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24 宫宴一
既然他不仁,那就别怪我不义云溪的眼底冷光涟涟,人家都欺负到云家的头上了,她若是还能隐忍下去,那她就不是云溪了。 溪儿,你想做什么云逸心底猛地一跳,很是紧张,因为他看到了女儿眼底的那一抹杀气,就像她在新秀选拔赛上一剑劈开了司徒家高手时的眼神一模一样。 司徒家的人杀了也便杀了,现如今上面的那个人可是皇上,云家效忠了几十年的南熙国的皇上,他们如何能杀了皇上使得云家几十年忠君卫国的名声毁于一旦 爹,你放心,我不会那么蠢,蠢到自己动手去杀了那狗皇帝。他不是还有两个儿子吗他的两个儿子早就对皇位觊觎许久了,咱们只须推波助澜一下,让他们自己去狗咬狗云溪冷笑了声,继续说道,这事交给我来处理,爹只须前往军营点将,将所有云家的亲信全部召集起来,明里就说是挑选两百精兵出征,暗里试图说服他们追随云家,伺机图变 云逸的眼神不断地变幻,心底慌慌的,这等乱臣贼子的事,他如何能做 倒是云蒙一口认可了云溪的话,朗声道:就按溪儿说的去做我们云家不能再这么窝囊地活着我们云家守护的是南熙国的百姓,而非南熙国的皇室,只要百姓在百姓安,谁来坐上那个皇位,与我们何干 爹,怎么连您也云逸犹豫挣扎了片刻,终于下定决心道,也罢,既然事情已经这样了,那就这么做吧 云逸没有停留,连夜就赶往了军营,剩余的云家人便开始商量起对策来。 一顿饭还没吃完,宫里又再来人,这一次来的不是太监宫女,却是太子南宫玺本人。 各位好兴致啊,听说今日贵府的小小少爷在蹴鞠赛中夺得了头筹,本太子特意前来道喜来了。南宫玺的眼神不住地四下游离,几乎将在座的所有人全部仔细打量个遍,尤其是视线落在龙千绝的身上时,他的眼底明显闪过一丝嫉恨。 他不曾忘记,他的太子侧妃正是被他所杀倒不是真的心疼他的侧妃,而是他堂堂一国太子的自尊受到了挑衅,这让他如何能忍 云溪等人只淡淡地瞄了他一眼,随后继续自顾自地吃饭说笑,无视他的存在。满桌子的人,也就只有云老爷子碍于臣子的身份,不得不招待他。云夫人和云老夫人就直接以身子不适,借故离开了。 南宫玺压根就没有受到冷落的觉悟,依旧自顾自地摆着太子的架子,等着云老爷子亲自为他引座。 云蒙无奈地摇头,这太子能耐没多点,这架子却是不一般得大,无法,只能恭敬地请他入座。 太子殿下,请云蒙将自己的主位让了出来。 云溪的眼尾扫了过去,一丝冷光忽闪而过。 南宫玺落座后,将目光转向了云溪的方向,扬声道:云小姐,别来无恙。他说着,还不忘扯出一抹自以为颇为风流勾魂的笑容,想来他每每调戏美人之时,怕用的就是这一招吧 云溪只觉得倒胃口,冷冷地瞥了他一眼,道:我好得很,吃嘛嘛香 龙千绝伸手覆上了她摆放在桌上的那只手,带着占有性的意味,朝着南宫玺的方向扫去了一个眼神,眼神淡淡的,却极有威慑力。 我的未婚妻,就不劳阁下惦记了。他收回了视线,替云溪夹了几筷子的菜,声音放柔了几分道,多吃点,别让讨厌的苍蝇,倒了胃口。 讨厌的苍蝇 南宫玺面色猛然一沉,他居然将自己比作苍蝇他袖底的拳头握紧,隐有发作之势。身后的侍从见此,连忙在他身后提醒了声,这才阻止了他的鲁莽举动。 那可是凌天宫的尊主,令天下人闻风丧胆的一代邪尊,可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惹的。 南宫玺冷静了之后,又换上了皮笑肉不笑的神情,开口道:龙尊主真爱开玩笑本太子此次前来,不为别的,是专程来请云小姐入宫赴宴的。 