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2章粗鲁之策
这时候有下人把一个风尘仆仆的传令兵领了进来。 那传令兵身后系着一个木盒,躬身冲刘平施礼道:“参见大王,小的奉张辽将军之命,特地前来报捷。 我军已杀敌八千,俘虏一万,张辽将军阵前斩贼将郭援首级,特命小的前来送于大王。” 那传令兵一边说着,一边解下背后的木盒,就要拿过来给刘平查验。 “算了,算了。”刘平摆了摆手,示意传令兵不要过来。 他作为一个现代人,还是接受不了砍脑袋这么血腥的事,看一眼,恐怕要好几天吃不下去饭。 张辽能够取胜自然在他预料之中,不过还能俘获一万降卒却是意外之喜。 要知道,他这个关中之王,不止缺百姓,连军兵都不足。 带领区区一万人马,防御这偌大的关中,也太过于捉襟见肘了,如今又俘获这一万袁军降卒,算是稍稍解了燃眉之急。 由张辽训练一下,完全可以为他所用。 “大王,这人头该如何处置?”传令兵捧着木盒,尴尬的问道。 刘平想了想,先送大哥个礼物吧,他道:“你把人头火速送往邺城城外,曹军大营,越快越好,到时必然有重赏。” 他清楚,这郭援乃是袁尚以及邺城内所有军将的希望所在,谁都能盼着郭援能进军中原,在背后捅曹氏一刀,则曹军必退,邺城危局自解。 可是若把郭援人头在阵前展示,就相当于断了邺城内所有人的念想,军心也就散了,攻城也就容易的多。 历史上,也正是审配的侄子从里面打开了城门投降,曹军才得以顺利攻克邺城。 刘平这么做,只是加速了这个进程而已。 待传令兵走后,突然有下人来报:“府外别驾从事韦穆求见。” “让他进来!”刘平点点头。 曹节见夫君有正事要谈,便放下茶碗,翩然出去。 韦穆进来,躬身施礼道:“参见大王,前日奉大王之命,探查隐居于山林中百姓一事,已经有了结果。” 说着,从怀中取出一张纸,递到刘平跟前。 “这么快?” 刘平展开一看,只见上面密密麻麻写满了字,记载了许多隐居于山林中百姓的大概位置,恐怕有不下数百个小型定居点。 “韦别驾还真是才能出众,如此短的时间,就能找的这么详细,这件事交给你做,还真是找对人了。” 刘平真心实意的赞叹了一句,这恐怕是早有基础的吧,要不然让韦穆临时去找,累死他也不可能做到这么全面。 “正是,”韦穆老老实实的道:“关中人安土重迁,如非实在活不下去,谁也不愿逃到外地,所以逃至大山之中避难者不在少数。 可是他们隐居于山中,只是为了躲避乱兵,也并非完全不与外界接触,有时候打到野味之类的,也会拿到外面换取盐巴,粮食等必需品,所以久而久之,他们住在哪里,大约有多少人,我们都有数的。” “原来如此,”刘平点了点头,问道:“既然你们跟这些百姓打过交道,有没有办法把他们劝说出来耕种土地? 本王将给他们按十税一,约定交赋税。” 十税一虽然依旧算得上重税,但是比曹氏在中原屯田已经轻多了。 把土地承包给他们,让他们自由耕种,只要每一个人都尽心竭力,交完赋税之后养活全家都没问题。 关键是每个人耕种的地要多,反正他现在有的是土地,就差种地的人。 “这恐怕不行,”韦穆却摇了摇头道:“经过这么多年战乱,百姓耕种上的庄稼,收成之后大多都被乱军抢走,百姓们早就怕了,以在下之威望,又有几人能信呢?” “这倒的确是个问题,”刘平皱了皱眉头,现在耕种日期迫在眉睫,根本等不及了,“既然如此,由你带路,率领军兵直接先把百姓驱赶出来再说。 如有擅自逃跑,违抗者,行鞭挞之刑。” “啥?” 韦穆顿时瞪大了眼睛,被刘平这个粗鲁的命令给吓到了。 他觉得刘平行事重信义、讲道理,这才交给刘平这份名单,没想到刘平却让他行这等残暴之事,这不相当于把韦家出卖了么? “大王,在下这么做,关中百姓会指破我韦氏脊梁骨的呀。 再说关中民风彪悍,在下带人把他们强行从山中驱赶出来,他们不敢对大王怎么样,难说不会对韦家不利。” 做带路党,这种受累不讨好的事,还极容易背黑锅,他当然不愿意干了。 不过对刘平来说,已经没有时间再等,若是再拖下去,耽误了耕种之期,这一年土地荒了,那是多大的损失? “你放心,你这都是为了百姓们好,他们骂你顶多也就骂一载,等到来年收成,家家囤满仓满的时候,他们感激你还来不及呢。” …… 曹昂率领一万先锋军攻至邺城,当他看到那高大的城墙和宽阔的护城河的时候,不由倒吸一口冷气,脑袋顿时大了两圈。 他此前虽有心理准备,但是站在邺城城下,却也不得不佩服,这座城池已经快被袁绍给修绝了。 正常情况下,正面强攻很难拿下,除非长期围困。 可是他有这个时间么? 坐在马上的曹昂面色冰冷对身后乐进于禁诸将道:“谁敢率先叫阵?” “大公子,咱们难道不等丞相大军前来,便城下叫阵么?”乐进在后面道。 “父亲与刘平贤弟只约定七日之期,这等城池七日之内如何能攻破?这次多半要无功而返了,我等城下叫阵,袁军必然也不会出战,不过提前消磨袁军士气罢了。” 此时曹昂基本上已经泄了气,七天内拿下邺城,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七十天都未必能拿下。 可是郭援已经率军包抄了,到时父亲雄心再大,还是得以大局为重,撤军回防。 该做的手续提前做吧。 “末将愿往!” 这时候于禁大吼一声,率领一支军兵,纵马到城下叫阵。 果然吼了半天,城头上的人如同没听见一样,直接无视,把于禁气的七窍生烟,却也没有任何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