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流离 第二十章 虚炼术
云风漫不经心地挫着铁球，本来只是不知如何是好的随意消遣，他却忽然感受到了一些不一样的地方，自己双手之间的灵气居然在顺着那浑圆的球体不停循环！ 云风失落的双瞳猛地睁大，满脸不可思议地望着手中沐浴在灵火之中的青铁球，只因那在他双手间循环的灵气竟是奇迹般地稳定了下来。 云风激动地咧开小嘴，全然忘记了方才的烦闷。这灵气不仅稳定了下来，而且循环之中云风几乎感受不到消耗。 他尝试性的加大双手的间距，铁球也逐渐被拉伸。此时云风清晰地感觉到，无穷天地灵气疯了似地涌向青铁球，像是要压制他的灵气一般，然而这股大势却成了锻造灵兵的最佳工具。 云风缓缓控制着灵气的流向，青铁球的外形也逐渐变化，虽然速度极慢，但最后居然成功塑造出了一把粗陋匕首。 “砰！”那是工具锤落在地上的声音，青儿见鬼似的看着云风，吃吃道：“你！你，你...你干了什么！它怎么就变成匕首了！这...这，这球还会自己动吗？” 铁鹰离得有些远，不过也听到了动静，赶忙过来询问情况。 “老铁，那青铁成精了！”青儿朝着铁鹰叫道。 “青铁怎么可能成精，能成精的金属我们这辈子可能都不会见得着呢。”铁鹰扶了扶额头道。 青儿一急，指着那把匕首道：“是真的！我亲眼见着他从球自己变成了匕首！” 这下铁鹰也不得不好奇了，他正待发问，云风却抢先答道：“这是我独属的炼器手法，我将它命名为‘虚炼’。” “虚炼？云少可能再演示一次？”铁鹰诚恳道。 云风也不推脱，随手拿起一块差不多大小的青铁块，稍微熟练之后，不过多时便又炼成一把匕首。 “巧夺天工！巧夺天工！真是巧夺天工啊！”铁鹰接过成品，一边细细打量着匕首，一边用他贫乏的词藻狠狠夸赞了。 云风摇了摇头道：“巧夺天工自然称不上，我这手法对神识负担极大，炼制两把已经有些许头晕了。而且也是有一股杀意蕴含在内，肯定无法做制式兵器了。再者说，我现在也只想出了锻造之法，至于提纯原矿以及打磨纹刻都还是是一筹莫展呢。” 云风倒也不是谦虚，而是他所创造的虚炼之法确实局限性很大，不仅是只能完成锻造这一过程，而且神识消耗巨大。 锻造之时需要极为小心地改变灵气薄膜，尤其是锋刃之处以及一些精细的场所。虽说灵气稳定，那也是相对而言，想要保持着如此精致的灵气轮廓，还要抵御外灵的侵袭，神识消耗当然不可小视。 不过虚炼法的优势在于快与精，塑型过程由外灵从四面八方同时开工，只要多加熟练之后，当然要比寻常方法要快许多。而且在这样的大势压制下，灵兵的质地会更加凝实，性能要比寻常兵器高出许多。 人力有限，哪怕有三头六臂，也不能像虚炼一般全面锻造。 铁鹰也看出了这点，对他这个数十年经验的老师傅而言，当匕首掂在手中时，他已经发觉了这器物的优越之处。 “这都是小事，云少以后还能不断改善这个法门，至少现在的制品已经能当做珍品卖了。”铁鹰笑道。 珍品的利益就与凡品全然不同了，一件优秀的作品，其售价是原料的数十数百倍不止，毕竟兵器这种东西贵精不贵多，这也是铁鹰二人主要的收入来源。 如此一来，不论凡品还是珍品都能够压制通灵商会，不过铁鹰可不会觉得以后就前途无量了，毕竟分会背后还有州主兄弟两个呢。 云风点了点头，心中压力顿时少了许多，至少收入来源能够稳定，需要担心的只剩下身份了。 “嘤——”没过多久，远方传来啼天的鸣叫声，张伯也醒了过来。 众人随意收拾了一座锻造台，就在上面吃起早饭来。 其间青儿对张伯的甘草瘦肉粥赞不绝口，还不忘顺便奚落一番铁鹰。 铁鹰自知水平不如张伯，一句“寝不言，食不语”怼了回去，之后便一个劲自顾自吃了起来。 饭后，众人整备完毕，云风在自己又一个“新家”的全新一天也就此开始。 张伯换上了铁鹰为他准备的体面衣服，张伯便负责凡品的售卖。虽然张伯力量有限，不过其中大多是凡金与青铁制品以及一些轻量的饰品，况且青儿也待在一楼，故而完全没有什么问题。 二楼的精品最起码也是纯青铁制品，因此倘若有厉害的修士前来，青儿会领其上楼，倘若招待不了，直接喊铁鹰也就行了。 青儿今年也有十二岁，虽然和云风看起来差不多大，实际上却比之年长许多，而且踏入修途时间也长，目前已经是尘微境圆满了。 十二岁的尘微圆满也是普遍情况，毕竟灵元境需要长时间打熬才行。而那些血脉优良的大家族中，孩子身体的成长在少年时期会加快，因此外表看起来也是这个年纪尘微。 而铁鹰目前也只是离合境圆满罢了，事实上整座柳城也只有两人是形意境，其余连游天境都不足两手之数。 虽然铁鹰也不放心老少二人打理店铺，但他自己要锻造挣钱，确实是无奈之举。 云风就比较闲了，虽然也有用灵火之术帮助铁鹰熔化金属，不过因为杀伐之器的需求目前尚且不高，因此暂时只做了数把。 