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节 信任与支持
“你真是谢大哥的儿子?”有见谢无忌坦然承认,反倒是闻苍松又有些不可置信起来。 唐洋亦接口问道:“可我们听说,你当初不是葬身火海了吗?” 谢无忌略显低沉的说道:“当日家里遭逢大难,小侄邀天之幸,被恰巧路过的师父救起,这才捡回一条命……”说着,将当日的经过娓娓道出。当然,在谢无忌的口中,这些都是临下山前,张三丰告诉他的。 “好!真是太好了,哈哈哈……”有见谢无忌所说的时间、地点,都完全吻合,五位掌旗使再无疑虑,异口同声的畅笑不已。 反倒是徐达四人面面相觑,有点摸不到头脑了。他们虽为江淮行省五行旗分坛的香主、副香主,但对于明教,像是左右光明使,四大护教法王这等高层的事情,还是所知甚少。是以,一时之间,他们也想不出五位掌旗使口中的那位谢大哥,到底是何人? 刘聚最是沉不住气,当即开口向谢无忌询问道:“谢兄弟,你的身世到底是何啊?如今五位掌旗使都认下你这个侄儿了,你也不必再瞒我们了吧。” 谢无忌苦笑道:“家父是我教四大护教法王之一的‘金毛狮王’,谢逊。” “四大护教法王?”四人闻言,俱都是大为惊讶,这才依稀的记起,明教四大护教法王之中,确实有一位正是谢姓。只不过,由于这位护教法王,许多年都没有消息了,也不知是生是死,他们这才没有想起来。 短暂的惊讶过后,刘聚又故作不乐道:“谢兄弟,你既然是法王之子,又有什么可隐瞒的?当初还对我和常兄弟说什么,你的身世与我教大有渊源,恩怨纠葛很深,真是太不够兄弟了。” 常遇春亦是连连点头,对刘聚的话大为认同。 谢无忌叹息道:“当初,我家遭逢大变,满门被灭。家父报仇心切,终被仇恨蒙蔽了双眼,为引出仇敌,于江湖上掀起了无尽腥风血雨,留下了偌大的恶名,惹下的仇敌更是不计其数,其中就有少林、崆峒等名门大派,就是我那位五哥张翠山失踪,也与他不无关系。” 刘聚四人听得目瞪口呆,万没想道,谢逊竟然还有如此“威风”的过往。可是,所谓谢逊和明教之间的“恩怨纠葛”,他们还是没有听明白,刘聚不由得再问道:“谢兄弟,那些名门正派的伪君子,本就和我教不对付,惹了就惹了,这又与我教有什么关系?”顿了顿,又略显迟疑的问道:“不会是,令尊当年也对我教大开杀戒了吧?” 辛然双目一瞪,沉声喝斥道:“休要胡言。谢大哥何等重情重义,又岂会对教内的兄弟动手。” 刘聚吓得一缩脖子,再不敢胡言乱语了,但双眼却仍紧盯着谢无忌不放,等待着他的解答。 谢无忌苦笑道:“四位兄弟,你们可知道,那些名门正派,之所以如此仇视我教,视我教为生死大敌,欲除之而后快,正是因为家父当年的所作所为?须知,家父既然身为我教的护教法王,一言一行自然都代表了我教,哎……”说到最后,又忍不住发出一声苦叹。 “这……”刘聚四人面面相觑,这才恍然。他们都已隐约的猜到,教内恐怕有不少人,因此对谢逊大为不满。 突然,始终未发一语的庄铮,却断然说道:“无忌,若你是因此而心存顾虑,大可不必。不论教内其他人怎么看,我五行旗必定永远站在谢大哥这一边,永世不悔!”字字铿锵,发自肺腑。 “不错!”闻苍松亦沉声道:“当初,若非谢大哥多番出手相救,我们早已身死多少回都不知道了。” 辛然的性情最是火爆,更毫不避讳的脱口说道:“当年,教主失踪,杨逍那斯妄想登上教主宝座,竟伙同天地风雷四门的那些家伙,处处打压咱们五行旗,若非谢大哥从出面多有维护,恐怕咱们就是被天地风雷四门给吞并了,也未可知。”