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三百八十一章 大胆的猜测
暮云城的生灵听闻，有些茫然。 城外皆是诡异，他们之中们甚至有许多生灵一生都不曾踏出过暮云城半步，生在这一方城中，也老死于城中。 对于城外之事，大都是靠着先辈的传闻，就连先前那一处赤月遗迹所在的禁区也不例外。 这就是典型的实力决定眼界，在诡异横行的诸宇之上，他们无法走向远方，便只能蜷缩这方净土，在其中苟延残喘。 这是，城中一个银翼族的老者，被几个族人搀扶着，颤颤巍巍朝着牧龙走来。 他已经十分苍老，背后的双翼无力地垂落着，两眸浑浊一片，寿元也所剩无几了。 “少年时，曾听我的父辈们说过，相传在暮云城极西之地，有一处怪异之地，乃是一方无尽的大泽，但大泽之中所流淌的，却是一种黑色的火焰，因此被称之为‘黑炎古泽’，有许多诡异，便是从那黑炎泽中诞生的。” 牧龙听闻，点点头，随即望着这银翼族的老者道：“你寿元所剩无几，可还有何愿望么？” 老者笑着摇了摇头，“黑暗泥淖里的爬虫，还有何愿望可言，我将老去，未尝不是一种解脱……”他念叨着，又在几个后辈的搀扶下，回到原来的地方，去等待死亡了。 自始至终，赤毛古尸神色平静，寒殇也在沉默，但牧龙心中却渐渐有所波动。 这与道心是否稳固无关，只因为他是个人，不曾斩断自己的七情六欲，便终会有一番恻隐之心。 泥淖里的爬虫……多么贴切的比喻，有何尝不是一种绝望的悲哀。 然而这老者，也不过是而今诸宇之上幸存生灵的一个缩影罢了。 苦难黑暗之世，死亡对于弱者而言，的确算是一种解脱，但在黑暗的苍穹下，应当总有几株渴望光明的野花野草顽强的挣扎着。 牧龙不敢保证，能让这一代的生灵重见光明，但他希望，有朝一日，他们的子孙后代能够毫无顾忌地踏出这方先辈苟延残喘过的城池。 他们的后辈如此，牧龙的后辈亦当如此！想要让第九纪最后的希望，在诸宇之上延续，便只能将令人绝望的世道劈开。 “走吧，去极西之地，黑炎古泽！” 牧龙又一次踏出了暮云城，离去只是，又帮助他们将守护城池的大阵加固一番，这对他而言不过是举手之劳。 而后，牧龙与赤毛古尸，一路向西。 牧龙至今也不明白，这些净土是如何形成的，或者说，他们为何能在诡异肆虐的时代里一直存在。 这一定，寒殇也不知道，于是牧龙问赤毛古尸，但赤毛古尸听了，只是一阵“咕噜”，完全听不懂他在说什么。 显然，问它也是白问，生前的事情，他几乎都忘了。 那银翼族老者所说的极西之地，倒不是诸宇之上的最西方，而是西边距离暮云城十分遥远的地方。 诡异复苏的年代，想必即便是他们的先辈，也强不到哪里去，自然遥远，但对牧龙而言，则不然。 他走的极快，而且不论他走多快，赤毛古尸总是能够与他同行。 渐渐地，牧龙便发现，在赤毛古尸的体内，似乎隐藏着一种常人难以想象的神秘力量。 而这一路上，依旧是有大量的诡异，且随着不断西行，所出现的“诡异”的实力，明显渐渐增长。 但对于牧龙对赤毛古尸而言，这样的存在，全部都是小喽啰。 “有时候我也好奇，你说为何直到现在，我们都不曾遭遇强横一些的诡异生灵，唯一见过地一头，稍微能看得过眼的，还是我自己动手抓来的。” “它们曾吞噬了远古一切文明，且笼罩整个诸宇之上，应当不会如此微弱才对。” “莫非是此处太过于偏僻的缘故？” 牧龙一直都想接触到诡异生灵之中真正的强者，不论能否敌得过，首先，他能够正面了解他的敌人。 自从离开荒原之后，寒殇似乎一直都在沉思，从那方大墓之中得到的信息太过于庞杂，他需要仔细梳理，得出新的结论。 不过，听到牧龙所说的这些之后，寒殇又补充道：“或许，还有另外一种可能。” “那便是当初诡异复苏时，诸宇之上的文明全部毁灭，但诡异势力同样付出了极其惨重的代价，双方呈现一种两败俱伤的局面。” “从那以后，诸宇之上的残存的生灵，由于失去了完整的文明传承，只能在净土之中繁衍生息，而诡异，则是以另一种方式，在那些曾被侵蚀的区域，不断延续，进而形成了如今的局面。” 这一切，都只是寒殇基于那些信息，所做出的猜测与分析。 牧龙听闻之后，沉默许久，最终抬头望了望天：“若是果真如此，或许是最好的结果，不论诡异之中的最强者是否彻底毁灭，但只要它们不曾出现，我们便可趁机做我们该做的事。” “如今的诸宇之上，更像是一片历经战火的废墟，我猜测，如今所看到的一切诡异，并非诡异本身，而是沾染了诡异气息，进而产生异变的存在，这一点，你应当也注意到了，一路走来，我们遇到的所有诡异，都不是凭空产生的。” 寒殇道。 “这么一说，我倒是有种预感，倘若如今所面临的，不是真正的诡异，那么终有一日，真正的诡异会如从前一般，再度降临。 或许，他们此刻就在暗中，观察着一切。” 牧龙再度想起了摆渡人的话，他提到过那些会注意到自己的存在，极有可能便是诡异背后的存在。 只不过，目前牧龙并不会为此事忧虑，毕竟他的头上还戴着斗笠。 寒殇很是认真道：“这都不用预感，而是一种必然的事，越是强大的生灵，便越不会轻易的毁灭，就像这赤毛古尸，它镇封多年，如今从大墓之中复苏，你敢说这不是一种后手么？ 而且，这更像是一种预兆，或许，其它的禁地之中，也存在类似的后手。” 听寒殇这般一说，牧龙便觉得有道理，而且他说话一向严谨，如今能说出这番话，看来先前在大墓之中“考古”，的确掌握了不少有用的信息。 一念至此，牧龙的速度便又加快许多。 荒原之中，挖出一具赤毛古尸，牧龙在想，倘若黑炎古泽之中，也存在类似的后手，又会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