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 唯先生所愿
战斗继续下去毫无意义。 他们在什邡城下，没有粮草，没有补给，能支撑几天呢？ 不知道是谁首先放下了自己手中的武器，然后三万大军竟然没有一个敢再反抗，全部自缚双手做了人族的俘虏。 鸦牢之没有理会比蒙族这一帮已经吓破了胆的将士，他带着几位亲兵，大摇大摆的朝着商羊族撤退的方向飞驰而去。 “商羊族会杀了这个卑劣的败类的！“才与商羊族大战，可是现在却有人将希望寄托在商羊族身上。 但是他们失望了，过了几天，他却安然无恙的回来了，他看样子瘦了一圈，与他一起回来的还有商羊族的族长以及主持这一场战事的商三生。 商羊的大将商三生低着头走在前面，商羊族的族长跟在后面，他是绑在战马上面的。 片刻，比蒙族的族长和商羊族的族长相会了。 他们在什邡城城下相会了，不过他们都是五花大绑的。 鸦牢之在数着两位族长的罪：“商羊族的族长商良玉和比蒙族族长蒙白浪违背祖先定下的规矩，擅自开战端，致使生灵涂炭，当诛九族！“ 商三生神情木讷，什么话都没有说。 鸦牢之诛了商良玉和蒙白浪的九族，但是对其他商羊族以及比蒙族的人，算是秋毫无犯。 两位族长头颅摆在一起，悬在城门上，商羊和比蒙族的高层们都被鸦牢之召唤来了，他们立下盟约，共同赈灾，商羊和比蒙族的大户人家，在人族的胁迫之下，纷纷交出了自己存下的粮草，那些大户人家感觉到人族的这个鸦牢之真是一个要钱不要脸的货色，为了一点点钱财粮食什么不惜撕破脸皮杀人。 他规定商羊和比蒙族，无论贫富，在灾年每天都只允许吃半斤口粮，多吃了的一律斩首。 过不多久，整个商羊和比蒙族的地盘，只剩下了他一个胖子。他也得到了鸦半斤的外号。 商羊和比蒙族对鸦牢之有两种极端的看法，一种觉得他就是一个恶鬼，小流氓，没脸没皮，非常下贱；另外因为他极端的政策而活下来的人却认为他是活菩萨。 不到两个月时间，一战征服大荒之中两个大族，鸦牢之一战成名。 有人相在最后阶段参与这这场战争的传世可汗打听鸦牢之是什么样的人，传世可汗摸着新长出一寸长的胡须说：“就是一个胖子吧，话有点多，其它都还好。” 妖狼族的后起之秀贝飞鸿曾经对人说：“你们只看到了鸦牢之，假如没有看到姬有缺，那么你们会上大当的。” 但是姬有缺注定是一个悲剧人，他战功很大，无论是谁也否定不了，但这一场战争之中鸦牢之的表现太突出，太惊艳了。 复盘这一场战争，非常诡异而经典。 有人这样介绍这一场战争。 商三生并不是没有想到人族会介入这一场战争，但是人族之间的内讧，让他认为人族没有力量再介入这一场战争。 人族的大将军给自己赠送了军粮一万石，战马三千，这绝对是大手笔。而人族的赤炎营却又增援了什邡城的比蒙族。 他觉得人族不会再有力量对自己下手了，所以商羊的重兵一方面是进攻比蒙族，另外一方面是防止妖狼族。 他真没有想到人族敢于将防止妖狼族的大风营从边境撤离，轻骑潜行，越过雪山雄关，竟然出现在商羊族的都城甄城前面。 商羊的都城甄城，地势奇高，气候恶劣，只有商羊和比蒙可以在其中安居乐业，其他种族受不了这里的高海拔带来的苦寒和稀薄的空气。 商羊善舞，商羊的都城甄城的舞者是非常有名的，据说他们曾经在神明面前舞过，神明大为赞赏。 这些人族也够有意思，他们明明是人族大风营的精锐，他们偏偏说是人族澜马部的长公主姬琴心嗜舞，想拜商羊的舞者为师，但是长公主身体不好，无法亲自来甄城，他们希望可以接商羊族商夫人去青山城。 人族和商羊族世代交好，相必商羊族也应该答应。但是现在兵荒马乱的，比蒙族虽然快要败了，但是兰斯高原还是不太平，为了保护商夫人的安全，所以，他们过来接商夫人驾。 他们摆出一副攻城的架势。 人族大风营的弓大荒闻名，就算是赤炎营精锐骑兵也没有在大风营手下占到便宜。 这大风营虽然摆出攻城的架势，他们却不攻城，只是封锁甄城，有人从甄城出来，他们毫不犹豫的击杀，还经常会有大风营的将士在城墙外面溜达，只要城墙上有人冒头，那么马上就会挨上一箭。 这种打法实在是无赖。 商羊族长商良玉没有办法，只有传令商三生解围都城。 甄城不能有失，商三生被迫回师，实际上商羊族也无力再战，再战下去，商羊就算将比蒙灭族，也没有办法让族人活下去。 商三生回援后大败，为了保存商羊族，他选择了投降。 而实际上他们根本没有看到真相。 那天甄城城外，商三生准备和人族大风营大战准备，他想看看人族大风营的弓到底有多么厉害。 晚上，一个人族刀疤青年诡异的在军士的眼皮底下大摇大摆的走进了他的营房。 他的脸上有着一道伤疤。 “别紧张，区区小伎，对你这样强者无效，“年轻人带着和煦的笑容说，”你恨比蒙，也恨商羊？“ 商三生没有说话。 “你的父亲当年的死，其实就是商羊族故意送给比蒙族的，比蒙族也会在灾年给你们送一些口粮，可是这些口粮就是活生生的人。” 年轻人如同魔鬼一样在他面前说。 “你也知道现在的事情都超出了界限，你也知道大风营是无法攻下甄城的，大风营攻甄城，不过是给你族长召回你的借口。” “从人族介入了这一场战争的时候，你就发现了你根本没有可能再灭比蒙的族，战争继续下去根本没有意义，你也缺一个回师的借口。” 商三生站了起来。 他从来没有对任何人说过他的想法，但是这个年轻人如同魔鬼一样将他的想法看得清清楚楚。 “有何见教？”商三生长揖，问了一句，”人族的九公子吧？“ 姬有缺点了点头。 商三生平静的说：“先生知其一，不知其二，商某并不认为商羊和比蒙真的就一定要以彼此为食，商某痛恨比蒙和商羊，是爱之深，恨之切。” 姬有缺点了点头。 “征战甄城的大风营，不过八百骑。” 商三生说：“此事断然不可。“ 姬有缺没有纠结这个问题，他问商三生：“将军有几位公子？” “十二位。”商三生说。 “几胎？” “三胎，贱内身体一直不好，只生三胎。” “那商羊和比蒙只守在兰斯高原，你们之间的仇恨是永远也扯不开的。“姬有缺说。 沉默无语。 商羊和比蒙都能生，而高原又是苦寒之地，没有办法承受这么多人口，这是一个很浅显的事实。 人口没有办法自然淘汰，那只有战争淘汰。 “唯先生所愿。”沉默了半天，商三生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