提及此事,五位掌旗使无不面露愤然。 唐洋亦是感叹道:“最终,还是在谢大哥的支持下,咱们才能从光明顶那个大泥潭平安脱离出来。不然,又何来今日的逍遥自在。” 颜垣面露不屑,冷声道:“休要再提那帮只知内斗的家伙,有这功夫,咱们还不如好好商讨一下,今后如何推翻鞑子朝廷呢。” “不错!咱们五行旗本就该竭尽全力,推翻鞑子朝廷,教内的争权夺利,又与咱们何干?”其余四位掌旗使亦是连连点头,赞同不已。 谢无忌闻听五人这番言语,心下大为惊喜,万没想道谢逊在五人心中的地位竟会如此之高,更见五人对推翻蒙元朝廷之心如此之坚,由衷的称颂道:“五位叔父大义,无忌佩服,今后必当全力辅助五位叔父,推翻鞑子朝廷,将他们赶出我中原大地。” “唉?无忌,你这话可就不对了。”闻苍松摆了摆手,正色道:“无忌,未来是你们年轻人的天下,我们五人都老了,应该是我们五人全力辅助你才是。我说得对吧,大哥……”最后这句,自然是对庄铮说的。 庄铮毫不犹豫的点了点头,沉声道:“无忌,你放心,从今往后,我们五行旗,必定会像支持谢大哥那样,支持你。” “不错!”颜垣接口说道:“无忌,我们五人虽然老了,但还能打得动,你想做什么,尽管放开手脚去做,咱们五行旗就是你最坚强的后盾。” 谢无忌心下更是大喜过望的同时,亦满满都是感动,但面上的谦逊还是要作的,否则会给人张狂的感觉,故连连谦逊道:“五位叔父正值壮年,又何来老了一说。况且,侄儿阅历尚浅,又如何能与五位叔父相比?自然应该是侄儿来辅助五位叔父才是。” 唐洋笑道:“虎父无犬子!无忌,你也不必太过自谦,只看你这几个月的创举,可要比我们五人多年的努力都要强。所以,你就不要再推迟了,就按我们说得作好了。” 辛然亦劝道:“是啊,无忌,说实在的,领导大家推翻鞑子朝廷,我们五人虽然义不容辞,但还真不是那块料。既然无忌你有次能力,就不要再推迟了。” “谢兄弟,既然五位掌旗使都这么信任你,你就不要再推迟了,兄弟也都愿意跟着你干……”徐达四人相视一眼,亦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决心,当即纷纷开口相劝。 眼见火候差不多了,谢无忌也就不再假意推诿,过犹不及的道理,他自然是懂的,当即沉声道:“既然五位叔父和诸位兄弟如此信任无忌,无忌就当仁不让了。无忌在这里向诸位保证,有生之年,必定推翻鞑子朝廷,将他们统统赶出塞外。” “不错!这才是谢大哥的儿子,哈……”庄铮重重拍了拍谢无忌的肩头,眼中满是赞赏之意。余下众人,同样对谢无忌大为满意,眼中满是激赏、敬佩之情。 随后,众人纷纷落座,很快就有寨内弟子重新换上一桌好酒好菜,五位掌旗使也毫不端架子,与谢无忌等人推杯换盏,频频对饮。议事厅内,再度恢复了热闹。 席间,庄铮向谢无忌问道:“无忌,如今你们动静闹大太大,鞑子朝廷必不会放任不管,所以这个山寨你们是再呆不下去了。不过,你们也无须太过留恋,还是尽早和我们返回总坛,这才能大展手脚。只是不知,你对今后可有计划?” 谢无忌把玩着手中的酒碗,自信的笑道:“计划谈不上了,浅见还是有一些……”将碗中之酒一饮而尽,侃侃而谈道:“这几个月下来,各地反抗鞑子的势力纷纷而起,但结果却并不尽人意。依侄儿之见,现如今,天下百姓虽对鞑子朝廷怨声载道,但距离民怨沸腾,万众一心推翻鞑子朝廷的时机,还远远不到。即便我们此时想要大规模的揭竿而起,即便能得意一时,恐怕最终也多会惨淡收场。” “不错,继续说。”