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卷 羽落凡尘 第九章 神秘体质
金乌凌于苍穹，宛若煌煌大日。 除了身负赤家血脉之人，尽皆感受到一股无法抵御的热浪。 苍穹之上，圣灵开眸。 “原来，是赤家劫，而非天地劫。”众人只听得一声朦胧的叹息，便觉得恐怖无比。 对方并未抑制出声，而下面众人却无人听懂，这说明什么？ 那是道语，一言一语皆含道意，并且其意要远超在场之人。无论那是否是真正的金乌，至少有一点可以肯定，下方无人能敌这尊圣灵，即便一拥而上也毫无胜机。 那华服宗主抹了抹满头大汗，慌张道：“溜，分头溜，赶快！” 不仅是他一个宗门，联合内短暂的嘈杂声过后，所有势力都急急如丧家之犬，然而事情显然并不可能如他们所愿。 “便是尔等，打扰了本尊的安眠吗？那便，化为灰烬吧，狱火撩天！” 赤家方圆庞大区域尽化作火海，耀目的金焱席卷而上直奔苍穹，地面的火焰如布帛一般翻卷起来，然而草木虫兽竟然不曾受到一丝伤害。 天火与地火相合，化作天阳城上空一尊大日，大日之中依稀能听见绝望的惨嚎声，当然不会得到任何的回应。 金焱缓缓燃烧，大日也不断消逝，直到城上清明一片。甚至，连灰烬都未看见。 “真弱，无趣。”金乌不屑的喃喃道，它的眸光转向赤家众人，旋即诧异道：“赤家，怎么这么弱。嗯？极天淬身的境界为何都如此之低？罢了，时间有限，那便让我好好督促督促他们。” ...... 荒村内，神棍沉思：“果然，那才是应劫之人，不过他的命理也颇为古怪，也是一片朦胧，算了，那时候也与我无关了。” “老伙计们，快过来瞅瞅我这后人体质。”远处赤老拽着少年飞奔而至，神情颇为得意。 放下心来的赤老细细观察了一下那后辈少年，立刻发觉这是捡到了宝，便立马跑来向众老炫耀。 “见过各位前辈，我叫赤无邪。”少年自我介绍虽有些紧张，但是倒不是很拘谨，可见未来或许也是个豪迈青年。 花老绕着赤无邪转了几圈道：“无邪，你可曾引灵过了？” “这是花老，专注药道和丹道。” “花前辈，我在家族中时已经引灵过了。”赤无邪答道。 “运灵试试。”花老说道。 赤无邪缓缓吸气，然而天地间却平静无比，若非众老灵觉非常，可能并不会发现眼前的少年正在引灵。动静小并不意味着灵气量少，甚至引灵的量除了云风，众老也从未见过足以与之相比的。 “毫无痕迹？” “这可奇了，要是像我们这种老怪物这样倒是并不奇怪，可一个还在引灵境界的少年能做到如此着实令人震惊。”花老开口道。 “话说回来，花老头子你看出这孩子什么体质了吗？”颜姨好奇道。 “光这样我怎么清楚，至少肯定不是凡体，孩子你初次引灵之时有什么异象吗？”花老问道。 “我......我......”赤无邪双拳紧握，露出了愧疚的神色，咬牙道：“就是因为我的引灵，才让家族成为众矢之的！” “嗯？怎么回事。”众老皆露出了诧异的神色。 “三年前，那时我不到两岁，父亲觉得我资质尚可，便让我早些尝试引灵。那天我在自家的院子里按父亲所说准备纳灵入体，父亲也是不想太多人知道，所以时间选在了夜里。” “然而就在我运转功法之时，天地变了，整片夜空变得鲜红，连月亮都变成了血红色，还有很多诡异的纹络。即便如此，功法也不能半途停止，可不知为何，我的纳灵竟然吸收到了血色的灵气。随后我的意识便逐渐变得奇怪，再之后我就暴走了，不过具体如何我也记不起来了。” “我苏醒之后，就听说整座天阳城下了禁令，爷爷为防当初有人看到这事，以宝库被盗为由对来赤家的客人商人们进行了查问，数月后才放心解除禁令。