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大自在天子
（上一章写错了，中三境是剑仙境，不是剑皇境，汗） 剑仙境是剑仙中三境，化剑为仙，剑气之中，便能斩出仙气，已经能触摸到低级别仙家的边角了。 到了这个层次，剑术威力不是增强，而是暴胀，暴胀个几十倍都有可能。 这便是剑仙的强大之处，每上升一个层次，剑术威力便会暴胀，可能前一刻还势均力敌的对手，下一刻便不是一合之敌。 事实上，大多数剑仙长老也只是在前三境中徘徊，能真正迈入中三境者，不是上一代中的强手，便是这一代赫赫有名的顶级剑仙。 崆峒五老、太乙剑派十大剑仙中的某几位、天玄派四十九位神君排名靠前的那几位、已隐世挂剑的几位老剑仙，都在此列。 而仙骨老丈也是最近才有所参悟，悟出了这一剑，还未有圆满。 然而不等对方的仙剑落下，戚笼忽然化掌为指，隔空一剪，双指之中，如渊似海的威压铺天盖地，天地规则为之扭曲、沉浮，甚至恍惚间，可以看到一尊没有面孔的帝王身影，撑天立地。 仙气在这股帝位之下，猛然溃散，而戚笼双指一剪，‘咔嚓’一般的玻璃碎裂声，虚空出现一道显眼的白痕，一直蔓延到空中。 而仙骨老丈面色一白，连退好几步，突然很多断裂的仙竹从天而降，洒落了满殿。 万竹门之所以能够酝酿不同的剑意，培养不同属性的剑气，跟他们的修炼体系很有关系，并非炼剑，而是种剑，种的便是竹剑。 戚笼也没有再度追击，收手之后笑了笑，对于刚刚那一下很满意，虽然依旧无法随意操控帝气，但是却能掌控帝威。 当初黑帝意志降临，七府真神的神躯都濒临崩溃，虽然戚笼的‘帝威’不是五帝级别的帝威，但也是七十六等仙佛业位中，排名第九的仙帝威压，破仙气是绰绰有余的。 这一指落下，降魔真人也好，程楠、纪雀仙夫妇也罢，包括资格最老的天玄门公羊百机，都沉默了下来。 刚刚那一手，就算算上所有的在世剑仙，能压的住也不超过十人，而这十人要么不能出世，要么另有要务，而等‘三仙四灵’这一代小辈长成，或许能凭借那七口诛天剑破开这股威压。 但现在来看，他们还是想的太好了，哪怕四人同上，都未必压的住对方。 正如到达‘剑仙境’级别的剑仙，已经渐渐超出这一界的层次。 “几位慢聊，我有另一股客人要招待了。” 戚笼笑了笑，天空乌云闪烁，十种不同类型的真神领域已然将长安城笼罩，又是十尊真神来袭。 “怎么看？”纪雀仙问。 她那位一直没有开口的道侣程楠缓缓道：“很难，单是对方展现出的手段，就已经超出我们能够处理的范围了，更别提对方必然还有其它手段。” 降魔真人阴沉着脸，凭借着一些损毁道行的手段，他也能把自己的降魔剑意提升到‘剑仙境’，但问题是，刚刚仙骨老道的那一剑，不是被对方轻易破去了嘛。 此刻，长安城中，雷云闪烁，烽火大作，一扇扇高有千丈的旗门阵户拔地而起，真神领域的恐怖气场在门户之中爆发、镇压，周而复始，渐渐消沉。 “大师伯的降魔旗门！” 降魔真人看着覆盖整个长安城的四十九扇旗门，面色越发难看起来。 当初这座旗门不知镇压了多少魔道怪物，才落下了降魔旗门的美名，如今却落在别人手上。 一尊真神肉身化作后天大道，化作一道通天光虹，似是要冲出旗门，然而数尊阴阳仙吏突然浮现在半空。 这些仙吏身穿仙衣，头顶仙冠，袖袍滚滚，双手一挥，禁法‘六合寒冰’猛然吐出，无数寒气疯狂涌出，就连无形无相的虹光大道都被冰封住。 戚笼的身影瞬间出现，隔空轰拳，大片的裂纹以拳面为中心蔓延，一直蔓延到虹光大道上，僵持片刻后，飞虹同样生出大片裂纹，然后‘轰’的一声，不仅真神被轰的四五裂，就连大道也被一拳两半，缓缓消散在空中。 “哇，”纪小灵嘴巴张的老大，“好恐怖！副教主简直是怪物！” ‘或许也只有师傅施展青天功，才能镇压住对方吧。’