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二章 妖立言
贝飞鸿和他的妖狼战士徐徐而退,他们占据了距离落雁镇附近的一个山头,将路上布上了许多铁蒺藜,山上埋伏一些妖狼的弓箭手。 死推落雁镇没有意义,贝飞鸿也就放弃了,急也无用,他不着急,他准备和人族在这里打一个消耗战。 他决定以战养战,只要人族稍微有疏漏,他就去咬上一口。 在人族觉得顶不住了的时候,就是他北归的时候。 贝飞鸿回到距离落雁镇五十里左右的一个小村落中,他非常安详,丝毫没有焦虑。 一个粉身是血的将军敲门求见,贝飞鸿非常平静的问他:”鸦牢之杀了没有。“ “没有,留下了他的一条腿。”亲卫回答,有军士回答说,“这个人了不起,他五百亲卫来回冲突,竟然拼到了最后。” “你们没有救白狼团吗?”贝飞鸿还是非常的平静。 “救了,然后我又将他们杀了。”这位将军回答得非常的干脆。 “为什么?”贝飞鸿说。 “族长和将军都曾经说过,有无辜残害百姓者当斩。白狼团行径与野兽无异,生啖人肉,巨狼吃人,可以理解,但是妖狼吃人,不能饶恕。”这位将军回答说,”我赶到那里以后,人族不过区区五十骑,白狼团也只剩下百来骑,我一并斩了。“ “理由。” “人族为我妖狼敌人,这些经过血战的敌人太可怕了,杀之天经地义;白狼团生啖人肉,已经入魔,杀之顺天应命。”这位将军还是非常安静的说。 “妖将军不徇私情,请将军受贝飞鸿一拜,”贝飞鸿非常客气的说,“将军在,白狼团就在。” “妖狼已经不应有白狼团.....”这位将军竟然和贝飞鸿唱反调说,“白狼团已经成了历史,就让它成为历史吧!” “给你父亲烧一炷香吧,”贝飞鸿对年轻的将军说,”也给白狼团烧一炷香吧。“ “尊大将军命。”年轻的妖狼将军回答说。 “鸦牢之还是逃了啊。”贝飞鸿说。 “卑职无能。“这位将军说,“本来我们可以生擒他,一只仙鹤带着一道影子出现在战场上,他就诡异的消失了。” “路飘影,天罗杀手,青山城中,也是他一刀留下安平侯,本来今天想在落雁镇中斩了他,但是他竟然去救鸦牢之了,看样子在人族大可汗和大将军心目中,鸦牢之的地位比我还高啊,他的腿呢?”贝飞鸿说。 有军士呈上了一条人腿,粗壮的人腿。 “送去落雁镇吧。”贝飞鸿说。 这位年轻的将军走出了贝飞鸿的营房,在门槛上停留了一下,欲言又止,但是最后还是退了回来,仿佛下了决心说。 “大将军,我知道这话属下不当说,但是不得不说,落雁镇,将军今后不去也罢。” “哈哈哈,”贝飞鸿哈哈大笑,说,“飞鸿就是大雁,落雁镇,我贝飞鸿应该陨落这里吗?只不过是迷信罢了。” “冥冥之中,或有天意,天意一说,大将军不信也好,但是趋利避害诚为本能,大将军慎之,慎之。” “我真陨落在落雁镇,你可以将我们妖狼大军平安的带回大草原吗?”大将军突然问。 “按大将军之策,如我坐镇军中定无问题,虽不能全军,但可回去大半,只是大将军如如不能在军中,属下无法镇住大军。“这位将军回答说,他依然是这样的冷静。 “大半已经很不错了,很不错了,”贝飞鸿说,“你很不错,但是能不能镇住大军,就要靠你的智慧和造化了。” 这位年轻的将军就是妖立烟,安平侯妖天正不承认的孩子。但是贝飞鸿默默的将他收养到了军中。 妖立烟没有再说话,但是贝飞鸿好像没有准备放过他,他问:”假如让你指挥大军,你当如何自处呢?“ “用刑,”妖立烟说,“合于制则用,不合则罚,立功则赏,有罪不赦。” ”是这个道理,也只有这个方法了。“贝飞鸿说。 “大将军,大荒从古至今,从未有刺客成过大事。