哪知事情过去一年多之后，有人声称我是‘魔种’，并且有留影石为证，而后事情便一发不可收拾。后来我父亲断臂，族人防守不住，天阳城也难以抵挡，爷爷便将我送进祖祠一处祭坛，我就来到了这里。” 赤无邪诉说完，众老都皱了皱眉头，这种事情确实闻所未闻，要么是异象发生区域有限，要么是遮天仙阵所阻，所以他们不知此事。 “血月？漆黑？居然发生了这种事情，异象范围是？” “据说是整片天地！” “什么！这！”众老都神色沉重，这种事史料从未记载，当然不得不重视。 “血......月......魔......？劫......？啊！！！”众老关注着赤无邪，没有在第一时间注意到云风的异样，云风捂着脑袋，不知喃喃着什么。 “云风，怎么了！”墨祖紧张道。 云风艰难地抬起头，然而印入众老眼帘的，是一只血红色的右眼！ “我的头，好痛！还有我的右臂，也好疼！”云风痛苦地喊道。 云风将右边的袖子撩起，只见他右臂的青筋诡异的跳动着，似乎要冲出体外，他右眼的血色流光也跃动而出。 神棍眉头紧紧皱着，又不知从哪掏出两枚玉质棋子，忽然他的神情扭曲，一大口鲜血喷洒而出，竟是直接跪在了地上。 “天怒，天怨......天惧......我......去你娘......娘的狗屁老天！”神棍神情痴傻，好像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之事，然后“噗”的一声便趴倒在地，昏迷不醒，他的手心还死死攥着已经化为残渣的两枚黑白棋子。 “先治孩子！”颜姨喊道。 花老袖中忽地飞出几道银丝，缠于云风手腕与臂膀之上，他略一思索，从袖中取出玉瓶，赶忙将其中浆液给云风服下。花老紧张地观察一会，一手指着天灵，一手轻按云风脉轮，终于是缓缓舒了口气。 随着药液起效，云风身上的诡异气息渐渐散去，他似是用尽力气般双眼微闭，瘫坐在地。 “这孩子方才心神不宁，似是受到什么冲击，因为初入引灵，致使灵气紊乱。但是为何会出现那种症状，我也不得而知。”花老一边说着，一边向神棍走去，银丝方一缠缚，他便传来“呃啊！”的一声怪叫。 花老赶忙将银丝收回道：“什么东西！老神棍的体内还留有苍天劫威？” “苍天劫威？” “传说中亵渎天道之劫，若非我们本就......他必然会被粉身碎骨！”花老答道。 众人的目光皆转向还在缓气的云风，如果是连神棍都无法抵御的天劫，那这名为墨云风的神秘少年，又是个怎样的存在？ 然而众人偏头之时才发现，赤无邪神情呆滞，他的眼神与众老相对，凝声道：“这个感觉......就和......三年前一样。” 众老不是傻子，即便没有花老那样的医道水准，也能判断出一人的骨龄，云风今年大概也就是三岁左右。 云风悠悠醒转，大眼睛忽闪忽闪，迷茫地望着正盯着自己的众老，只觉得气氛有些可怕。 墨祖挡在云风身前，蹲下身来问道：“方才是怎么回事？” “我......我好像想起来一点点东西，大概。” “想起什么了？” “血红的月亮，漆黑的天空......就只有这点。”云风捂着脑袋答道。 “看起来也是由于体质的特殊在那夜发生了异变。”花老思索道。当然，没人会怀疑，没人敢想象，那一夜的天地异象怎么可能是由一个刚刚出生毫无修为的婴孩引发？ 众老放下心来，赤无邪也渐渐生了些同病相怜的同情感觉。 正在众老沉凝之时，赤老还未从先前神棍的异状中走出，许是他神经大条，这次却比众老发觉地更早。 “你们想过没......