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伺机
透过几人缝隙，灯光洒落在外面，一大堆废铁在了门外不远，挡住了勿语观察屋外更远的环境。 四人进来之后，中年女子把两个女孩拖起就往外走。干瘦丑老头则带走了两个缺胳膊的孩子。 高个子对疤脸男道：刘哥，昨晚那个小子要带出去吗？ 不用，今晚再调教一番，明天就可以带出去了。疤脸男淡淡的道。说完，把两个断腿的孩子夹在胳膊下往外走去。 高个子嫌恶的看了勿语和瞎眼男孩两人一眼，来到瞎眼男孩身边，俯身把他一把提起往门外走去。 ‘砰’的一声，门又关了起来，过了几秒，屋子内又陷入了黑暗。 普度众生的佛祖，为何不渡这些恶人，满天神佛，为何没人来讲这些恶人打入地狱！勿语一直叨念，这一夜之间，将曾经还对诸天神佛抱有一丝希望，一点信仰的勿语彻底变成了‘无神论者’。 虽然巴不得马上离开此地，但是不能着急，勿语安慰自己，先把腿上的伤势养好，到时候想要逃离这里应该不难。毕竟还是个不到十一岁的孩子，从小在农村长大，心思单纯的他唯一能想的就是尽快逃走。 黑暗中度过了多久，勿语自己也不知道，腿上的伤正以他自己能感觉到的速度在愈合。勿语很惊喜，看来内气的效用果然不错，不仅能让力气大增，耳清目明，对疗伤很有奇效。 不过，勿语现在感觉身体很难受，他从昨天中午开始就没有吃东西，到现在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感觉自己全身酸软，没有一丝力气。看起来，想要逃走并不是一件容易事。 昏黄的灯又亮了起来，勿语无力的蜷缩在墙角盯着门口。门打开，一群残疾小孩被四个大人扔了进来。中年女子手里提了一个白色塑料袋，里面有几个馒头。 疤脸冷眼扫视一眼屋子，见到蜷缩在墙角带着畏惧神情望着他的勿语，说了声爬过来。勿语缩在背后的小手，握紧的拳头松了开来，趴在地下，拖着右腿向疤脸爬去。 勿语快要爬到疤脸脚下时，那个高个男子上前一步，拎着勿语的衣领一把将他提了起来，再把他往后一甩。啪的一声，勿语先是后背撞到墙上，接着人跌落到地上。勿语趴在地上，连叫唤的力气都没有，仿佛已经痛得全身麻木。 实际在勿语快要撞到墙上时，他身体躬了一下，是以屁股着力，跌到地上时是以脚尖先落地，身体后扑倒。他练了这么久的太极，今日是第一次派上了用场。 疤脸男‘嘿嘿’笑了两声，从中年女人手里接过塑料袋，拿出一个包子。除了瞎眼的男孩，其他六个孩子眼中都带着绿光，渴望的望着疤脸手上的包子。 今天，小花讨到的钱最多，这个肉包子就奖励给她！说完，疤脸男把包子扔给了那个五岁左右的圆脸小姑娘。 又看了一眼剩下几人：你们几个今天讨的钱太少了，本来不应该给你们吃东西，但谁叫我心善，一人一个热和的馒头。疤脸把马头分下去，却没有瞎眼男孩和勿语的份。 新来的小子，我们这里不给你这种没干事的懒鬼吃饭，你记住了，要想吃包子，就好好讨钱，不然，饿不死你们也打死你们。疤脸男恶狠狠的说道。勿语这才知道，这些人是将小孩弄成残疾，让后出去卖惨讨钱。 看着瞎眼男孩还摊着双手伸向前方，高个男子对疤脸男道：刘哥，这个瞎子快不行了，而且今天还差点被公门的人带走。 恩，等会有人来接货！带走吧。疤脸男点头说道，并示意高个男把瞎眼男孩抱起到了门外。 门又关了起来，勿语羡慕的看着其他六个孩子啃着包子馒头，闻着食物的香味，捏着咕咕直叫的肚子，慢慢的低下了头。 大一点的女孩几口啃掉自己的馒头，眼睛盯着小女孩手中的半个包子，口水滴答滴答的沿着嘴角往下流。小女孩把半个包捏在手里，不知道下定了多大的决心，走到勿语面前，把包子递给他。 勿语看着几个口水直咽的孩子，眼眶一下红了，不过他还是摆了摆手。小女孩拿着包子不知道该怎么办，怯生生的看着勿语，见勿语不再搭理她，又转手将包子递给大女孩。大女孩虽然口水直流，却没有去接小女孩递过来的包子。 