当年我们的兰陵侯被刺,而安陆侯无论是文治还是武功,都强于兰陵侯。”妖立烟说。 “是这个道理,首领被刺客,反而能激发他们的同僚的同仇敌忾的信念。”贝飞鸿点了点头,说,“刺杀,只是下策。” 路飘影抱着鸦牢之脱离了战场,他几乎用光了自己的力气,鸦牢之一条腿没有了,一身是血。 路飘影记住了那个砍下了鸦牢之的一条腿的将军,那就是一条毒蛇,一条阴险的毒蛇,他回避了鸦牢之的刀,让自己的战士冲了上去纠缠住鸦牢之。 他躲在这些战士的身后出手了。 如果不是鸦牢之反应过快,这一刀就是将整个人都留下了,不光只有一条腿的事情。 鸦牢之的刀法惊艳绝伦,这位将军一刀斩下了鸦牢之的腿,他有所感悟,略微一分神之中,路飘影就趁机将鸦牢之一把捞了过来。 他在战场上潜行,很快就抱着鸦牢之消失在黑暗之中。 仙鹤带不走他们两个人。 “你走吧,别管我,我坐不了仙鹤。”鸦牢之忍住了痛,他对路飘影说,“遗憾的是白狼团还有能站起来的。” 鸦牢之捂住了他的嘴巴,往仙鹤的身上抛出了一物,仙鹤展翅高飞。 “跑了,你跑不了的!“那位妖狼将军吼叫了一声,他张弓射箭,箭如虹,直奔空中的仙鹤。 仙鹤发出了一声凄凉的鸣叫,箭矢留在仙鹤的身上。 “将军神射!”将军的身边,有军士赞美着。 妖狼的军士追着仙鹤离去了。 而路飘影却抱着鸦牢之从黑影之中走了出来,鸦牢之虽然丢了一只腿,但是依然很重。 “叫你别吃那么多,你偏吃那么多,你看你现在重得如同一头大肥猪了,你这是要累死我啊!”、 路飘影封住了鸦牢之的穴位,止住了鸦牢之的血,背着鸦牢之一边走一边骂着鸦牢之,还不停的对他输入灵气,他下决心要保住鸦牢之的性命。 “这些天去了兰斯高原更加没有人管了,越发管不住自己的嘴巴了,你看你虽然少了一条腿,重量比出发前还重啊!” 鸦牢之一身的冷汗,他疼得说不出话来,紧紧的咬住了牙齿,牙齿不停的磕着,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前面有妖狼骑兵的声音传来,路飘影抱着鸦牢之又藏了起来,一路走走藏藏的,非常狼狈。 天已经亮了起来,黑夜中能躲,但是白天就困难了。 果然,一队骑兵发现了他们,这些妖狼骑兵吆喝着,对他们射出了一支支箭,路飘影抱着鸦牢之,连忙逃窜,狼狈不堪。 路飘影好不容易找了个藏身的地方,骗过了这群妖狼骑兵,他一身是汗水,抱着鸦牢之,靠在一颗大树下大口大口的喘息。 ”杀手,你自己走吧,估计我不行了。“鸦牢之总算能说出话了,他忍住了疼痛,对路飘影说。 “瞎说八道,什么不行了?丢的又不是第三条腿,有什么不行了,我摸了一下,第三条腿根本没有受到影响,你还能行的!” 路飘影拍了一下鸦牢之,骂道:“在兰斯高原上潇洒的时候你没有说你不行,到了人族的地盘就说自己不行了,你要我们人族那些如花似玉的姑娘们怎么看你?难道我们人族的姑娘比不上商羊和比蒙的姑娘们吗?到了人族你就不行了,你这是忘本!” “杀手,别勉强了,我知道老八老十他们在落雁镇,你背着我,你是走不到落雁镇的!” 鸦牢之不是孩子,路飘影插科打诨根本是没有办法让他改变主意的。 “杀手,你回去告诉他们,我鸦牢之有这样的兄弟们,这一辈子也是值得了.......“他还没有说完,头就一歪,他气息萎靡,仿佛随时都可能接不上气。 路飘影抽了鸦牢之一个嘴巴,说:“你给我振作点,你给老子醒来,你给老子醒来,鸦牢之,你这王八蛋,你给老子醒来啊!” 几个耳光下去,鸦牢之的精神好了一点儿,可是不一会儿,鸦牢之气息又开水萎靡了起来。 前面,有一个废弃了的村落,杀手咬了咬牙,抱着鸦牢之躲进了村落中的一个猪圈之中。 