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大家都是正道脊梁
“师伯！” 剑晨张大双臂，迎了上去。 别奇怪他为什么做出这个动作，实在是破军的出现，如一道光芒，洒入他的心间。 这其中有剑晨从小到大，没有受过挫折的关系，也有老司机趁虚而入，一路尾行，以幽能影响内心的因素。 老司机是暗摄，手段隐秘，不留痕迹，哪怕剑晨性情发生转变，旁人也看不出究竟，只会以为年轻人承受压力的能力不够所致。 本来都快要成功，结果破军来援！ 老司机顿时眉头大皱。 电视剧里，剑晨的转变是断浪一手促成，而原剧情里，则是破军使用卑鄙手段，令剑晨堕落，开了嘿嘿嘿的口子，从此开始了黑白横跳的传奇人生。 现在来保护剑晨的，竟然是破军，还一副正道脊梁的模样。 “不是我以貌取人，破军啊，你的外观条件这么好，却去当正派人物，实在浪费了！” “看过一个小品《主角与配角》吗，这鼻子，这眼睛，这脑袋瓜子，是几千年才出一个啊！” 老司机嘀咕着，眼睁睁地看着先天条件那么好的破军暖暖的笑着，伸出双手，从胳肢窝接住剑晨，带着他旋转一圈：“晨儿！你终于不怕师伯了！” “破军这体型，是练了什么功法？” 这一举高高，老司机轻咦一声。 因为破军太过魁梧高大了，身躯伟岸，早已超过两米，剑晨正常一米七五的身材，在其面前就跟小鸡子似的。 如果剑晨和破军不是面面相对，而是让剑晨调转一个方向，现在这个画面，就是狮子王辛巴被老猴子举起来…… 二十年不见，破军怎么会变成这样？ “混元四绝？” 虽然破军没有赤裸上身，看不出贲张的肌肉和经络，但从其周身弥漫出的威势中，老司机有了推测。 这个世界最巨人化的武学，莫过于大魔神的混元四绝，修炼之后正常人都能膨胀成小巨人，不然正常的身躯根本容纳不下汹涌澎湃的真元。 有鉴于破军是剑宗楼兰分部的执掌者，难不成得了混元四绝的传承？ 事关契约无名，老司机不敢怠慢：“太素，你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太素眨了眨眼睛，一扬拂尘，神魂进入九空无界内，开始调取过去的影像。 有了九空无界这类异空间的存在，对于轮回者是一个极为方便的事情。 比如遭遇到这种变化，就能去查探情况，不至于如低星级的大唐世界，等到被邪王按在地上摩擦后，再可怜兮兮地叫爸爸。 由于九空无界的时间流逝，对应到主位面中几乎为零，很快太素就传来反馈。 依旧是画画。 她手速如闪电，在拂尘轻扬之间，一幅画面描绘出来。 那是一座巨大的龟壳，在壳上傲然屹立着一位臂上能跑马，拳头能站人的伟女子，开课授徒。 而她的背面，还有一位低着头，很羞涩很腼腆的奇女子，拿着教棒，指着一幅似八卦非八卦的图案，传授另外一批弟子。 太素画得极为传神，再结合第一批游乐留下的书信，老司机很快明白了这上面的人物：“笑氏兄弟……姐妹，把混天四绝和万道森罗，传授给了弟子？” 原剧情里，大魔神笑惊天没有真正的传人，大当家笑傲世倒是有不少弟子，且个个厉害非常，是一位极擅于教学的强者。 当然，原本大当家一心要推动千秋大劫，那些徒弟基本都是反派，比起独来独往的大魔神，其实要更加可怕。 只是现在，笑氏兄弟从良，培养出来的，可都是正道脊梁了。 “还是可以利用的，笑三笑对于无名被我们轮回者契约，抱有极大的警惕，二十年前曾经在九空无界内袭杀无名，后来才平息，这老乌龟擅于隐忍，肯定不会善罢甘休，他让两个女儿传授功法，应该也有聚集势力的意图！” 