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蛮人犯边

    冰天雪地之中，天气十分寒冷，太阳失去了它在夏天时的猖狂，只剩下了小小的一个白团，无力的散发着可怜的热量，天色在冬日的笼罩之下变得昏暗许多，让人看了之后心情都阴沉沉的。

    莱纳身上穿着一套厚厚的棉衣，外面是原本内衬在链甲之内的厚亚麻甲以及一件皮甲，这可都是保暖的东西，可是在这样的严寒之下却仍然能够感受到刺骨的寒风在不停的往身体里钻。

    带过来的帐篷还是很有作用的，但即便如此，寒风仍然能够透过帐篷吹到每个人的身上。

    这也是每年冬季的时候没有人愿意外出作战的原因之一，据莱纳估计，这里的温度应该在零下三四十度左右。

    “呜呜～”一阵铜号声响起，这是之前整个墨兰德堡的集结号，不光是莱纳手下的直属军队，骑士们手下的士兵也能够分辨得出这个铜号。

    即便是作为一个天朝东北部出生的灵魂，他也很难承受的料这种严寒，更不要说寒带森林哪里更加寒冷的气候了。

    士兵们身上也都有一件厚厚的棉衣以及皮甲，虽然他们也有一半的人都配备上了链甲，但在这种天气之下无疑是一种酷刑折磨。

    铁甲会在这种天气之下变得极为冰冷，因此如果没有作战的情况下，没人愿意穿着铁质铠甲。

    不过现在显然不行了，在莱纳三个多月的纪律训练之下他们现在已经基本能做到令行禁止了。

    虽然比不上后世天朝那些军纪严明的军队，但是至少在这个时代是数一数二的。

    他们迅速的互相穿戴铠甲，然后拿起长矛，将长剑佩戴在腰上，扣上头盔迅速的冲出帐篷进行列队。

    他们的队列很是整齐，六十名步兵以及二十名弓箭手就这样迅速的集结再了一起。

    而骑士们带来的士兵们就不同了，他们大部分都是些被临时召集起来的农奴和自由民，武器也是五花八门，一样好一些的可以装备得了木钉锤，一身亚麻武装衣，而不好的则是只穿着普通棉衣，然后拿着木棒粪叉，便随着他们的主人走上了战场。

    每名骑士除了扈从之外大概还带了十几个这样的征兆兵，除了自由民组成的征兆兵之外，他们的战斗力极度低下，平时吃的食物缺乏营养，身高平均只有一米六左右，不说瘦骨嶙峋，但也绝对称不上健壮，就连天朝居民的平均水平都差很多。

    常年战战兢兢的被领主统治也使得他们极为懦弱，如果不经过一定时间的训练是很难发生改变的。

    终于，十几分钟后，他们总算是组成了乱糟糟的阵型，站在莱纳直属军队的旁边泾渭分明，双方的差距非常明显。

    莱纳在几名扈从的帮助下穿好了全身链甲，然后将里面带有兽皮的保暖铁盔戴在了头上，所有的骑士们都已经集结完毕，等待在莱纳的帐篷外面。

    莱纳穿好铠甲，在腰间悬挂了优质长剑，一名扈从将他的的战马签过来，然后四肢跪伏在地上，让莱纳踩着他的后背翻身上马。

    对于这种“封建腐朽”的行为，莱纳是毫无压力的接受了，一开始他还觉得有些不适应，不过时间长了之后他也明白了，在这个时代就要遵守这个时代的规则。

    如果莱纳不踩着对方的后背的话他可能还会觉得自己哪里惹男爵大人不高兴而感到惶恐。

    莱纳看着狼烟被点燃的方向，哪里距离自己并不远，看上去只有两公里左右。

    “敌人出现了！我们！将在这里将他们击败！保卫我们的家园和领地，所有人都会获得无上的荣耀！”莱纳骑在战马上大声的喊着，声音因为保暖头盔的包裹而并不那么清晰。

    但至少他周围的人听到了他的话，的确，这场战争即便是打赢了也并没有什么好处，顶多是获得一些战俘可以贩卖，但克拉德人奴隶是很少有人喜欢的，他们瘦弱并且之上不高，并且难以驯服，因此很难卖的上一个好价钱。

    不过他们也都知道，如果敌人真的突破了他们的防线的话，那么他们的家庭以及领地都会早收到毁灭性的打击。

    已经有一个男爵领陷落的消息传遍了大半个北境，哪里早已沦为一片人间地狱，如果墨兰德堡失陷，那么无疑是和哪里一样的下场。

    他们这些人即便是不死，也会沦落为没有采邑的流浪骑士，日子无疑会变得十分窘迫，甚至沦落为流氓骑士也说不准。

    失败可能导致的悲惨生活让他们的战斗意志无比强大，就这样，莱纳率领着他们往狼烟燃烧起来的方向赶去。

    不过半小时的时间，他们便赶到了狼烟附近，这里已经可以看到来犯的克拉德人了。

    只见厚厚的积雪当中，克拉德人身上穿着臃肿的皮毛瑟瑟发抖，但仍然手里提着木棒或者骨质武器步履蹒跚的向前走。

    对方的“阵列”当中人员非常整齐，清一色的全部都是年轻小伙子，虽然艰苦的生活让他们显得都比较苍老，但看得出他们还是很年轻的。

    这并不是克拉德人尊老爱幼不用老人作战，而是因为寒带森林生活困苦，绝大部分人根本就活不到四十岁以上，很多人三十多岁左右就死在了那片冰封之地。

    莱纳的头盔当中冒出一阵细微的白烟，这是呼出的热气暴露在冷空气当中产生的呵气。

    克拉德人看上去大概有八九百人左右，最前方的是一名看上去穿着更加保暖一些的，骑着一头驯鹿的人，或许是这个部落的首领，除了他之外，还有一些穿着与他相差不远，手里拿着骨器或者极少数拥有铁器的人。

    那是他们的战士，每一个部落总是需要一些战斗力比较强大的人来保护自己部落的安全。

    莱纳通过骑士们以及自己的叔叔科德爵士知道，每年对方掠夺时，最难缠的就是这些部落战士。

    虽然武器装备极度破烂，但身体素质却可以和自由民们或者是常备军相比，对方攻城时的墨兰德堡大部分都伤亡都是这些人造成的。

    莱纳微微舔了舔自己的嘴唇，不敢多舔，生怕会被寒风给冻裂的唇角，他知道，敌人的战斗意志十分坚决，但也十分脆弱。

    如果能够一举给敌人造成无比巨大的伤亡，那么他们就会因为恐惧而迅速退却，毕竟死亡是生物最大的恐惧。

    但如果不在第一时间击垮他们，那么饥饿就会让他们摒弃对于死亡的可怕，反正没有食物的话回去也是个死，还不如在这里拼一拼说不定还有活下去的希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