没看到我已经在吃饭了吗还赴什么宴怕去的是鸿门宴吧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 南宫玺面色一滞,勉强笑了笑,道:四国的使臣在经过了此次的争霸赛后,对于云小姐的风采很是仰慕,他们明日便要各自离去归国,所以想趁着今夜再次一睹云小姐的风采,希望云小姐能够赏脸。 云溪冷笑,仰慕他们带来的高手统统死在了猛兽林里,唯有她和靖王三人安然无恙地出了林子,他们怕是早将自家高手的死的罪责全部推到了她的头上,想撕了她的心都有了吧 太子殿下,很抱歉,我今天累了,实在没什么兴趣去参加什么宴会。您还是请回吧。他们若是真的如此仰慕我,那就让他们各自带上千两黄金来我云府拜访,或许这样,我会勉强跟他们会上一面。 千两黄金还让使臣来云府拜访 南宫玺嘴角有些抖动,心中暗笑着,这女人不会真以为使臣们仰慕她吧倘若她今日真去了宫宴,他一定要让她有去无回 垂眸,暗芒掠过他的眼底,当他再次抬头时,又是那一脸的皮笑肉不笑:云小姐,使臣们明日就要各自归国了,怕是没有时间亲自来云府拜访。他们来一趟南熙国也不容易了,不如就请云小姐屈尊降贵,亲往皇宫走一趟如何宫中美酒佳肴无数,一定不会亏待了云小姐。 云溪眸光流转着,轻笑道:美酒佳肴我不怎么感兴趣,我倒是听说太子手底下有一位炼丹的高手,倘若太子殿下能够将他连同他的药材丹药全部送给我,或许我就会很感兴趣了。 敲诈,这分明就是敲诈 南宫玺很是头疼,早知道就直接让父皇下旨,有了圣旨,他就不信她敢抗旨不尊 好只要云小姐喜欢,本太子愿意成人之美。南宫玺一阵肉痛,不过他忍了,只要她入了宫,他就不怕她能再活着出来反正都是空口的白话,只要她一死,谁还敢觊觎他的炼丹师 太好了不过这种事还是白纸黑字,相互立个字据比较保险些,太子殿下认为呢云溪看穿了他的心思,故意在他伤口上撒了把盐巴,想要糊弄她,未免太小瞧她了。 还没等南宫玺开口,云溪就直接招呼着何管家道:还不快去取文房四宝来难道还要让太子殿下亲自动手 是,小人这就去取来。何管家退了下去。 南宫玺这时的面色忽红忽白,很是难看,想不到来请个人,也得把自己的炼丹师赔进去。若不是想要骗她入宫,借着四国使臣的手好好地收拾她,他才懒得跟她周旋云家的人,早晚都要收拾的,今日只不过是先将他的心头之患率先借他人之手收拾了。 云溪越是看他如此迫切,就猜到今日的鸿门宴必定非同寻常,她微眯着眼,在心底琢磨着。她若是不去,岂不是让四国的使臣小瞧了她,也让他们精心准备的大礼落了空所以,她非但要去,而且还要给所有人包括南宫胜一个威慑,让他不敢再肆无忌惮地打压云家 小姐,文房四宝取来了。何管家办事的效果极高,不一会儿的功夫,就将文房四宝准备妥当,还特意命人搬了一张桌子来,供南宫玺使用。 南宫玺提着笔,面色很是难看,抬头瞄了云溪一眼后,才不甘不愿地写下了字据。 今夜特来相请云家小姐入宫赴宴,为表心意,本太子愿意以炼丹师一名及其药材和丹药相赠 云溪一边看他写,一边出声念道,对这张字据很是满意。 收起字据,将它转交到了云小墨的手中,摸摸他的头,吩咐道:小墨,你记住了。明天一早就拿字据去太子府要人和药材,若是他们不给,你就将这字据贴到城门口去,让所有的人都来瞻仰瞻仰太子殿下的真迹。 嗯,小墨知道了。云小墨点点头,连忙小心翼翼地将它揣到了怀里。 南宫玺像是得了羊癫疯一般,嘴角不住地抽抽,怎么也停不下来。他此生一定是跟这女人犯冲,要不然为什么每次遇见她,他都有想要掐死她的冲动 冷静冷静 深吸了口气,南宫玺说道:云小姐,现在字据也已经立下了,咱们是不是该启程上路了 嗯,走吧云溪倒也爽快,直接起身就要走。 