为什么神棍体内有苍天劫威，但是......却没有天劫之兆？”赤老沉声道。 众老眼睛猛睁，其中关窍他们如何不明白，遮天仙阵屏蔽天机，当然此阵并不完整，故而有劫威落下。但是这等天劫怎会不伴随天雷降世？这等磅礴天威，附近妖族肯定有所察觉，而它居然半空消散，这岂不是更加诡异？ “要糟！”墨祖抖眉道。 “到头来，是我们自己，开启了妖劫的倒计时吗？”花老苦笑道。 “唉！”墨祖一声长叹，颓然道：“至少以后不用猜测妖劫何时爆发了，反正走一步看一步吧。” 众老历经数万年，心境自然不差。两位少年虽然不明所以，但是既然众老不慌不忙，他们自然无需担忧。 赤老也很快回过神来道：“阔老头，你还没告诉我我家小子是什么体质呢！” 花老此前可谓是众老之中最富有的存在，赤老不服气炼丹炼药比他炼器更赚，故而每每称花老为阔老头。 “唔......感觉像融灵体，不过估计发生了不得了的异变，天赋完全不可比。也或许是我孤陋寡闻，不曾听说过这种体质。”花老道。 赤佬神色得意，拍了拍赤无邪的肩膀道：“小子听见没，你的体质可不是坏事，以后肯定是个小怪物！” 赤无邪憨憨地挠了挠头，实际上他可没遗传赤老这神经，但是这几巴掌下来，让他觉得此时傻笑最为适合，再不结束对话的话，骨头都要被拍散架了。 短暂沉默过后，赤老道：“我先回我那儿去盖个屋子，我那破屋子可没法让孩子住。” 随着赤老离去，众老各自离开，集会也便就此结束。 神棍被墨祖丢回了他自己屋中，神识受创用不了多久他也能自己醒来。 ...... 无尽大荒之中。 有座辉煌的宫殿坐落于一株参天巨木之巅。 青年男子慵懒地斜躺在王座上，身后是一对幽蓝色勾边的赤红羽翼，他的双眸猩红宛如鲜血所染。 此刻的他，斜睨着半跪在大殿中的妖族青年道：“袁博？稀客啊，发生何事？” “见过鬼皇，小人的属下发现大荒中心西北部有异状。”那棕发男子道。 被称作“鬼皇”的青年一边吃着某种灵果，一边悠然道：“哦？能让你亲自来本皇宫殿，想来事情必然很有趣吧？” “我的属下声称，在云蛟王的领地内连续发生了三次天劫。” “哦豁？”青年男子缓缓坐起。 “第一次，无穷灵气汇聚长空，领地上空生出一个庞大旋涡，随后灵气化作苍白，赤红，幽黑三色劫雷降临而下。随后，于半空消散，无影无踪。” “第二次，幅度较小，纯净的苍雷降落而下，同样消失无踪。” “第三次，我属下以为先前是有异宝诞生，靠近了些，忽然天地变色，天罚雷瀑伴随煌煌天威降世。然而，在相同的位置被阻挡。不过这次，雷瀑没有瞬间消失，而是沿着接近弧形的轨迹四散，而后依然消失无踪。” 青年忽地坐正，露出了饶有兴趣的神色道：“继续说！” “云蛟王有封皇实力，然而却无意组建势力，当然大荒中这样的存在不在少数。不过他封禁自己的领地数万年本就令人奇怪，即便是孕育后代也不可能用如此漫长岁月。而此次天劫完全不像是任何我族渡劫之兆，再加上云蛟王本身来历神秘，所以我怀疑......” 青年嘴角一弯，接下他的话道：“所以你怀疑那领地内，有关乎我妖族未来的，有趣的秘密！” “没错。” “呵呵呵呵呵，查！仔细地查！”青年露出了诡异的笑容道。“另外，练兵，也该开始了！” 棕发男子若有所思地看了“鬼皇”一眼，旋即应道：“是！”而后离开了宫殿。 空无一人的大殿中，青年的双翼舒展，他望着自己的手掌自语道：“我有个预感，好戏，就要开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