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校园怪谈（二十五）
奶油小面包砸过女鬼的面门之后，弹落在地上。 纪宁，“……” 女鬼，“……” 陆羽和留着学生头的短发女鬼面面相觑了一会儿，不大好意思说他是因为太紧张而扔错了东西，张了张嘴，“我不喜欢你这样，我们不熟，你先松手……咱们有话好……” ——说 陆羽的话还没说完，短发女鬼便抬起脑袋，张开裂到耳根的大嘴对陆羽呲出满嘴尖牙，眼看就要朝着陆羽的小腿一口咬下。 电光火石间，滚落在地上的那只奶油小面包，像被丝线拉扯了两下，动了动，再一次朝着女鬼的面门飞驰而去，只不过这一次，它刚好落进了女鬼张开的大嘴里，被女鬼一口咬住。 陆羽回过神来，没有被女鬼扯住的那只脚，发力朝女鬼的手腕上踩压下去，然后趁势将自己被束缚的脚踝从女鬼的爪中解脱出来。 陆羽退开几步，重新站回纪宁身边。 与此同时，这间食堂里的各处角落，都开始发出了‘悉悉索索’的奇怪动静。 透过售饭窗口的玻璃，纪宁看到此时与他们只有一墙之隔的用餐室里，就这么片刻的功夫，已经黑压压的站满了人。 不，确切的说，是站满了鬼。 它们全都穿着第五中学的校服、白色的短袖T恤上印有学校名称的LOGO，比起冰箱里的只有半截身子的短发女鬼，这群鬼魂的四肢都还算健全。 群鬼几乎占满了食堂内用餐室的空间，影影绰绰约有上百来只，目光涣散的盯着二人所在的位置，看着看着，‘咯吱’一声，齐刷刷的断了脑袋，无数沾着毛发的黑色脑袋骨碌碌的在地上朝他们滚了过来。 陆羽看着像保龄球般朝他们越滚越近的圆球，只觉额头青筋一阵乱跳，“你倒是说说看，你都逼出了些什么玩意儿？！” “别着急，这火能烧伤它们。” 就在陆羽盯着地上滚滚而来的鬼头时，纪宁已将地上的那个炭火盆拿在手中往前一掷，一个抛物线的弧度打破了后厨的玻璃。 随着四溅的火星，鬼头上的毛发便被泼出的炭火点着，在多米诺骨牌效应下，越来越多的鬼头被点燃，成了一个个的火球。 火焰吞噬了鬼魂们的哀嚎，四周的墙壁渐渐渗出暗红的粘液，整间食堂霎时间变成了像是某种内脏器官内壁一样的存在，有墙体裂缝如经脉般鼓胀起来。 被火焰烧灼的鬼头仿佛没头苍蝇般的乱撞，与之未完全切掉连接的鬼魂身体们都像是犯了癫痫一般原地抽搐起来。 陆羽看着眼前火头乱滚的景象，似乎有些无语，“这些家伙……不是鬼吗？你怎么知道能用火烧？” “之前的提示给得不明显吗？” 纪宁意有所指，陆羽这才反应过来纪宁口中的提示，说的是之前食堂里的老阿婆暴走的时候，吸引炭火焚烧了自己的纸人躯体。 “而且……外边这些东西不是重点，火焰能将其烧伤，也只能拖上一时半刻，在正主被逼出本体的剧情下，只有将本体击杀，我们才可能结束掉这段剧情。” “本体本体…..外边那么多鬼，鬼才知道哪个是它的本体……”陆羽一面盯着外边的乱象，一面也不时瞟一眼那只从冰箱里爬出来的，只有半截身子的短发女鬼，见女鬼爬得贼慢，这才稍微放下一点心来，面上一个了悟，顿时转头望向纪宁，“等等……你说外边的这些东西都不是重点，也就是说，那只老鬼的本体并不在它们之中？” 不等纪宁回答，陆羽心中登时浮上一个相当糟糕的念头。 “总该不会是……这座食堂，就是那老鬼的本体吧……” 一种掉进怪物胃袋的厌恶感，像暴雨般冲刷着陆羽看向布满鼓胀‘青筋’墙体的视线，基本上在心中的那个念头被他说出来的同一刻，他就已经确定了这种猜想的可能性，正确率超过90％。 纪宁从陆羽放大的瞳孔里看到这份了然，便接着说道，“外边的这些鬼，只是用来给我们找出本体弱点的过程里，一个时间上的限制而已，它们现在暂时不会攻击我们。” 纪宁重新坐回桌案前的高脚凳上，“你觉得它的弱点会在哪里？” “弱……点？”陆羽显然，一时半会儿而还没法从自己正深陷在怪物腹中，这样的事实中安定好自己的心神，整个人语速拖沓，反应迟缓。 “你有没有注意到，这些墙体中凸出而鼓胀的像是‘经脉’一样的脉络，并不是杂乱无章的，而是全都外宽内窄，汇集着走向那些鬼怪身后的那面墙体？”或许是坐姿不大舒适，纪宁侧身用手肘支着后脑，停顿片刻，继续道，“或者说，它们是由那面墙体为初始点，顺着内壁蔓延散开到我们身处的这间房间？” “心脏？”看着墙体上的鼓胀，心脏的概念立时出现在陆羽的脑中，“人身上脆弱的地方无非是眼、耳、下颚、喉结、腹部、肋骨、心窝，如果说这所食堂是那老鬼的本体，而我们现在相当于在老鬼的腹中，即使无眼耳内脏旁的那些，也一定有类似心脏的地方！” 墙体被外边还在不断抽搐的鬼魂所挡，两人皆看不清被经脉连接所指向的墙面上，是否还存在着某种‘特别’的物体。 “假使心脏就在那个位置，我们也还需要一把利器对其造成破坏……之前在小树林的时候我不小心弄丢了背包……你那里可有什么趁手的利器？” 陆羽如是说到，不等纪宁回答，已然开始四下观望着，十分积极的寻找着这间屋子里是否有趁手的，可以用来进行刺杀或者破坏的工具。 纪宁摇头，他现在身上除了一件湿透的病号服，什么东西都不曾携带。 陆羽四下观察半天，这间屋子里除了锅勺碗盏，竟连一把做饭用的厨刀也没有……等等，刀？他之前是不是见过这种东西？ 陆羽脑中一个激灵，低眼看向嘴里咬着一块奶油小面包，依旧在地上奋力匍匐前行，缓缓朝他们爬了百八十年，还是没能成功爬到他脚边的半截身子短发女鬼，忍不住叹了一口气，主动朝那女鬼走过去，蹲下身，一把抽出了女鬼肠子上插着的那把生锈的水果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