老司机心思灵活，眼珠滴溜溜转动，由破军的出现，到功法的由来，乃至背后的目的，窜连起来。 太素在后面望着他，睫毛弯弯，小叛徒又开始传讯息。 上次无名收到了，还回来感谢，让太素很开心。 这次无名却没有立刻回信息，太素等了等，顿时有些闷闷不乐起来。 老司机的注意力，却已经完全放在破军和剑晨身上。 “师伯，放下我吧！” 剑晨被举高高后，也有些羞射，开始挣扎。 破军这才哈哈一笑，露出鲜红的牙龈，将孩子放了下来，然后正色道：“剑宗之事我已知晓，来敌恐怕不止一批，我们速速去见掌门，边走边说！” 剑晨点头，却见破军脚下悬空，喷涌出两股颜色鲜明的火焰，一道赤红，一道冰蓝。 剑晨露出讶然之色，细细观察后，才能发现破军不是脚底喷火，而是踩着一块玉石所制的薄板。 那块薄板的厚度，虽然达不到青龙偃月刀和始皇剑的程度，却也薄如蝉翼，再加上通体色泽晶莹，折射出周围的色彩，乍一看上去就像是踩在空气之中，脚下踩着两个颜色各异的风火轮。 剑晨怔住：“师伯，这是冰火魔轮？” 破军点头：“是的。” 剑晨呐呐地道：“我们剑宗最看不惯魔器，师伯，你为何要用？” 破军咧嘴一笑：“不是我们剑宗，而是你师父是个顽固，掌门早就说过，万物不分正邪，用之正则正，用之邪则邪，魔器的‘魔’之一字，本就是代指界外天魔，我们能运用它们的力量，守护世界，这就是正道！” 眼见破军长得一言难尽的脸上，满是正气凛然，剑晨喃喃低语：“万物不分正邪，用之正则正，用之邪则邪……” 当今世上，有纯武流、战衣流、魔器流三大流派。 纯武流自不必说，专修武道，不假外物，而战衣和魔器最初由凌云窟传播，在朝廷的推动传播中，很快席卷天下，如今各大门派都有涉猎，各种各样的战衣和魔器层出不穷，已经改变了世界。 战衣的批量生产，逐渐取代了盔甲，让兵卒的生存率大大增加，如今中原许多城镇里，则有专门耕田锄地的魔器，极大增强了生产力。 显然这些改变不是单纯的战斗，而是生活的方方面面。 只是剑宗作为纯武流，其中很多长老包括慕应雄在内，对于战衣魔器颇为排斥，认为那是不劳而获，长此以往，将不会有弟子踏踏实实的练武，只会一味追求外物。 剑晨耳濡目染，对于战衣魔器的态度，也和小和尚遇见被师父比喻成老虎的女施主一样，敬而远之。 他却没想到，此刻破军的脚下，踏着的正是魔器。 只是破军的一番话，剑晨虽然不是完全理解，却有种不明觉厉的感觉，下意识地思索起来。 “师夷长技以制夷吗？” 听着两人的对话，老司机摇头失笑。 上一批战狂和龙行的替补队员，确实留下了许多技术，但凭借这些，在短短的二十年内，就想与轮回者对抗，太不自量力了。 他弹指一点，体内的幽能化作一段数字和字母的混合体，无声无息地注入魔轮内。 这是一种类似于黑客的入侵手段，在【星际争霸】世界中，幽能是神族、虫族、人族都能使用的奇特能量，对于机械同样有着强劲的辅助效果，经过老司机的改造融合后，更成了防不慎防的能力，可以针对所有体系实施入侵。 从某种意义上，这才叫专走后门，又名后门解禁。 而老司机为了确保万无一失，在注入了一段代码后，左手右手一个慢动作，又把好几段代码注入进去，然后闭上眼睛，开始遥控。 脸上，涌动着自信。 在老司机看来，自己一位六星级拔尖，仅次于巅峰大佬的强者，对付一件剧情人物花了二十年时间，自己摸索出来的玩意儿，还不是三只手指捏田螺——十拿九稳？ 然而下一刻，他的脸色剧变，闷哼一声，只觉得胸膛被一柄锤子狠狠敲上，难过得直欲呕吐。 代码刚刚潜入时，畅通无阻，老司机判断得没错，若论技艺，这件冰火魔轮拍马也比不上他，手艺只能用粗糙两字来形容。 