南宫玺嘴角再次抖动了下,两眼往她身上瞄了瞄,道:云小姐不换身衣裳再入宫那意思就是说她穿得很寒酸,见不得人了。 云溪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裳,挑眉道:有什么不妥吗难道是太美了,你怕我把宫里的那些美人全部给比了下去,让她们无地自容 噗 桌子上同时几个喷笑出声。 龙千辰容少华和白楚牧几人笑得极为夸张,他们就从没见过这么臭美的人。 还是龙千绝比较有定力,附和着添了句:那是肯定的我的溪儿穿什么都美,什么都不穿更美他的眼神暧昧地往她身上瞄了几眼。 这次终于换云溪脸红了,使劲瞪了他一眼,这么少儿不宜的话,居然也敢当着儿子的面说,真是太不道德了 平日里,虽然她也常说类似雷人的话,可那毕竟是她自己胡诌的,现在同样的话从他的嘴里说出来,就完全变了味,使得她不自觉地就联想起那些羞人的画面。 真可恶,居然当着这么多的人面调戏她 南宫玺实在有些受不了她了,轻咳了一声道:那就这样吧,咱们还是赶紧进宫去,要不然各位使臣该等着急了。 云溪点了点头,正欲离开,腰上的一只手扯住了她。 小心点一件小物什暗暗塞入了她的手中,龙千绝倾身给了她一个轻柔的吻,好似四月里江南绵绵的细雨,让云溪一阵心神荡漾,双颊也跟着飞起了红霞。 南宫玺一颗心猛然一沉,忽然觉悟到自己摸到了老虎的胡须,心中忐忑,倘若云溪真在皇宫里出了事,凭着龙千绝那天不怕地不怕的邪尊秉性,是否会将整个皇宫甚至南熙国搅得天翻地覆 他之前为何没有想到这一点他一心只想着如何将云溪骗入皇宫,如何借四国使臣的手除去她,却恰恰错算了龙千绝的存在。想到此,他背后一片冷汗淋漓。 龙千绝淡淡的余光扫向了他,那威胁的意味不言自明,谁倘若敢动他龙千绝的女人,那么就要做好被全家灭门的准备 南宫玺对上他扫来的目光,直接踉跄着倒退了几步,险些栽倒在地。不是他胆怯,实在是对方的威慑力太过强大了,迫使他不得不心惊胆战。 咳咳我说不过是去赴个宴,你们不必搞得跟生离死别似的吧容少华有些看不下去了,摇着折扇道,表妹是云府的千金,也是我容家的人,难道还会有人如此不识趣,敢对我容家的人下黑手 蓝慕轩也跟着点头道:嗯,我蓝家也是师父的坚强后盾,谁若是敢对师父不利,就是对我蓝家不利 南宫玺抬手,狠狠地擦了一把汗,他终于意识到,自己今日是真的栽了。进退两难不说,还赔了夫人又折兵,这事办的他心底一阵懊恼。 云溪的视线一一扫过几人,他们的心意,她心领了。不过她深信,即便没有他们,她也无所畏惧,就算皇宫真是龙潭虎穴,她也要闯上一闯 走吧 跟随着南宫玺上了马车,两人相对而坐,却一路无言。 云溪倚靠着马车的壁缘闭目养神,很是闲适。而南宫玺则是一路坐立不安,心潮翻滚,失策啊,真是失策,这一趟往云府,不但没有捞到什么好处,反而还惹了一身臊。他现在终于明白,为何父皇提出要请云溪入宫赴宴时,他的皇弟退至一旁,一副充耳不闻的神态,居然没有跟他争夺。原来他早就料到会是这样的结果,不讨好的事情,他又如何会跟自己争夺呢 气人,真是气人 莫名其妙地,他就将满腹的怒气全部转嫁到了南宫翼的身上。 云溪压根就不想理会他,她闭着双目,手心里握着龙千绝暗中塞给她的小物什,心中琢磨着,那究竟是何物。应该是传递信号之类的物什吧他是在提醒她万一遇上了危急之事,就可以放出信号来,让他前来营救吧 心里暖暖的,如同沐浴在了五月的阳光中 到了。马车徐徐地停下,对面南宫玺的声音传了过来。 