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八章 独占鳌头
赵佶撕开了这两份试卷的弥封之后，发现一个是广西李宏，一个是建州刘子翼。刘子翼进士排位太低，不适合直接定位状元，他纠缠在了李宏和高宠之间。 这个李宏不容易，考了十几年也可以做一个状元。赵佶在刚提起笔要点李宏为状元；可是再想想高宠的诗词却又有些舍不得，把笔放下，再次拿起了高宠的那份大作。 “既然想要这么一个诤臣，何必再压他一头。”赵佶想想还是准备点高宠为状元。 “皇上莫非是有什么疑惑不成？”蔡攸看出赵佶的犹豫，出张口问道。 “哦！吾已经选定这三份为三甲，剩下的你们来排顺序吧！只是这个高宠和李宏谁是第一，还是有些拿不定主意。” “高宠？莫非是真定的呆霸王！他怎么能是状元呢？”蔡攸一愣赶紧出言提醒。这个家伙可是恁要我散布谣言说他是呆霸王的，恁可不能点他为状元啊这不是打我的脸吗？ 赵佶猛地一拍脑袋，自己差点儿将这件事请给忘了，所以他拿起笔又准备点李宏。 童贯也道：“皇上，这高宠虽然被剥夺了勋王的头衔，毕竟是勋贵之后，还是压一压吧！” 赵佶深以为然，这就要拍板决定，这是蔡眦突然道：“皇上，臣附议。这个高宠实在是张狂，校场上枪打小梁王，问策诬蔑咱们的盟国。照我说这种人就不应该录用。” 其他人一听，心中暗道不好。赵佶的手也停了下来，他的脸色虽然平静；不过内心却是波涛汹涌。 “怎么着？你们这次倒是这么一致的反对高宠？那我倒要更加的提拔他了，一定点他做这次的状元，让他来做这个诤臣。” 想到这里他不再犹豫，刷刷点点御笔亲批高宠为状元，李宏为榜样，刘子翼做了探花。 蔡攸和童贯暗暗摇头，都对着这个蔡眦怒目相视。蔡眦还不自觉道：“皇上请三思，这个高宠……” “李彦！”赵佶根本就没有搭理他，扭头对身边的大内总管道：“你去宣旨吧！另外这个破阵子吾甚爱之，在琼林宴时，请高宠朗读此文以为表率。” 李彦答应一声，躬身领旨，然后带着大家商量好的名次来到了右文殿。大殿中人们都在焦急的等待着，看到李彦进来一下子变得鸦雀无声。 “咱家大内总管李彦，奉了官家的圣旨，来宣布殿试前十名，尔等仔细听了！ 殿试第十名中山府杨再兴，第九位河南府郑州荀进……”随着李彦一个个念了下去，大家的心也跟着提了起来，等他念到了第五名很多人已经一声哀叹，知道后面不会再有自己什么事情了。 “殿试第三名探花，建州刘子翼！” 李彦念完之后稍微的停顿了一下，大家纷纷转身对着刘子翼表示恭喜。刘子翼本来还有些失落，听到自己的名字立刻笑逐颜开，抱拳拱手向大家称谢。 “殿试第二名榜眼，广西李宏！”李彦再次停了一下，不过这次现场是一阵的寂静。 大部分人都认为李宏应该是冠军的，怎么他成了第二名？难道，难道这里面有什么内幕吗？就连李宏被大家吹捧的飘飘然，都认为自己应该是状元，这一下成了榜眼颇有些接受不了。 李彦眉头一皱道：“李宏在吗？还是说这里面没有叫做李宏的？” 李宏一下子惊醒道：“微臣在，臣谢主隆恩！”李宏赶紧上前一步噗通一声跪倒。 旁边的荀进心头砰砰直跳，这个李宏不是状元，这可怎么办？现在只能寄希望于那个高宠也落选了，最终可以打一个平手。 哪知李彦咳嗽一声，声音调门稍微高了一点。他的声音本来就尖细，现在显着更加的刺耳。 “殿试第一名状元，真定高宠！” 李彦的话音一落，杨再兴已经噌的跳了起来道：“恭喜少君！我就知道这个状元肯定是少君的！” 刘子翼也连忙冲着高宠拱手表示恭喜，其他人呼啦一下子从李宏的身边逃开，一个个对着高宠抱拳拱手。 李彦宣旨完毕，环视大家道：“众位进士，官家恩典，请众位随咱家道琼林苑赴宴。高宠，你的那首破阵子，官家甚爱之；命你宴前吟咏，你要准备好了。” 众人听了十分的吃惊，他们看着高宠的眼睛都有些红了。高宠微微一笑道：“臣遵旨！” 