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你不会变成丑八怪
秦岭腹地 浮云山巅 逍遥子穿过云雾，如常人朝圣一般，一步步跨上青山山巅，每一步都如同丈量过似的，步量相同，间距等齐。 其身后，一男三女，四个五短身材的小豆丁，亦步亦趋地跟着逍遥子，一个个粉雕玉琢，精致如画。 都是一等一的好相貌。 但此刻他们一张张稚嫩的小脸上，汗水从头顶如柱一般，一直贯入脖颈，青筋跳动，一个个咬牙切齿地坚持。 小脸上写满坚毅，小腿蹒跚地走着、挪着。 “人要学会量力而行，不是所有人都是师尊！” 少顷，逍遥子驻足、转身，眼角含笑地瞥着眼前气喘吁吁的四个萝卜丁，揶揄地开口说道：“你们年龄尚小，即使今日未能登上大青山，上仙也不会怪罪，毕竟你们还是个孩子！” “师尊放心，我们几个一定会爬上这仙山，见到仙人，不会给您丢脸！” 其中一个梳着三根羊角辫的小女孩，仰头说道，天真稚嫩的脸上透着前所未有的坚定。 其他几个明显以她为首，一个个虽然累的筋疲力竭，但还是争先恐后的表态，生怕被逍遥子看轻。 更怕在传说中的上界仙人面前，丢了逍遥子的颜面。 别看他们年龄小，但人小鬼大，从外界传言和逍遥子那里，知晓不少的事情。 既有江湖上的奇闻逸事，也有逍遥子自己的故事。 知晓自家师尊自青葱少年时期，就在仙山学艺，一直侍奉在仙人座下。 对那位哥不在江湖，江湖却一直有哥传说的仙人敬重的很，这次专程带他们回来，就是为了得到仙人的认可。 作为师尊弟子，虽然最早的入门也才两年，但也不愿意拖逍遥子的后腿，当猪队友。 能在传说中的仙人面前，为师尊挣下一份体面，是弟子几人的孝心，也是对他们自己负责。 他们几个自小受尽颠沛流离之苦，懂得投桃报李的道理，更懂的为自己争取。 故而，种种原因下，没有人想要放弃。 “我能行，师傅！” “加油，我们一起手牵手，绝不放弃！” “咬咬牙，坚持下，我们很快就会到的。” …… 眼前四小只汗流浃背却一脸坚毅的模样，逍遥子看的一脸感触，当年他也是这样过来的。 回忆往事…… 当真是满目关隘，一把辛酸。 现在，再回头看自己弟子来这一遭，尽管有点自己的恶趣味在，觉得自己当初经历的一遭虽然有些“荒唐”，但也有不少味道和益处在其中。 事后也会回味无穷。 于自身成长也是大有裨益。 逍遥子虽然对自家弟子的表现，颇为欣慰，但该经历的东西，也应该经历。 故而，在其他人看不见的地方，逍遥子朝着虚空，微不可查的颔首示意。 与此同时，竹院内，一如既往的幽静闲适。 李天生躺在百年老竹编制的藤椅上，晃晃悠悠地盯着虚空，看到了逍遥子的致意，也看到了那与同龄人相比，要显得更加老成稳重的四小只。 也隔空传意，对逍遥子的小心思瞬间了然于胸。 “你小子不老实啊！还记得当初本座坑他的事情，是个睚眦必报的，可怜本座的一片好心，结果都喂了狗了！不过，这小心眼的性子，本座喜欢。” “人生在世，本来就不必委屈自己，有仇报仇，有冤报冤才是正理，正所谓，以直报怨，以德报德，古人诚不欺人。” 李天生喃喃自语，嘴里歪理邪说一堆，想起前几天逍遥子的来信，嘴角一勾，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挂在脸上。 “小家伙们，可别怪本座不仁慈，这是你们师尊要求的，就是哭的也要吃完。” 而随着李天生心念一起，原本平静的天空，瞬间乌云密布，山腰处，原本一体的青山，瞬间自中间开裂，向着两侧移动。 少顷，一处深不可见底的峡谷，便在四小只目瞪口呆的神情中，出现在他们眼前。 逍遥子得意地看着傻掉的徒弟，觉得他们此时的表情，颇为有趣。 正准备上前，安慰一番，纵论一下自己当年的丰功伟绩，突出当初的纵身一跳，结果被仙人慧眼识英的故事。 吹嘘一番后，在徒弟心中树起一个更加高大的形象。 这也是为人师表常干的事情。 只有学生学会了敬畏师长，教学才能行之有效。 结果，他刚迈着步子，跨出几步，就见自己那几个小弟子，全无一丝惬意，欢呼雀跃地冲向悬崖边，巴着脑袋，一双双眼睛瞪的滚圆，一边兴奋地俯视下方，一面热烈的讨论着： “这就是师傅醉后说的，他当初跳到哪处山崖？” “果然是凭空出现的！好神奇啊！这就是仙人手段吗？” “你说咱们要不要跳啊！” “当然要跳啊！当初师尊就是跳下去，才被仙人看中的，所以，若想出人头地，就得一跳，若想扬名立万，就要一跳，若想跟师尊一样厉害，就得一跳。” “对！没有什么是一跳解决不了的，若是有，那就再来一跳！” “可我们真的会没事吧？听说人若是摔死了，头是朝下的，我不想变成丑八怪。” “放心吧，你不会变成丑八怪的！” “真的？难道不用跳了？” “不是，还是要跳？” “那这是为什么？” “因为这悬崖太高，你跳下去摔死以后，直接成了稀巴烂，肉连着骨头都成了泥巴，没有人能认出你是谁，你自然不会变成丑八怪。” “我不要跳！” “不行！必须跳！” “嘤嘤嘤！” “别担心，她故意吓唬你的！” “真的！是不用跳了吗？” “不是！” “那是因为什么？” “因为我们不会死！当初师傅就没死，还骑了神鸟，我们肯定比师尊小时候可爱，仙人一定不忍心让我们就这样死掉，一定会救我们。” “对！师尊喝醉酒的时候说过，这悬崖就是骗人的玩意，只要跳了就一定能活下来，还能见到仙人。到时候，你想要多少好吃的干果都可以。” “那还等什么！我们赶紧跳吧！” “好！我们手拉手一起跳，我记得师傅说过一个组团的词，讲的就是一起做事情。” “那我们今天就一起组团跳！” 于是，在逍遥子瞠目结舌的表情中，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四个小徒弟，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瞬间跳了下去。 期间还有愉悦的尖叫声和笑声传来。 瞬间，逍遥子方了！ 躺在摇椅上的李天生也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