齐大姑暗道。 后天至宝、先天旗门、仙兵神钩、上古兵器，还有戚笼这种人形。 不过一炷香后，六道神光相继从旗门之中飞出，遁光相当黯淡，一看便是受了不轻的伤势。 十尊真神同时来袭，四尊真神殒落，天空乌云密布，瓢泼大雨从天而降。 “恐怕除了七真、五首那一层次的强人出手，这位已然能够逍遥于人间了。” “倒也未必，”降魔真人冷哼一声，“若是下一代长成，也未必杀不了。” 其它几位剑仙面色微缓，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对于下一代的天赋，他们还是非常看好的。 “怎么伏魔旗门的火焰还在燃烧？” 降魔真人轻咦一声，按理来说，六大真神逃走，这都天烈火便该熄灭了才对。 然而下一刻，火光暴胀，一点血光突然出现，并迅速覆盖火焰，血火滔天，旗门翻转，竟向阵中戚笼反卷而来。 “嗯？” 不仅是降魔真人，其它几位都是色变，这种无声无息破人阵法的手段，人间只有一人能够做到—— 下一刻，一道眉如钩的人影突然出现在虚空之上，血红的眼神似笑非笑的看了四人一眼，下一刻，天地消失，恍惚间，仿佛有无边血海碾压过来。 四道剑意汹涌而出，四位剑仙联手，血海幻影轰的一声碎裂。 “血神君！！” 不是血煞化身，也不是血神子，正是血神君本体亲至。 而吸纳了西海生灵的血神君，身影极为凝实，脚踩九匝血云，眉尖染红，形如魔神。 轻轻一点，长安城中，所有百姓肉身迅速干瘪，并在下一瞬间，化作干尸。 一条巨大龙影咆哮而出，足有三万丈的法体，龙首之上，坐着一位盘膝闭目、膝前放剑的男子。 那是阳道人的分身剑魂。 “原来师弟还留了一手。” ‘阳道人’睁眼、拔剑，一瞬间，除魔卫道、涤荡人间的大剑势成形。 这才是剑皇级的剑意！ 血神君面色凝重，手掌漆黑，猛的向前一抓，一把握住了剑意。 恍惚间，仿佛一道璀璨剑光斩入血河之中，血河无边无际，人皇剑光同样坚不可摧。 ‘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 剑光越是到最后，反而威力越强大，甚至触摸到了大道本源，达到了另一种层次。 “师弟，你也开始触摸到老师曾经的境界了么。” 血河源头，血水‘轰然’分裂，一尊无比巨大的魔神幻影从中钻出，周身五大漩涡，四十九条大道幻影绕身而转，并一把握住了剑气本身。 “可惜啊，你终究不是老师，也不可能达成老师曾经的功业！” 手掌猛的一握，在这一瞬间，剑气碎裂；同时长安城龙脉发出一声惨叫，被滚滚血光吞没，一时间，方圆万里的人间气运，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凋零。 血神君收回了手，掌心上有一道深可及骨的裂痕，不过随着血光涌动，渐渐愈合，《血神经》大圆满，便能炼成血灵之身，世上只要有生灵，哪怕是敌人，自身便不会殒落，而且无有致命伤势。 下一刻，阴阳十三仙吏从血焰之中咆哮而出，三大禁法‘太阴奇门’‘六合寒冰’‘都天仙雷音’同时施展，一时间，奇雷、冰法、仙音滚滚，法力强度甚至超过了一般的道果法术。 然而这滚滚禁法落在血神君的身上，只留下了一道又一道涟漪。 “呵。” 血神君干笑一声，手指迅速变成一种褶皱的蠕虫，轻轻一甩，便依附到阴阳仙吏的身上，仙吏空空荡荡的双眼突然冒出了血光，不进反退，朝着阵势中扑去。 地面‘轰隆隆’的作响，像是有什么怪物要翻地而出，但随着仙吏镇压，再度复合。 头顶虚空一闪，五口仙剑斩裂虚空而来。 血神君躲也不躲，任由剑光落身，嘴巴干咳，又是几条长虫吐出，爬在剑身之上，剑光瞬间变红。 “弃剑，这怪物实力恢复大半了！” 