李彦点了点头，在前面带头，其他人在后面紧紧的跟着，他们出了右文殿，跨上高头大马披红挂彩，然后出了皇宫，顺着御街直奔南面而去。 北宋时期，东京御街北起皇宫宣德门，经州桥和朱雀门，直达外城南熏门。长达十余里，宽二百步，大街被河沟分开；中间是供皇帝御驾出入，显示尊严气派的主要街道，两侧是普通的行人街道。 这次殿试的进士们披红挂彩；高宠更是帽插金花，得以在御街内侧光荣的走一次，接受百姓们的欢呼。 北宋东京城外西侧有两座御苑南北向对，北为金明池，南为琼林苑。琼林苑自宋太祖时期就开始修建，直至徽宗时才最终建成。 这座园子宋乾德二年置，在汴京城西。苑东南堆有一座高几十丈的假山，山上建有楼阁，山下铺设锦石道路，并辟有池塘。苑中大部分地段都种植岭南、江南进贡的名花，还设有射殿和球场。苑中以植物景观为主。 皇帝在殿廷之上主持最高一级的考试，决定录取的名单和名次。所有及第的人于是都成了“天子门生”。殿试后举行皇帝宣布登科进士名次的典礼；并赐宴琼林苑，故称琼林宴。 高宠等人进了琼林苑，一个个都被眼前的景色震惊了，这里的奇石异树，琼花玉草让大家目不暇接。 高宠却是有些不太高兴，为了这个园林，大宋朝修了100多年，特别是当今的这位官家，搜刮的天下民不聊生，花石纲更是激起了南面方腊的起义，十几个州百姓流离失所。 这个琼林苑建造成没有多长时间，金人攻破了汴梁，金兵将徽、钦二帝，连同后妃、宫女、皇亲国戚、官员、工匠、艺伎等14000余众，驱虏北上，这么一个美轮美奂的琼林苑也毁于这场战乱。 李彦将他们带倒了琼林苑，让他们在一旁等候，过了一段时间，赵佶才带着文武百官陆续赶到。 很快宴席摆下，赵佶带着百官先入座，接着宣新科的进士们上前，拜见。高宠等人按照李彦早就吩咐好的，行见君大礼。 “众卿平身，赐座！”赵佶摆手让他们落座。高宠偷偷的打量着这位大宋的最高掌控者。 这个赵佶保养得很好，现在已经40多岁，可就跟30岁差不多，他的皮肤白皙，三绺小黑胡，透着那么的文雅。不过他已经当了14年的皇帝，久居高位，还是不经意间流露出一丝震慑人心的威严。 历史上宰相章惇就曾指出赵佶“轻佻不可以君天下。”但向太后在曾布、蔡卞、欧阳珣等执政的支持下，认为先帝尝言：端王有福寿，且仁孝，当立。最终立赵佶为帝。 主持宋史的元丞相脱脱也说：“宋徽宗诸事皆能，独不能为君耳！”就是眼前的这个家伙将大宋带倒了万劫不复的深渊。 “高宠何在？” 高宠正在愣神的时候，突然听到上面一声呼唤，接着就看到李彦正瞪着眼睛向他使眼色。 “微臣在！”高宠这才醒悟，赶紧起来躬身跪倒。 “嗬，还一条大汉！我也常听说高卿犹如霸王重生，今日一见果然不假。 爱卿且平身吧！算起来咱们也不是外人，你们高家时代忠良，也都是皇亲国戚。吾的祖母就是高家之后，你按说要叫我一声皇叔呢？咱们一家子就不要客气了。 看到勋贵中有麒麟长成我心甚慰，更为难得的是，你文武全才，诗词更佳。特别是你的破阵子吾甚爱之。你为大家涌吟一遍，让在座的也都听听。” “谢陛下恩典！”高宠再次叩首，然后起身道：“醉里挑灯看剑，梦回吹角连营。八百里分麾下炙，五十弦翻塞外声。沙场秋点兵。马作的卢飞快，弓如霹雳弦惊。了却君王天下事，赢得生前身后名。莫使白发生！” “好！果然还是词作者最能理解它的含义。这首词在爱卿的口中读出来又是别有一番风味，其中的豪迈之气，犹如龙行在天。爱卿真可谓词中之龙！” “谢皇上恩典！”高宠赶紧跪下行礼。赵佶心情高兴，哈哈大笑道：“好！我就赐你一个封号！来人，拿纸笔来！” 李彦早在旁边伺候着，听到吩咐连忙拿上文房四宝，亲自研好了墨。赵佶拿起御笔，亲写了词中之龙四个字，送给了高宠。 高宠看着赵佶的瘦金体四个字，心中暗暗地称赞：瘦金体运笔灵动快捷，笔迹瘦劲，至瘦而不失其肉，其大字尤可见风姿绰约处，是书法史上极具个性的一种书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