但渗入到核心冰火两股力量时，意外发生了。 赤红幽蓝两股力量呈螺旋，直冲而出，与幽能所化的代码正面碰撞。 仅仅一个照面之间，老司机自信满满的幽能，就败下阵来，甚至直接被吞噬，还反噬其主，对老司机重锤出击。 “嘶！这是什么材料？” 老司机龇牙咧嘴，敏锐地察觉到了问题所在。 手艺不行，材料弥补，但凡魔器，都是由混乱之地的材料所制成。 也就是万载玄冰、地心火炎、幽都荒沙和一元重水。 这四种材料源源不断的开采出来，再经过调配加工，炼化出了各种魔器，追求的不仅仅是威力，更是权威性。 确实足够权威的，这可是主神殿最初入侵，与世界意志死斗后形成的产物。 神仙斗法，凡人遭殃，主神殿和世界意志两方巨佬大战，还有仙神来助，女娲补天，最后波及世间，改变地貌，变成一处处混乱之地的孕育和爆发，其中的材料品阶怎么可能低？ 所以魔器流强的不是二十年间无数能工巧匠的思路与技巧，恰恰是最基本的材料，得天独厚，不讲道理。 现在，老司机就在上面吃了大亏。 而他后退几步，脸色忽青忽白，幽能波动，却见拂尘一摆，太素出手，稳固住了两人的隐形，没有被揭穿。 老司机挤出笑容，不想由于小小的挫折，就让本就沉默的小道姑失去信心，拍着胸脯道：“放心吧，这些魔器翻不了天，无名依旧是我们的囊中之物，十日之内必能拿下！” 太素淡淡地看着他，拂尘摆动，在地上画了十坛酒，旁边没有菜。 但凡有一盘花生米，也不至于喝成这样。 老司机脸一黑。 以前怎么没看出来，这小道姑明明是个哑巴，还挺毒舌？ …… 且不说老太的看法，兵贵神速，破军拉起剑晨，一起上了冰火魔轮，倏然间化作一道流光，向着盘龙镇而去。 仅仅一刻钟时间不到，城镇人烟就遥遥在望，比起骑马的速度快了近乎十倍，剑晨切身地体会到这种风驰电掣的快感，也觉得心潮澎湃，不能自己。 不过进了镇内，他的面色又是一紧。 因为一道琴音传来。 那道声音悠扬婉转，带着一种对万物自然的美好赞叹。 能将胡琴拉出这种调子的，唯有掌门师叔了。 剑晨紧张起来。 破军却很怀念，也从怀中取出一对碰钟，左右手各执一只，互相碰击着发出声音。 剑晨看着他熟练的姿势，再想起慕应雄交托的唢呐，有些疑问终于得到了解答，但不免又生出了新的疑惑。 剑宗上一辈，原来到底是干什么的啊？ 来不及思考这种职业规划问题，破军已经提着剑晨，健步如飞的走入院中，迎面就见四道身影正在拉胡琴。 除了无名外，还有曾经的天下一剑的剑圣，而剑晨惊讶地发现，琴音居然不是无名和剑圣所拉，而是另外两人合奏，一人表情温柔，一人表情淡然，都是一副人畜无害，看透世事的模样。 “见过掌门！剑圣前辈！” 破军和剑晨见礼后，不待将来敌情况道出，无名已经开口道：“敌人的来历和目的，我已有所知，劳烦师兄携我剑意，回宗内助兄长一臂之力！” 破军展颜笑道：“交给我吧！” 无名又看向剑晨：“晨儿，我有一重托，要交给你去办！” 剑晨赶忙道：“请掌门示下！” 无名道：“我以照心镜窥得一线天机，此次武道大会，将有劫心出世，祸乱世间，你是我剑宗大弟子，继承了英雄剑，寻找劫心之责，我想交托予你！” 剑晨一向觉得师叔不太喜欢自己，没想到有此重任，顿时又惊又喜，赶忙道：“多谢掌门信任，晨定不负重托，找出劫心！” 无名微微点头，看向月关和狂徒：“两位有弃恶从善之心，可愿助晨儿一臂之力，平复世间大劫？” …… （不好意思太晚了，明天应该能恢复正常更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