剑光划过血神君肉身，依旧只是荡起了一圈圈的涟漪，然后五口仙剑反向，施展出的，竟然是一套远超于五人的剑法，剑光一闪一闪，仿佛每一斩，都是大道演化，是元神高人毕生所学。 这是元神合道级别的剑术，哪怕在剑仙一脉中也属上乘。 “好多年不见，降魔你这小子还是这么一根筋。” 降魔道人显出元神法相，同时身上的精血不要钱的爆出，每爆出一分，剑意便就强大一分，短短片刻，头发便已花白大半。 血神君单手一指，一道小指粗的血光射出，降魔道人全力以赴，元神法相双手横推，降魔正法带来浩荡威势几乎比拟雷罚天威。 然而两两相撞，却是降魔道人‘哇’的一声吐出一大口血水，脸上精气神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衰竭下来。 “多年未出世，百灵子这个坑蒙拐骗的东西居然都开辟山门了，我一直以为继承东华山的会是炼魔子呢。” 血神君血眼带着一丝笑意，单指轻轻一划，长安城从西内苑开始，一直到明德门，‘轰’的一声，地面一道巨大的裂口生出，两道人影直接从裂缝中摄出。 齐大姑和纪小灵脸色一个比一个难看。 齐大姑勉强挤出一个笑容：“血前辈，既然你和我师傅关系这么好，那能不能放我们离开，我们又不是正道中人，我们跟魔道关系挺好，真的。” 血神君显出一个妖异的笑容，刚要说些什么，忽然轻咦一声，只见一道又一道血色、黑色涟漪交替荡漾，然后地面连续下陷，一座座旗门陷入深坑之中，同时地面像是干旱的大地一般布满裂纹，房屋塌陷、地震连面。 红黑的上古投影光芒浓郁到极点，光芒之中，突然一尊巨人浮现，居然抬头望天，正好与血神君的眼神撞上，两股同样恐怖，接近人间巅峰的力量相互碰撞。 “原来是你。” 灭掉血煞分身的凶手，以及遗藏中的幕后黑手，原来是同一个人，这让血神君多多少少有点惊讶，不过也并没有多当回事，这人间让他看的上眼的，也没有几位。 两眼之中，血光猛然爆射三尺，同时，无边无际的血海暴涌而来。 天柱撑天立地，却被血海淹没了天地。 黑红二光闪动的频率更快，各种肠子、胃部、心脏、人头不断在浮现，天人二道高强度融合。 下一刻，帝威从柱身爆发。 血海猛然裂开一道巨大裂口，然后轰然碎裂。 巨人只退后半步，便就稳定了身形，柱子粗的手指捏大破灭印轰然打出。 血神君的头顶突然出现了一座黑洞，无尽的吸力仿佛要将所有血水吸干。 就连血神君本身都感受到体内千万血神子在蠢蠢欲动。 “无尽血神。” 血神君如银钩一般的眉毛猛然一跳，锋锐之气一闪，下一刻，无穷血影从其身上爆出，千千万万，数不可数。 降魔真人见状面色大变，道：“小心，这些血神只要一沾身便就全完了。” 在场之中，只有降魔真人和仙骨老丈在当年参与了那场镇压血祸的行动，完全知道这一位的恐怖。 那是一种杀不胜杀、无有尽头的邪威。 其它三位虽然不算太了解，但对于这个大峨派叛徒，曾经的掌门备选，还是十足警惕。 血影滚滚，五道剑仙生存状态越发艰难。 仙骨老丈刚刚剑势被破，反应慢了那么一丝丝，被一道血影扫到，顿时体内精血逆转，眼中立刻闪过决绝之色，用尽最后一丝意念，大吼道：“降魔还不出手！” 降魔道人瞬间出现在仙骨老丈背后，眼中杀气一闪，剑诀一引，降魔剑意就将之吞没，元神打散、肉身崩解，魂飞魄散。 另外三位剑仙看到这一幕，表情都微微一滞。 而更多的血影扑向戚笼。 戚笼大吼一声，滚滚帝威倒转，与上古投影相融，黑红色渐渐被琉璃光色取代，身影一闪，便消失不见，只是依稀看到一尊大自在天子幻影一闪而逝。 ‘化实为虚，进入色空二界，波旬？’ 万千血神几乎没有半点停滞，同样钻入虚空消失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