闻苍松轻点了下头,深觉谢无忌所言甚有道理,眼中满是鼓励之色。余下众人亦是沉默不语,静待谢无忌接下来的话。 谢无忌沉声说道:“不过,即便时机还不成熟,我们也不能就这样干等着,什么也不做。而像先前那样,小范围的反抗鞑子朝廷,虽能偶有小胜,但也不过是隔靴捎痒,除了能稍微打击一下鞑子朝廷的威信,就再起不到什么实质的作用。所以,我的看法是,我们要想办法,尽可能的积蓄力量,以待来日。” “哦?”闻苍松笑问道:“那咱们要如何积蓄力量呢?要知道,眼下鞑子朝廷可对天下监控甚为严密,恐怕不会给咱们什么机会,积蓄过强的力量吧。” 谢无忌眼中精芒闪烁,笑道:“在内自然很难,但我们可以将目光向外看一看,完全没必要和鞑子朝廷硬耗嘛。” “向外……”众人闻言,若有所悟。 “不错,我指的就是鞑子朝廷剩余的附属三大汗国之一的察合台汗国。”谢无忌沉声道:“若我们能将察合台汗国拿下,就可于此地从容的休养生息,积蓄力量。”顿了顿,更道:“若一切顺利,我们甚至还可以向伊利汗国,又或是钦察汗国扩张。若真能将此三大汗国都一举拿下,待来日,我们再fǎngōng鞑子朝廷,必可一举建功,让鞑子朝廷彻底覆灭。” 众人闻言,俱都是双目一亮,都被谢无忌所画的这副宏伟蓝图,震惊得激动不已,心驰神往。 好半晌,众人方才回过神来,庄铮却是眉头微蹙,沉吟道:“无忌,你的计划虽说不错,但仅凭咱们五行旗的力量,恐怕很难做到吧?” 唐洋亦问道:“还有,鞑子朝廷,难道就会眼睁睁看着咱们,将附属的三大汗国覆灭,而什么都不做?” “只要计划得当,凭咱们五行旗的力量,完全可以做到。”谢无忌自信的笑道:“据我所知,至治元年,察合台汗国分裂为东、西二部。而现今,东部复又分裂为若干小国,我们可以将之逐一击破,然后再将西部一举吞并。而三大汗国,虽表面上附属鞑子朝廷,但也只是表面上罢了,实际上历来他们都是各行其政。要知道,当年鞑子朝廷可是有四大附属汗国,但窝阔台汗国,还不是被察合台汗国吞并了?想来,以当今天下的局势,鞑子朝廷必不会为此,大动干戈。毕竟,他们连顾好自身,都是杯水车薪了。” 众人听过谢无忌的分析,心中的疑虑去了大半,对于谢无忌的计划也更有信心起来。不过,他们虽然相信谢无忌必不会在此事上瞒骗他们,但事后对现如今三大汗国具体形势的探查,还是很有必要的。 庄铮又突然开口问道:“把目光放在三大汗国身上,自然是没有问题,但对内呢?难道咱们要就此放弃?” “当然不会。”谢无忌显然早已将此问题考虑清楚,当即毫不犹豫的回道:“对内咱们当然也不能放弃。虽说,在三大汗国之中,也有部分咱们汉人的存在,但更多的还是异族。所以,我的计划是,在咱们攻下三大汗国后,就从中原之地,大范围的迁移汉人过去,进而更快的帮咱们在三大汗国站稳脚跟。而这一切,确是离不开中原大地的旗内兄弟的安排……” 谢无忌想了想,又继续说道:“所以,接下来,对内,旗内兄弟的任务同样重要,如何能在鞑子朝廷眼皮底下,将汉人百姓迁移至三大汗国,确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不过好在,鞑子朝廷横征暴敛,致使天下间饥民、难民遍地,倒也给咱们不小的机会……” 众人交换了下眼神,对谢无忌的计划越发满意,心中对他的信任、支持之心更坚。 不过,对于如何攻占三大汗国,又如何将中原大地的饥民、难民迁移至三大汗国,众人又开始默默沉思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