他体力和灵气都已经消耗到了顶端,真走不动了。 他摇了摇头,将鸦牢之放平在猪圈之中,他弄出了一点药粉,将鸦牢之的断腿的伤口仔细的包扎了起来。 鸦牢之已经失去了知觉,如同一具尸体一样随便他摆弄。 他体内的灵气已经枯竭了,现在就算是一个普通的人类军士,都可以要了他的命。 他想了一下,又拿出了一根针管,刺进了自己的血管,取出了血,注入了鸦牢之的身体之中。 鸦牢之开始发起了烧来,路飘影不停的对他输着血,他的灵气已经枯竭,但是他身上还有血,血也可以续命。 路飘影不准备走了,现在大白天的,就算他还有体力,还有灵气,也不可能逃脱妖狼的耳朵和眼睛的,这村落相对额安全一点。 有妖狼在这里经过,但是他们都没有注意这个废弃的猪圈。 ”醒醒,你别睡啊,你真睡了,你就醒不来了,醒醒啊,你这死胖子,胖子都是潜力股啊,你这死胖子不能死啊!“路飘影自己也困得不行,毕竟他用自己的血给鸦牢之续命的。 路飘影的手一直很稳,但是现在都有一些发抖了。 一直老鼠从地洞里面钻了进来,老鼠也不怕人,或者是不怕他们两个看样子都快要死了的人,好奇的看了又看。 渐渐的老鼠胆子大了,它谨慎的靠近了一点点儿,马上回过了头逃窜,就这样三番五次的靠近着他们。 突然路飘影出手了,一道寒光闪过,老鼠还来不及发声就被这一道寒光带到了路飘影的手中。 路飘影抓过了老鼠,拧下了它的头,脖子一仰,老鼠的血全部灌进了他的嘴中。 然后他剥了老鼠的皮,撕开了老鼠,掏出了内脏,将老鼠的内脏摆在自己的身边,将老鼠肉放进了嘴中,砸吧砸吧的咀嚼着。 他的一只手死死的捏住了自己的鼻子,捏住了鼻子,老鼠那恶心的气味就会轻一些的。 老鼠的内脏的腥臭味又引来几只老鼠,他就这样强迫着自己吃了一堆的老鼠,他干呕几次,每一次他都堵住了嘴巴,强行将呕吐物再咽了下去。 黄昏。 鸦牢之精神看起来好了一些。 他总算张开了眼睛。 “杀手,你怎么这么傻啊!”他看到了杀手将自己的血输进了他的身体的时候,说,“你怎么这么傻啊,你不会将我放在这里,你去搬救兵啊,你为什么在这里傻等呢?” “你看你现在弄得,你走不了,我也走不了了,你怎么这么傻啊!”鸦牢之责备着路飘影。 路飘影说:“你为了自己的心,你可以在大战之前抗命不尊,带着五百亲兵来追白狼团,我将你丢在这里,我一辈子不会心安。“ 路飘影的头发已经全部白了,灰白灰白。 “再坚持一段时间,胖子,再坚持一段时间,只要是晚上,我们就可以逃走了。”路飘影为鸦牢之打气说,“落雁镇的战斗,估计已经结束了吧,可惜了我不能在那里大显身手。“ 如夜。 一队骑兵悄悄的在大青山中潜行着,他们悄无声息,有乌鸦在他们头领上飞来飞去。 “杀手,胖子,是你们吗?是你们吗?” 一队骑兵进入了这个废弃的小村落之中,为首的骑士走到了猪圈边上,悄声说。 “你们怎么这么晚才来啊,”路飘影很不满意的说,“一看我就知道贝飞鸿逃了。” ”逃了,要杀贝飞鸿不容易,我也没有指望杀他。“这个粗壮的汉子说,”十有八九你杀不了他,贝飞鸿是非常可怕的。“ 路飘影已经站不起来了,脸色苍白,他干净将针管从自己的手臂上拔出,他试图着要站起来,却往后一倒,顿时人事不醒。 他流下的血并不少,他的血都流进了他兄弟的身体之中,为他延续着生命。 这粗壮的汉子将杀手扶了起来,给他嘴中喂了一颗丹药。 这杀手突然站了起来,发疯一样的跑到了村落的后面,蹲在地上呕吐着,几乎将自己的五脏六腑都给吐了出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