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五十八章：转
“我越来越觉得事情已经超出了我的想象。并且，我也越发地觉得事情已经渐渐地失去了控制。或许，从我们下山开始，事情就已经开始失去控制了。这些，都让我感觉到不安，我总觉得会发生什么大事！其实，这样的不安，已经有很久了。但是，我...我不知道该对谁说，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我...很痛苦。” 琴江的声音似乎都失去了该有的平稳，就像是个因为惊吓而显得有些语无伦次的人一样。 “我明白。主人不论对谁说，不仅无济于事，也会让大家都处于惊慌当中，没有任何用处。主人只能一个人扛着，一个人承担着来自四面八方的压力。其实...我很感谢主人。” 听得琴江这样的话，梦羽心中也不太好受，尤其是听到来自琴江声音中的颤音的时候。 不过，梦羽觉得似乎这事儿或许和这密林没关，倒是和逐步揭开事情原本的面纱，以及某些事情有关。 对此，梦羽也是无能为力的，只能安抚道。 “感谢？” 琴江不懂梦羽所谓的感谢从何而来。 “感谢主人对我的信任，愿意把自己内心最隐秘的一切和小羽分享，让小羽和主人一起分担这一份重担。” 梦羽笑得爽朗。 “呵~” 琴江的嘴角也因为梦羽而泛起笑容，不过，琴江更觉得这是一种自欺欺人的苦笑。 毕竟，那挥之不去的不安，是明明白白纠缠着自己的。并且，随着晶石越拿越多，自然而然，这距离揭开事情真相的距离也就越来越短。而梦羽当时的推测，又不断在心中重演，琴江真的很难平静。 “主人，没事的，小羽很开心能够为主人分担一切。主人，把心里压抑的事情说出来，心里应该好受多了吧？” 梦羽感觉得出琴江的焦虑，但这也是一件他没法改变的事情，毕竟... 梦羽轻笑着开解道。 “嗯，谢谢。” 对于梦羽的如此善解人意，琴江又能够怎么办呢？ 琴江也不想梦羽担心，只能略显没什么诚意地糊弄道。 “只要是主人的事，小羽愿意付出一切。” 梦羽笑得清甜。 “...” 琴江已是不知道该怎样来形容自己的心情，只是怔怔地望着天边的月亮，无言以对。 梦羽倒是比较识趣地闭嘴了，毕竟这事儿还真不是他能帮上忙的。 当然，这也是对琴江心性的一种历练，很多事，只有靠他自己了。 主仆俩之间的谈话没有过去多一会儿，相同的场景又一次重演了。 “嗷呜~” “嗷呜~” “嗷呜~~~” “呵欠~又来了！” 梦羽是真心不太喜欢这玩意儿。 “...” 琴江也只是听着，并未发表自己的看法。 “这群狼的精神可真好！大晚上的，一通乱嚎！” 梦羽嫌弃地撇了撇嘴。 “小羽，你看，天上的月亮。” 此刻，琴江开口提示道。 “呵~又是圆的。” 梦羽抬眼瞧了瞧，的确如此。 “我们要不要去看看？” 琴江提出去探查的想法。 “不想动~~” 但梦羽却软绵绵地撒娇道。 “不想去？” 琴江有些不太确定道。 “暂时不去。先听一下，这些狼嚎声的来源再说。我们之所以觉得那些尸体的出现很奇怪，那么就应该静观其变。” 梦羽正经道。 “嗯。” 听得梦羽的理由，琴江不置可否地应了一声。 “主人。” 对于琴江这般态度，梦羽知道琴江并不理解自己为何这般做，看样子还需要解释解释。 “嗯？” 琴江示意梦羽继续说下去。 “其实...为人师表是一个双向的过程。” 梦羽暗含深意道。 “双向？” 琴江对于梦羽的说法甚是不解。 “徒弟跟着师父学习，师父也同样跟着徒弟学习。” 梦羽索性将话讲得更加明白一些。 “徒弟跟着师父学习技艺，学习做人。而师父则跟着徒弟学习，如何为人师表。对吗？” 琴江按照梦羽的提示，推测道。 “嗯。” 梦羽点了点头，琴江还不算是迷失了心智，还能较为正常的思考。 看来，自己的猜测是对的。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 听得梦羽的确认，琴江暗觉自己需要从梦羽身上学习的东西还有很多。 “主人，小珏的路还很长。你可要多费些心思了。毕竟，他是极有可能承袭你席位的人，也是极有可能继承你衣钵的人。现在的他，就像是刚刚把表面那一层岩石壳子去掉的玉石一样，上面还有杂质，还有缺陷，还有很多很多缺点，需要主人的妙手去雕琢，成就一块美玉。” 梦羽带着几分劝慰道。 “但愿能够成就。” 可琴江对此，却不抱太大的期望。 “世界上的事，皆是必然性和偶然性的统一。我们能够做到的仅仅只是必然性的这一个方面，而偶然性，我们只能交给命运了。” 梦羽已是度过了千载岁月，自是比琴江更加明白天意奈何。 “命运？呵~命运！” 琴江的嘴角勾起了戏谑的笑容。 “...” 梦羽知道琴江觉得这是一种嘲讽，但事实又确实如此。梦羽没有多言什么，只是静下心来，探查这狼嚎声的来源。 翌日一早，梦羽就发觉了挂着熊猫眼的两小只。 “你俩怎么回事儿啊？” 梦羽瞧着这两小只，不由感到好笑。 “呃...” 紫露都不好意思说昨晚是因为那讨人厌的狼嚎没有睡好。 “回梦羽哥哥的话，昨晚的狼嚎声让我们都没有休息好。” 倒是琴珏比较老实地回答道。 “为了我昨天的话？” 梦羽眯了眯眼，思索着一些事情。 “这个倒是没有。” 琴珏摇了摇头，否认道。 “哎...这都是走过一趟的了，你俩还怕吗？” 梦羽真觉着这两小只需要去历练历练胆量了。 “哥，他们呵欠~实在是叫得太大声了。” 紫露犯困道。 “很大声吗？我怎么不觉得？喂！你别又说我没喝灵血！我现在灵血很充足的！” 梦羽暗道，难不成小露和自己的发现一样？ “不是很大声，而是感觉忽近忽远的，总是让人觉得既远在天边，又近在咫尺。” 紫露将自己的话说得更明白些。 “...我昨晚也有同样的感觉。” 梦羽眼睛一亮。 看样子，自己的感觉是没错的。 “那你还是睡着了？” 紫露倒是有点不解，自己的哥哥警惕性可是很高的，怎的在这般变化莫测的情况下，还能毫无防备地呼呼大睡？这实在是太奇怪了。 “嗯。我只是在想，我们都睡在树上，下面又有火堆，如果真的是狼群的话，狼群怕火光，应该不会攻击我们。所以，我就放心地睡了。” 梦羽耸了耸肩，表示自己是有这个不会被攻击的自信才会睡的。 “...哥，狼应该只有四只蹄子吧？” 顿了顿，紫露有些不太确定道。 “人家那叫有四只脚！” 梦羽白了紫露一眼，这是常识好不好？ “我们之前光是听到狼嚎，却没有听到过脚步声，很奇怪呐！昨晚，当那种诡异的狼嚎声变得很近的时候，感觉好像它们是八只脚在走路。” 紫露有些怯怯地将自己的发现道来。 “嗯？狼哪里来的八只脚？” 梦羽被紫露的话惊得眼睛都瞪大了。 “我怎么知道？” 紫露一脸的委屈。 “这个...” 梦羽觉着事情似乎有点大条了。 “哥，要不今晚你就委屈委屈，别睡了？好好听听？我们都是灵体，耳力要比人好很多。我们能够听到更多细微的声音，你真的应该好好听听。我...我有点害怕是我听差了。毕竟，我也有点害怕，出现幻觉也未可知。” 紫露其实也不太确定自己的发现，遂邀请梦羽一起探查。 “好吧，今晚我们一起好好听听。不过，听到你说狼有八只脚，感觉还真挺可怕的！也真的是挺曲折离奇的！” 梦羽欣然同意。 “哎...今晚验证验证吧！但愿是我错了！” 听得梦羽同意了，紫露算是松了一口气。 待到交换了情报以后，一行人稍微收拾了一下，就启程了。 为了和梦羽商量一些事情，琴江把琴珏打发到前方去和紫露一起走，自己和梦羽在后方殿后。 “小羽，你昨晚有什么收获？” 琴江心中，总觉得梦羽没有把他的发现全部说出来。 “和小露说的差不了多少，当时我也感觉好像那些狼嚎就在耳边一样，很逼真。” 被琴江的目光逼视着，梦羽只好抖落一点自己另外的发现。 “逼真？！难道你认为那个狼嚎声是假的？” 琴江眉毛一挑，果然这个臭小子没把话说完。 “这个...” 梦羽有些面露难色和犹豫。 毕竟，这样的发现，的的确确有些怪异。 “恕我直言，我感觉并不像是狼嚎。” 琴江倒是开门见山道。 “嗯？主人，难道你...” 梦羽被琴江的话惊得抬起了头，看着琴江，迟疑道。 “好吧！我承认，之前我也以为是狼嚎，那其实是被你给误导了。你给我说这个位置距离契丹族聚居的地方很近，会有狼群很正常。我仔细想过，也的确挺正常的。契丹族凶悍精壮，对动物的驯养也很有一套。会驯养狼群，也是可以理解的。但昨晚在你的提示下，我仔细听过。我感觉和真正的狼嚎是有区别的。狼的嗓子相对粗犷一些，声音豪放，每一次嚎叫持续的时间都相对较长。它们的嚎叫声一般是用来吸引异性，与之交配，呼朋引伴，一起觅食，或者驱赶异类，划分领地的。我们进入的这一片密林，一直都没怎么看到过动物之类的。它们是肉食动物，想要觅食的话，好歹也应该找一个可以吃东西的地方才对，但很显然，这一点有些不满足条件。它们一般都是群体活动，一起配合觅食，那么就应该有明确的组织结构，并且分工明确。但昨晚的脚步声，似乎有些杂乱，并不像是有组织，有纪律的。狼的嚎叫声，普遍来说，听起来都是很凄厉的，故而给人以一种胆寒的感觉。可是，昨晚的声音，咋听起来，的确是挺凄厉的，但缺少了几分属于狼的韵味。就像是在狼的喉咙里面，放了什么东西一样。” 琴江耸了耸肩，似是有些无奈。接着，才将自己判断的过程一一道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