云溪睁开眼,掀开了车帘,前方便是宫门,然而夜色之中,她却闻到了属于金属的味道,还有浓浓的杀气。 云小姐,下车吧。南宫玺眼神黯了黯,率先跳下了马车。 云溪没有忽略他掀开跳下马车时暗中所打的手势,他应该是在跟外边埋伏的杀手传递着某种讯息吧 云溪,不能杀 云溪,自然是杀不得的 她云溪是已经死过一次的人,生死她有何惧 更别说,只是一些不入眼的牛鬼马神,她根本不放在心上。 云小姐 夜色之中,传来一个熟悉的轻唤声。 云溪遥遥地望过去,看到了隐没在夜色之中的东方云翔,他单薄的身体在黑夜里更加单薄了。 东方公子 不止云溪好奇,南宫玺也好奇,不知东方云翔为何守候在这里,难道他是专程来等云溪,来给她通风报信的想到这个可能性,南宫玺的脸色微微一沉,眸光敛起,露出了不悦的神色。 太子殿下,在下有话同云小姐说东方云翔的态度不冷不热,却也无形中给人一种压迫感,不容人的拒绝。 南宫玺看了他稍会儿,只能冷着脸离开。 云小姐,宴非好宴,你还是赶紧离开吧。东方云翔温润的声音在夜色之中犹如呢喃,同时也有着几分担忧。 我自然知道宴无好宴,不过我是不会走的,既来之则安之。云溪顿了顿,眸光转动了下,道,听说你也要离开了 是的,我毕竟是东陵国的皇族,长期逗留在他国容易引起闲言闲语东方云翔的语气中带着几分无奈。 你什么时候走 明日辰时。病态的俊脸上泛起了些许期待。 嗯,我让小墨去送你 东方云翔微愣了下,有些许的失望,她如此说,也就是她本人不会来送他了。然而想到小墨,他随即又换上了欣喜的神色,点头道:那有劳了。 两人并肩走在长长的甬道上,两条身影拖得极长,身影之间分明隔得如此之近,却永远只能是平行的,没有任何的交集。 东方云翔纤瘦的身影仿佛抽去了一部分的力量,变得无力而颓丧。 黑夜之中,是谁在幽幽地叹息。 云溪心中却在想着给他炼丹之事,到目前为止,她所需要的药材还缺了两样,这两样都是极为罕见的,她更不知道这世间到底存不存在。倘若她真的找到了这两味药材,那么她便能炼制出能使人起死回生的九转太极丹,开创人类炼丹史上的一大奇迹 然而,奇迹不是凭空产生的,它需要耗费很大的心力,同时也需要机遇和运气。 云小姐,有件事,我在心中想了许久,一直不敢唐突 什么事 东方云翔沉吟了片刻,像是在心底挣扎了许久,才徐徐说道:我想认小墨为义子,不知云小姐能否应允他脚下稍停,期待的目光看着云溪。 云溪微愣了下,随即轻笑了出声:我当是什么事呢,多一个人疼爱小墨,我何乐而不为再说了,小墨是真心喜欢你,你也待小墨不错,我有什么理由反对 东方云翔微微地笑了起来,温润的声音道:那就好,我还担心你嫌弃我是个短命鬼,不允我跟小墨走得太近了。他的语气中有着明显的自嘲,让云溪不禁有些愧疚。 她整日里短命鬼短命鬼地叫他,他从来都没有阻止过,也没有怪责她给他随便取外号,现在还如此卑谦地怕她不允小墨认他作义父,难道她在他心中的印象就真的如此刻薄和尖酸 云溪轻咳了声,掩饰心中的愧疚,道:对了,我给你炼制的丹药,还差两味药材。你回去后,利用你们皇室的脉络四处打探下,明日我会让小墨带着这两味药的图形和特征去给你。你若是能找到这两味药材,那么我便能为你配制出彻底治愈你的病状的丹药,倘若不能,那么我恐怕也无能为力了。 东方云翔淡淡地一笑,好似已经看透了生死:没关系,生死由天 云溪斜眼瞄了下他的侧脸,只觉得如此一个温润俊雅的男子,就这么年轻轻地就陨落了,实在有些可惜。 之后的一路,两人皆沉默不语。 不知不觉间,已踱步来到了宫宴的门口。 云小姐,要小心傲天国北湘国,还有西慕国的人,他们都专门请了高手来对付你,玄阶都在墨玄以上,怕是不易对付。