而且灵火的强度受他修为影响，他修为越强，灵气反噬的强度便会越高，而目前的灵火熔化青金的效率实在太低，因此铁鹰决定先把手头上委托忙完再说。 考虑到虚炼的特殊性，云风的产量不高。倘若做些小饰品，有杀伐之气存在他也卖不出去。 虽然云风也可以用灵炉制作普通灵器，但是那样不像虚炼的循环之法，灵炉会消耗他的内灵，这一点云风肯定是舍不得的。 数日后，铁鹰仍没处理完手头的工作，云风读了几天书后实在是闲不住，拜托铁鹰帮他买了顶稍大的黑色斗笠，而后便戴着出城去了。 云风带的武器是他的青铁枪，不过前端却是他以虚炼法制作的混了些许青金的枪刃。 因为虚炼法目前尚且制作不了过长的器物，因此云风便只制作了可拆卸的枪头。 枪头的构造与寻常长枪有些不同，其身较长，两侧是一长一短的锋刃，云风觉得这样屠妖更加顺手便自己加以改造了。 “小黑！”接近正午之时，云风抵达了小黑所在的林子里。 小黑听见声音，扑棱棱就冲了过来俯下脑袋，全然没有一点大妖的气质。 “哈哈。”云风踮脚摸着小黑的大脑袋，半月未见也挺想念。 不过云风这时却愁了起来，因为他一路过来遍地落叶，想来不就后许多树便要枯了，那小黑就没法隐藏了。 小黑感觉到云风忽然手停了下来，还露出了愁闷的神色，也脑袋一歪表示好奇。 云风指了指地上的枯叶和小黑叹了口气，无需云风开口，小黑便明白了意思。 “啾！”随着小黑一声鸣叫，云风转回头来，却见小黑的身躯居然渐渐缩小，然后立在了云风的肩膀上。 “诶...诶——”云风一愣，而后惊道：“你还能变小？是本来就可以吗？” 小黑点了点头，云风一抓头发，叹道：“早说啊，这样就不用把你留在林子里了。” 小黑不解地歪了歪头，意思大抵是：“你又没问。” 云风过了好半会儿才镇定下来，实在是这一幕有些神奇。也不知这是小黑的独家本领，还是妖兽修为足够都能如此。 不过听说有些妖兽甚至能够化作人形，这么一想，云风也就能够接受了。 城里除了州主无人能感知到小黑，小黑作为隐蔽的行家，刻意收敛气息的话，即便是州主也无法察觉。 云风感觉最近诸事久违地又顺利起来，他要争取把这段时间好好利用起来。 “呼，不想那么多，先去修炼！”云风长舒一口气，跟着在前指引的小黑，提枪出发。 云风在小黑的带领下寻到了一只大约离合初境的赤箭猪，倘若是人族修士他必然不敢主动撩拨，但是妖兽就另当别论了。 仙藏雏形算是进入尘微境中后期的标准，但是云风不清楚自己尚在扩张的仙藏到底算不算达到了雏形的程度，因此无法确定自己的境界。 不过既然有小黑在一旁，而且对手智慧远不如自己，那么便无需担心。 那赤箭猪见到云风挑衅于他，毫不犹豫地直冲而去。 云风肉身基础扎实，速度不比赤箭猪慢，这种僵硬的冲撞他一个闪身就能够躲开。 然而在二者交错的一瞬，赤箭猪背上忽然有许多赤红尖刺激射而出，云风抵挡不及，左腿上被扎了两根尖刺。 “嘶。”腿上伤口像是火烤一般，云风一咬牙便将之拔掉，却发现扎进腿上的实则是两根细小的肉刺，而其外围包裹的赤红灵气才是令他疼痛的元凶。 “这是灵气？那也就是说他背上那些长刺实际上都是以灵气包覆的肉刺？那岂不是说......”云风一念至此，顿觉不妙。 他一个滑步，立刻回过身来，果不其然，无数赤红尖刺已经距他不远。 云风一边用长枪打落尖刺，一边闪到树后躲避。奈何此处并非全是灵木，凡木无法提供足够的缓冲，云风尽力闪躲后，身上仍然多了许多道血痕。 “啧！”凶戾的神色一闪而过，云风也被这家伙惹恼了，这种奇怪的妖兽可比空具蛮力的傻大个要难对付多了。 “可恶，要是有远距离的手段就好了，天狱指尽可能少用，目前先想想有什么其他方法！”云风如此心想着，一边拉远距离闪躲，一边加速思考着。 然而没等他多想，旁边忽然窜出一条褐斑妖蛇，妖蛇潜伏于落叶之中，云风思考之余也并没有注意到。 云风扭身飞退，忽地树上又垂下一条花蛇，云风猝不及防，被一口咬住右肩。 “啊，嘶！”蛇牙有毒，云风吃痛，左手一把抓住花蛇，燃灵之下，花蛇身上传来一股烤肉的香气。 花蛇忍受不住，松开毒牙，反身便向云风左臂咬去。 云风哪能让他得逞，他将长枪掷向另一条妖蛇，右手瞬间握住蛇颈。双手同时燃灵，任凭花蛇如何抵抗都无济于事，很快便被云风烤死了过去。 另一条妖蛇震怒，再度扑袭而上，云风挥舞死蛇阻挡，兴许是烤熟了的缘故，死蛇没挥几下竟是断了。 云风与妖蛇同时愣了一瞬，妖蛇怒极，一口毒雾喷出，云风慌忙逃窜，被箭猪的赤红灵刺又复命中了大腿。 云风行动不便，连滚带爬扑向长枪所在。幸而箭猪瞄准的目标不止是他，不然他定然要被妖蛇给追上。 就在此时，小黑忽地现出正形，一爪子把妖蛇捣的稀烂，他正欲宰了箭猪时却被云风拦住。 就这样，今日的狩猎——以败北告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