外面传来一声汽车的鸣叫，没过一会儿，隔壁传来一声惨叫。几个孩子的身子不自觉的缩了缩，小姑娘吓得眼泪哗哗往下流，大女孩死死的把自己抱住，却始终没有靠近小女孩半步。 勿语全身紧绷，感觉不寒而栗，他猜到了什么，传说那些坏人挖小孩苦胆，割器官......这不是传说，这是真的，就发生在他身边。而且勿语看到了那个小孩清晰的魂魄，眼睛明亮有神...... 当房门再次打开，中年女子又来带走了两个女孩，紧接着，勿语也被高个男提起走了出去。勿语被提着，眼睛半睁，这个地方应该是在一处废品回收站，一堆堆的废品倒在一个院坝里头，废品挡住了后面两间低矮的平房。 正当勿语想看看这是在那里的时候，他被甩进了一辆面包车。车里的玻璃都贴了黑纸，看不到外面的情景。等他们七个小孩都被扔进了车子，车门‘轰’一声关紧。勿语知道，这肯定是要把他们拉到某个地方去讨钱。 车子发动，开了不久停了下来，断了一只胳膊的男孩被拉了下去。接着车子继续前进，没多久又是一个双腿残废的孩子被拖了下去。就这么走走停停，终于轮到不语被带了下来。 四周还是一片漆黑，勿语趴在地上，他想跑，但是总感觉有一双眼睛在盯着他一般。勿语想到了那个瞎眼的男孩，心里逐渐平静下来。我不跑，我要让这些畜生遭报应，让他们死！ 想起那个眼睛灵动的小孩，被人挖去双眼，最后还被人割掉器官，勿语心底忍不住涌起一股杀意。将小孩当成家畜一般圈养，肆意虐杀小孩，那些人还能称之为人吗？ 白无常曾说：恶有恶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勿语不知道要这些恶人的恶报究竟什么时候到，他决定自己就是这些恶人的恶报，持菩萨心，行罗刹事！恶人必须死。 天色麻麻亮，勿语身边开始出现一些菜农，骑着自行车在不远处交易蔬菜。天色大亮之后已是早上七点多，路上行人开始多了起来，勿语蜷缩身体，坐在一个角落，偶尔抬头打量一番四周。 见勿语身体单薄，衣衫褴褛，不少人走过他面前时，往往会扔下一毛两毛的纸币到他面前。勿语没有动作，他想看看究竟会是谁在监视自己。 这时，一个年迈的大爷提着两个馒头来到勿语面前，亲切的问道：小朋友，怎么一个人独自坐在这里，是和家人走散了吗？说着将手里的馒头递到他面前。 勿语闻着馒头的香味，咽了口唾沫，抬起头，看了一眼头发花白的老人，也不知是不是饿得，他总感觉看不清老人的面庞。酸软无力的手臂抬了起来，刚要接过馒头，勿语突然身体一震，手一哆嗦收了回来。 一个身穿蓝色制服的高大男子径直走了过来，声音洪亮的道：大爷，不用给这小乞丐吃的，这市里好几个这种小家伙，父母管不了，白天装可怜骗人同情，晚上便到处偷东西搞破坏。但是他们年纪小，咱们抓也不能抓，只能是不是监视他们动向。你可千万别被他们骗了。 老大爷‘啊’的一声轻呼，回头看来看制服男子，又看看把头埋进双膝的勿语，把馒头丢到了勿语面前，站起身，摇摇头走开，而且还边走边念叨：真想不到，一个孩子也会骗人！ 小子，老实点，在老子的地盘，你别想打什么歪主意！高大男子的声音阴恻恻在勿语耳边响起，随即一脚踩在馒头上，随脚一踢，转身走开。 怪不得没人敢逃，也没人敢求救，有此人在，根本没人逃得掉，也不会有人救！谁能想到这个恶人竟是公门中人。勿语心下大骇，果然，先摸清楚情况再出手是对的。谋定而后动，方能成事，不得不说，这一点勿语还是自我感觉良好。 勿语看了一眼身旁两个沾满尘土泥沙的馒头，迅速用脚一勾划拉到自己身旁。馒头有点粘性，刚才那男子踩扁一踢，根本没踢远，才给了他这个机会。他低着头，将木头掰碎慢慢塞进嘴里，馒头上的泥沙阻挡不住他对食物的渴望。 只有吃饱才有力气干活，两个馒头下肚，勿语身上的力气在逐渐恢复，他低着头，眼珠四下打探，力气有了，还缺一件兵器，单靠几根银针，很难做到对那两个强壮恶人的一击必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