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3章 不是非黑即白
堆得高高的松木柴垛,终于变成了矮墩墩的样子,即便倒塌也不至于将人砸死乃至掩埋。 张师傅答应以后都这样堆柴火,田幼薇满意地去了白师傅的工棚。 白师傅仍旧沉默地坐在工棚里调制釉水,见她来了眼角余光都没给半点。 “师父!”田幼薇走过去撒娇:“我回来啦!” 白师傅给了她一个冷漠的背影。 “???”田幼薇满怀疑问,看向小虫。 小虫很直接地朝她伸手:“张师傅有吃的,我们的呢?” 原来是为了这个! 田幼薇无奈地道:“我才回来,来不及做你们的。” “呵~”身旁传来一声冷笑,小得几乎听不见。 田幼薇一度怀疑是错觉,但确确实实,是白师傅发出来的。 小气!田幼薇“啧”了一声,给喜眉使个眼色,喜眉笑嘻嘻从身后拎出一只食盒:“炖羊肉,蒸饼。” 小羊笑起来:“师父,我就说一定有的嘛。” 白师傅慢吞吞起身,慢吞吞洗手,慢吞吞坐下,先喝半碗汤,吃一口饼,这才正眼看向田幼薇:“此行如何?” 田幼薇叫喜眉去外头守着,低声说了刺杀事件,重点描述冷箭:“师父知道这样的箭手吗?好厉害啊,杀人于无形,我和阿璟四处寻找,没有找到半点踪迹。” 白师傅沉吟片刻,道:“这样的箭手并不多,你可以问问尚国公,他一定是知道的。” “哦……”田幼薇道:“您怎么看待这件事?书生和义士,真是那两位的追随者吗?” 白师傅的目光陡然锐利起来,直直地看向她。 田幼薇觉着自己大概是问了不该问的,便道:“师父不知道就算了。” 白师傅慢慢地道:“那可不一定,这世间的事,不是非黑即白。” 不是非黑即白……田幼薇念叨着这句话回了家。 邵璟傍晚时分才回来,二人耐着性子假装若无其事地吃了晚饭,这才找到机会凑在一起。 “苏家姑娘是有问题,听说平时几乎不出门,偶然见客总是浓妆,据闻小时候经常见郎中,喝过不少药。” 邵璟说着打听来的情况:“具体怎么不好,还得寻到给她看过病的郎中才知道。另有一个情况,你定然想不到。” 田幼薇忙问:“什么情况?” 邵璟却不肯说,指着自己的脸颊道:“这里。” 田幼薇立刻就懂了,他要她亲他一下。 她心里甜蜜蜜的,佯作不耐烦:“你这个人怎么这样?不说就算了,让人看到怎么办?” “不亲就算了……”邵璟话音未落,便觉一股茉莉幽香由远及近,一个轻柔甜香的吻,花瓣一般轻轻拂过他的脸颊。 田幼薇红着脸低着头,静静地坐着。 邵璟笑起来,温柔地注视着她,紧紧握住她的手:“再来一个?” 田幼薇很坚定地摇头:“不行。” “行”字尚未落地,“吧”的一声响,邵璟已然亲过她的嘴唇又迅速退开。 “哎呀!”不远处传来喜眉的惊叫声。 二人唬了一跳,迅速回头,只见喜眉将两只手紧紧捂着眼睛,却又从指缝里偷看。 “……”田幼薇既无语又尴尬,邵璟松开她的手,示意她坐着别动,他自己起身朝喜眉走去。 他比喜眉高了整整一个头,喜眉在他面前显得弱小又可怜:“哎呀,少爷,婢子什么都没看见啦,不会乱说的。” “既然什么都没看见,又有什么可说的?”邵璟镇定得很。 喜眉索性把手放下,害羞地绞着手指小声道:“不过你们这样是不行的啊,婢子替你们禀告主母吧。” “不劳烦你,我自己去说。”邵璟收了肃穆之色,灿然一笑:“喜眉姐姐,麻烦你帮我们把把风,让我们说几句话好吗?” “不行的啊!”喜眉连连摆手:“老爷和主母知道会打死我的!” “我们又不做什么,只是说话而已。”邵璟很认真地道:“我发誓。” 喜眉悄咪咪看向田幼薇,见田幼薇点了头,这才道:“少爷,您要说话算数呀。” 身后多了一双眼睛时不时盯着,田幼薇很不自在,想怪邵璟太大胆,却又觉着自己也不是什么好人,便只是催他:“快告诉我你的发现!” 邵璟报出一串七转八弯的亲戚关系:“苏家是温泰老婆娘家舅母的姨表亲家。” 田幼薇捋了几遍才捋清:“就是苏家和温家有亲戚关系嘛,虽然一表千里,始终还是亲戚。” “对。这不奇怪,奇怪的是谢瑁谢三爷,怎会介绍这么一个人给谢良?”邵璟一字一顿:“我觉着咱们还该重新认识谢瑁这个人。” 虽然谢瑁此人几乎没在二人的记忆中留下任何痕迹,但他们此刻看什么都怀疑,绝不肯轻易放过。 田幼薇一拍桌面:“那壶酒!” 之前田父去谢家村喝酒,喝到一壶有问题的酒。 据谢七爷的长女大瑛说,她奉命去打酒招待田父,莫名摔了一跤,酒瓶摔碎了,之后又莫名在路边捡到一壶酒,她就拎回去给田父喝了。 他们一直在想这酒是谁放的,之前怀疑是谢大老爷,现在想来,也有可能是谢瑁。 俗话说得好,咬人的狗不叫。 “对。”邵璟道:“既然查到这一步,咱们就别放松了,明天我继续去查,你想想有没有什么办法可以接近谢家那边。休息吧,累一天了。” 田幼薇依依不舍:“你也早些歇着。” 邵璟冲她一笑,快步离开。 “姑娘!这是什么时候的事?”喜眉迫不及待地冲过来,抓住田幼薇的手不停追问:“婢子怎么不知道?” 田幼薇冷漠地将手抽走:“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我要睡了。” “啪”的一声,她当着喜眉的面关上门,收去冷漠之色,将手捂着嘴笑。 喜眉站在门口,满怀怨念,使劲跺脚。 另一边,邵璟走到主院外头,敲响了门:“伯父,您睡了吗?我是阿璟,我有事要和您说。” 田父打着呵欠出来开门:“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