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八十八章 疼 吗
山下,有一辆青色的马车等着,是苏青得了命令来接。 但是,一直等到晚上亥时,都没有等到子安下山,他开始觉得不妥,便着人上山去找。 在半山,他看到伶俐倒在了血泊中,已经昏迷了。 “伶俐,伶俐!”他轻轻地拍着她的脸,然后迅速查看她的伤势。 伶俐的伤势很重,小腹和胸口手臂都有伤,他马上抱着伶俐就上了寒山。 安然老王爷见情况严重,什么都没问,便让苏青抱着伶俐进房间,然后施救。 差不多半个时辰,安然老王爷才出来。 苏青着急地问道:“如何?” 安然老王爷让缺牙胖子去开药,然后沉声道:“伤势很重,胸口那一剑,几乎致命,所幸的是她昏迷之前,为自己封穴止血,不然的话,也撑不住你来救她,如今一时半会醒不来,且看明日吧。” 听得没有生命危险,苏青才放心。 “我姐姐呢?”夏霖担心地问。 众人心中一沉,是的,伶俐是和子安一同下山的,伶俐出事了,那子安呢? “请老王爷代为照顾伶俐,我马上下山。”苏青拱手,马上转身而去。 他下山之后,直奔陈府,让陈太君的十二位将军去帮忙,再命人通知萧枭和萧拓,调动王府府兵,开展地毯式的搜索。 一晚无果。 直到第二天中午,萧枭兄弟,苏青三人碰面,交换了消息,竟是毫无头绪。 “到底会是什么人?”萧拓怒道。 萧枭冷静地分析了一下,“不会是皇上,如今太皇太后回宫,他不可能再对王妃下手。” “那还会是谁?南怀王吗?”萧拓想到南怀王那张奸佞的脸,就来气,总觉得是那孙子做的。 “除他不做第二人想。”苏青道。 “找他去!”萧拓耐不住怒气,“王妃现在有孕,落在他的手中,还能有命吗?” 萧枭觉得,这也是唯一的办法。 南怀王也失踪了。 萧枭立刻奔向城门,问了城门的守卫,说昨天晚上南怀王确实出城了。 “一定是他,他抓了王妃走了。”萧拓怒道。 萧枭想了一下,道:“苏青,你马上去安亲王府,让安亲王派人在京中找,还有,守着他的贼窝,我和萧拓马上出城追。” “好!”苏青翻身上马,飞快去了安亲王府。 子安失踪的消息,太皇太后也知道了。 她苦笑,“瞧,所有人都没把哀家放在眼里了。” “是老八做的吧?”阿蛇姑姑蹙眉道,“他要闹什么?事到如今,他还看不清楚局势吗?还心存妄想?” “清楚,肯信吗?”太皇太后缓缓地靠在贵妃榻上,真累啊,真累啊,最该死的人,其实是她,死了,一了百了,何必烦心? “告知皇帝,子安失踪了,他死定了。”太皇太后道。 阿蛇姑姑正想去,她又忽然抬起头,“不,哀家亲自去。” 她站起来,走了两步,又回头,摆摆手,“罢了。” 阿蛇姑姑笑了,“算了吧,你还跟他置气么?你有这时间,起个卦,看看子安那丫头是死是活吧。” 阿蛇姑姑转身出去了。 回来之后,太皇太后道:“你去告知苏青一声,往东追。” “活着?” “嗯!”太皇太后淡淡地抬眸,“他说什么了没有?” “能说什么?吓得脸色都变了,只说早就该杀了老八。” 太皇太后冷笑,“看来,人只有和自己切身相关的,才会知道害怕。” “老七有消息了吗?卦象可有显示?”阿蛇姑姑问道。 “无妨,现在暂时有险,但是,会化险为夷,不必担心。”她也松了一口气。 阿蛇姑姑坐下来,看着她,“接下来,我们要做什么?” “什么都不做!” “就在这里干等着?” “哀家已经不问朝政,因此,朝政之事不过问,至于后宫,有一件事可以做做,筹备一下,把梅妃的册封礼办了吧。”太皇太后道。 阿蛇姑姑道:“其实我们都回来了,很多事情可以做的。” 阿蛇姑姑的意思是,何必留下些麻烦给老七,分明她都能做的。 太皇太后想了一下,缓缓地摇头,“不,阿蛇,哀家还能管多久?始终是要交下去的,当初见大局已定,他们兄弟也十分和睦,哀家才能安心地以死避世,没想到啊,哀家始终是缺乏危机意识,真以为亲情能稳固一辈子。” “别想那么多了,一切都会好的。”阿蛇姑姑知道她是真的伤心了,皇上所做的那些事情,和她当年的教导大相径庭,她便把责任揽在了自己的身上。 “对了,”阿蛇姑姑忽然问道:“你卦象显示,老七如今在哪里?” “就在这宫里,难怪外面找不到!”太皇太后苦笑一声,“慕容家,净出好苗子啊!” “嗯?”阿蛇姑姑眸色一冷,“又是哪位慕容家的子孙啊?” “你猜!” 阿蛇姑姑想了一下,在宫中姓慕容的,除了皇帝,还有谁?那几个小屁孩? “该不是……”阿蛇姑姑想到一个人。 “是他!” “要不要去把老七带回来?” 太皇太后缓缓地摇头,“不,也该让那孩子吃点苦头了,不然,他会以为,小小年纪便无不能掌握的事情。” 冷宫! 冷宫是整个皇城里最死气沉沉地方,残败的建筑,褪色的大门,荒芜一片的院子。 “痛吗?” 一个少年脸上带着天真无邪的笑容,看着躺在冰冷地上的男人。 此人,正是那夜失踪的慕容桀。 他伤重,逃出去的时候,被追兵的箭射中,躲藏冷宫中,人也昏了过去,当他醒来的时候,已经被绑得严严实实。 眼前坐着一个小男孩,他的好侄子。 “我最佩服皇叔,皇叔在侄儿心中,就是英雄。”他半蹲着身子,笑容越发天真,然而,他手里却拿着一把锋利的匕首,匕首染了鲜血,而慕容桀的手臂,已经有数刀血痕。 “疼?”慕容桀脸上头发上都是干了的血迹,显得一张脸特别的狰狞,“小子,真不愧是慕容家的子孙,够狠!” 七皇子干脆坐在地上,神情有些傲然,“皇叔难道不知道,你就是输在不够狠上吗?你若狠一点,杀了父皇,你就是皇帝,也不至于落得如斯田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