东方云翔再次提醒。 云溪冷冷地勾唇,道:别担心他们想要杀我,恐怕没那么容易。 一抹冷冽的芒光忽闪,倘若真有人想要杀她,她也绝不会手软 守在宫门前的太监开始扯着他的鸭嗓子传报:云府的大小姐到 当云溪迈步踏入宫阶,整个宴席上的人,全部将视线转移到了她的身上。而她身后的东方云翔则直接被视作了空气,彻底无视之。 那一道道的目光充满了各种涵义,有惊艳的,有嫉恨的,也有惊疑的 惊艳的,是那一部分不识云溪之人,不过这类人实在是少之又少。南熙国举国上下,倘若有人不识云家大小姐的,那必定会被人笑话了去,她此刻可是南熙国风头正盛的八卦人物。 嫉恨的,如傲天国北湘国西慕国的使臣,他们皆将自家高手陨落的罪责转嫁到了云溪的身上,看到她,就恨不得将她撕成碎片。又如罗家的人,包括罗丞相和当今的罗皇后,云溪正是害得他们罗家残的残伤的伤的罪魁祸首,他们如何能不嫉恨又如西门玄霜,她爱慕着靖王,虽然已经得知靖王即将要迎娶的是云溪的妹妹云孟瑶,然而她可不管这些,反正都是云家的人,她都讨厌,所以自然也对云溪充满了嫉恨。 惊疑的,如南宫翼,他很讶异,云溪居然真的来参加了宴会,而且单枪匹马而来。她究竟是太过自负,还是有着必胜的信心,所以无所畏惧 整个宫宴之上,最深不可测之人,便是主位上的南宫胜。 自云溪迈步走入大殿起,他的眸光就一直忽明忽暗地闪动着,让人猜不透他的真正心思。 云溪拜见皇上。云溪停在了大殿中央,只稍稍颔了颔首,算是给足了他面子。 南宫胜眸光黯了下去,对于她的无礼,颇有些不悦。 他没有发话,倒是他身旁的罗皇后不满地发话了:云溪,你好大的胆子,见到皇上居然不跪 云溪昂首,锐利的目光射向了罗皇后,她一身雍容华贵的凤装,仪态万千,只不过岁月无情地在她脸上鬓发上还有下巴处留下了痕迹。 终究,只是个过气的老女人了 云溪冷笑了声,朗声道:我不跪天也不跪地,只跪亲人和值得我尊敬之人,敢问皇帝陛下又是属于哪一类 南宫胜面色猛然一沉,很是难堪,她言外之意,就是他根本不值得她尊敬了 大胆皇上乃是一国之君,难道就不值得你尊敬就连你的父亲和爷爷见了皇上,都得三跪九叩,你算什么东西居然如此自傲,不把皇上放在眼里罗皇后好似逮到了她的小尾巴,尖锐的声音高喝道,来人,将云溪捉起来,杖责一百大板 云溪朗声大笑了起来,那笑声久久地回荡在整个大殿的上空,惊得侍卫们不敢向前。他们早就听闻了云溪在新秀榜和争霸赛上的事迹,暗暗在心中将她奉为偶像,又兼她是云将军的女儿,他们这位宫廷的侍卫大多都在云家的几位大将手下待过,对云家有着由衷的倾慕和景仰,内心里是不愿意杖责云小姐的。 罗皇后听到她如此放肆的大笑声,刷了一层厚厚的粉的脸孔顿时变了几变,颤声道:你你笑什么 云溪慢慢止了笑声,道:我是在奇怪,这位大婶,你到底是谁为什么皇上都没有发话,你却在一边不断地发号施令莫非这南熙国的皇宫里,你的地位比皇上还要高 你罗皇后气得不轻,脸孔上又抖落了一层粉。 我什么难道我说得不对云溪适时地打断了她的话,继续说道,我听说皇上的后宫佳丽三千,一个个都长得美若天仙,那小蛮腰盈盈一握,都能掐出一把水来,那小嗓子一亮,就好似黄莺唱歌可是我看你左看右看都没有一点后宫三千佳丽的相,那么你一定不会是皇上的妃子,莫非 她故意顿了顿,脸色微变。 罗皇后气得浑身发抖,什么后宫佳丽三千什么叫一个个都长得美若天仙,那小蛮腰盈盈一握,都能掐出一把水来什么又叫做那小嗓子一亮,就好似黄莺唱歌 她如此说,岂不是在暗讽自己人老珠黄,腰似圆桶声线粗哑吗 她居然还敢说什么莫非她倒是想看看她到底能莫非出什么来。 