悉的声音响起：“哟，现在当官了说话都说得那么讲究，还不是一路人.....你直接就说他运气好癞蛤蟆舔了天鹅肉呗？”这吊儿郎当的口气不止方启云熟悉，另外两个脸色也是一僵，这声音班里几乎没有一个不熟悉的，正是当年他们八班的扛把子：陈二狗。 只见咱们的二狗拿着一根鸭腿，一下坐到了李冲身边，油腻的手啪的一下排在了对方干净的西装上：“不过嘛，你逢管他是不是运气，这癞蛤蟆舔天鹅人家也抱着舔了四年，你这狗鼻上脸的，毛都没叼到一根，在那里拽个啥？” “你.....”李冲拍开了对方，一脸铁青的站起来指着二狗，哆哆嗦嗦半天才吐出两个字：“粗俗！” “呵....”二狗叼着鸭腿冷笑道：“小时候不是挺能骂娘的吗？当了官就是不一样哈，脏话都不会说，果然入了党层次就是高......不过嘛......”她拿着鸭腿指了指周围：“你看看这别墅规模，人家思琪组织的这排场，你说咱云子和对方不是一路人，你觉得你又是？” “我...”李冲闻言一时语塞，支吾半天才挤出一句：“我懒得和你这种粗俗的人讲！”说罢挤开二狗后，佛袖而去，看得一旁躺枪被说成蛤蟆的方启云目瞪口呆。 “我说狗姐，你这是在为我出头吗？”方启云无奈道。 “那不然呢？”二狗得意洋洋道：“怎么样，没白吃你那么多泡面吧？” 方启云：“.......” 、陈二狗：“说实话，我没想到你真会来，思琪这架势明显就是来炫耀自己过得有多好的，你是过来干什么？总不会和我一样是来蹭饭的吧？” 这话一出，坐在方启云旁边那一脸尴尬，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的杨胖子也露出了好奇。 “我呀？”方启云愣了一下，心中也在问自己，对啊......我是来干嘛的？想无厘头的扯两句混过去，可望着二狗似笑非笑的眼神，顿时那些话又说不出口了。 沉默了良久，心中，看着对方一点也不想放过自己的样子，方启云心中一浑，猛的灌了一口啤酒：“他酿的，老子就是来看看她到底活得有多好的！” 二狗和杨胖子闻言一呆，随后都纷纷拿起酒杯：“兄弟，我敬你是条汉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