其余大殿之上的人也都捏了一把汗,她到底是真蠢还是假蠢能坐在皇帝身边的,除了妃子和皇后,还能是谁呢 东方云翔颇为担忧地看着云溪,她如何能如此大胆难道她不知道云家的命运全部掌握在南熙国皇帝的手中 南宫翼自顾自地喝着小酒,当作充耳不闻,嘴角却浅浅地勾起,他也早已看这个老女人不顺眼了,今日能看到她被人羞辱,便是他最好的下酒菜。 南宫玺则是暗暗地紧握拳头,那可是他的母后,被人如此嘲讽和顶撞,若是换作常人,他早已命人将她给拖出去砍了,可惜她不是寻常人,不是他随便能动的。 他现在只希望母后尽快地收手,不要再和这个女人纠缠下去,还是将她丢给各国的使臣去对付才是上策。 南宫胜依旧是保持着沉默,唯有他握杯的手在不断地缩紧,显示着他此刻的愤怒。 云溪稍喘了口气,惊愕的语气道:莫非您是皇上的母亲,当今的太后 此言一出,立即惊爆了整个宫宴。 南宫翼口中刚含入的一口酒直接就喷了出来,忍俊不禁。 南宫玺怒目瞪向了他,这么好笑吗你是不是就想看着母后出丑,你才开心 东方云翔静静地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垂眸,低低地浅笑。 其余的几国使臣代表也都各自隐忍着笑意,他们真是佩服这个女人的想象力,居然把皇上的妻子,说成是皇上的母亲,将皇后当作了太后,这样的话不气死人才怪 罗皇后面色惨白,气得前后不住地晃动,带着一抹朱红的手指指着云溪,上下唇不住地颤动着,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她的两眼突然向上翻起,直挺挺地向后倒了下去。 皇后娘娘 身边的宫女连忙上前搀扶。 南宫胜一脸的厌恶之色,摆了摆手,语气也是冰冷的:扶皇后娘娘回寝宫 皇后自作聪明,反而自取其辱,他丝毫不同情,只是对云溪的嫉恨有多了几分。他真是小看这个女人,她不但傲,而且很有心机,三言两语就将皇后给气昏了过去,真是了不起啊。 罗皇后被宫女搀扶着走至半途,就睁开了眼,悠悠醒了过来。她怒气冲冲地回首瞪向云溪,刚要开口,云溪先她一步开口了。 皇后娘娘云溪故作惊讶道,原来您是皇后娘娘,不是太后娘娘哎呀,你看我,真是有眼不识金镶玉,居然将皇后娘娘错认成了太后娘娘 她不开口还好,这一开口又直接将罗皇后给华丽丽地气昏了过去。 云溪冷冷地勾唇,似笑非笑。 是你先主动惹我,可不能怪我 云溪,今夜请你来,是各位使臣大人的意思。朕只是陪客,就不作任何的评论了。来人,给云小姐赐座 南宫胜直接将自己撇清了关系,把她推向了四国的使臣,让她同四国使丞相斗,他坐收渔翁之利。 云溪的座位被安排了南宫翼的下首,以她为界,将皇室的父子三人和四国的使丞相互分隔来看,从局面上说,也就是今夜是她和四国使臣之间的恩怨纠葛,而他们父子三人只是借出了场地,纯粹看戏的。 这世上哪里有这么便宜之事 云溪在心底冷笑,就算是看戏,也得买戏票 看着云溪落座,除了东陵国的使臣外,其余三国的使臣齐齐向她投去了阴恻恻的目光,就连西门玄烨也不例外。他好不容易调教出来的高手,却因她的缘故死在了猛兽林当中,这口气他如何能忍 一时之间,大殿之上,无硝烟的战火在徐徐地蔓延。 一道道不怀好意的目光,云溪视若无睹,转眼瞄见了南宫翼跟前有一盘葡萄,颗颗晶亮丰盈,色泽饱满,看起来很是诱人,于是指着那盘普通道:王爷,递一下,我想吃 此刻大殿上所有的人都在注视着她,她的声音在寂静的大殿中显得格外突兀,在听到她话中的内容后,所有人都不由地倒抽了口气。 她居然要一个王爷替她递东西,而且,她没有搞清楚现在的状况吗,难道她看不到三国的使臣正虎视眈眈地看着她她居然还想着吃 南宫翼浑然不在意,随手就将一盘葡萄递给了她,心中暗暗地低笑着,他越来越期待她稍后的表现了。 云溪低头吃了几颗葡萄,稍稍抬了抬眼,对上周围无数道一直投在她身上的目光,她端了端盘子,道:你们也想吃吗可是我不喜欢跟人分食 谁想吃你的东西了 真怀疑她是不是脑子有问题。 这样一个没头没脑的女人,居然是五国争霸赛的获胜者,说出去真的没人会信,然而这的确是事实,千真万确,他们亲眼所见。 南宫翼寒彻的眸光微微流转着,又顺手拿起了一盘水果,摆在了她的跟前。他也很好奇,这个女人究竟唱的哪一出想着,一抹浅浅的笑意就从他的唇边不自觉地流泻了出去。 西门玄霜和她的兄长坐在了他们的对座,她灼灼的目光一直落在了心上人的脸上,看到云溪被安排在了南宫翼的身旁,她心中就有些不悦了,现在看到南宫翼如此殷勤地待她,居然还笑了,她的一颗心顿时火烧火燎的,很是焦灼。 她噌地一声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同时也将投注在云溪身上的目光,全部转移到了她的身上。 西慕国的公主,她又想做什么所有人的心中皆是同样的疑问。 西门玄烨脸色微沉,使劲地扯了扯妹妹的衣袖,压低声音道:霜儿,坐下 我不西门玄霜挣脱了兄长的手,昂首看着云溪道,大家都说你是南熙国第一美人,想必你必定是精通琴棋书画的,你敢不敢与我比试比试 她骄傲的姿态,像极了一只引颈高吭的孔雀。 云溪自顾自地吃着葡萄,自动无视之。 等候了稍会儿,没有等到云溪的回话,西门玄霜的俏脸不由地涨红,她从座位上踱步而出,几步来到了云溪的跟前,斥声道:本公主同你说话,你为什么不答 云溪这时候才后知后觉地抬起了头,讶异地看向她:公主在跟我说话 西门玄霜对着她的耳朵大吼:当然是在跟你说话,要不然还能是谁 可是你刚刚说的分明是南熙国的第一美人,我怎么从来没听说自己还有这么一个称号云溪不解道。 西门玄霜有些难以置信,这世上居然有这样的人,她到底是真不懂,还是装不懂 天下人都知道的事,你怎么可能不知道 哦云溪一脸的恍然大悟,频频点头道,那既然是天下人皆知的事,那应该是错不了了。呵呵,想不到大家这么赏脸,给了我这么响亮的一个称号,那我就当之无愧了 西门玄霜目瞪口呆,她这哪里是装不懂,她分明就是借着她的口,绕了个圈子将自己赞许了一番,太无耻了 居然还当之无愧 公主还有其他事吗如果没有的话,请入座吧,我说过了,我不喜欢跟人分食 西门玄霜彻底傻了,她她到底还是不是正常的人类为什么跟她说话就这么费劲她什么时候说了要吃她的东西了 云溪,本公主要跟你比试才艺你到底敢不敢应战 公主想要表演才艺,就尽管说,何必拖我下水云溪意味不明的目光往南宫翼的方向斜斜地飘了过去,勾唇浅笑道,我懂的,女为悦己者容 西门玄霜顺着她的视线方向瞄了一眼,俏脸煞然变红,小小的声音道:你到底跟不跟我比试 云溪答非所问道:公主想表演什么 西门玄霜高傲地扬起了头颅,道:本公主最拿手的便是一支凤归巢的舞蹈,论起此舞,西慕国上下无人能出本公主左右者 很好很好那就请公主快快表演吧,大家鼓掌云溪带头鼓掌,却在心中冷笑涟涟,真是无聊,谁有兴趣陪你跳舞你要表演,就让你表演个够,最多打赏你几文钱 西门玄霜轻咬了下唇瓣,眉头轻蹙了下,为什么她总觉得哪里不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