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我想打篮球
“什么？你要辞职？” 一个年轻人与一个中年人坐在一间办公室里。 这间办公室看起来与寻常无异，一些文件，一张大沙发，一台电视机以及一张办公桌，没有修饰品。 只看这间办公室，没有人会想到这是梅奥医疗中心的院长办公室。 明尼苏达，梅奥医疗中心的总部，这是医学界的麦加圣地，所有医生的神往之所。 赛斯·迈克尔斯惊讶地看着面前的这个年轻人，他不知道对方为何要辞职。 被挖墙脚？不可能，梅奥中心就是世界上最好的医院，而这个年轻人又是梅奥中心历史上最年轻，最有天赋的外科医生，医院给予他史上最高的薪酬，他可以随意挑选病人，随意指使同事，只要再积累几年经验，未来绝不仅仅是在手术室与死神掰手腕。 “莫，你是认真的吗？” 迈克尔斯沉着脸，严肃地询问。 如果是其他人，迈克尔斯可能犹豫都不会犹豫，当场答应了他的请求。 每年有一千个来自各大医学院的精英报名梅奥中心，而他们中只有一百人得到了实习邀请，而最终留下来的不超过十人。 他们无一不是最有潜力的医生。 梅奥中心不缺好医生，走了一个两个没什么大不了的。 但是迈克尔斯面前的这个人，他不一样。 我们都听说过神童的故事，有些人大学毕业22岁，而有些人14岁就是博士了。 这个年轻人，就是那样的天才。 他最初是个全美闻名的篮球运动员，接连的灾难毁灭了他，而他利用仅有的时间，修完了大学的功课，以可怕的速度取得学位，并在多位权威专家的推荐下进入梅奥中心，实习一年后，在一场主刀医生失误，险些令病人死在手术台上的手术中，接过了外科医生的手术刀，以一种别人无法想象的方式救活了那个病人。 至此，他闻名全美，并在几个月后通过考核，成为梅奥中心的外科医生。 过去一年，他主刀了近百台手术，无一失败。 他是那种，让人由衷觉得“他会改变这个时代”的人。 而现在，这个年仅22岁的年轻人，要离开世界最好的医院。 “我是认真的。” 年轻人说。 “莫，我要知道原因。”迈克尔斯说。 年轻人露出笑容，是那种无奈的笑，他早就准备好了说辞，只是现在要说出这句话还是有些难为情。 不过，这么经典的台词，怎么可以藏着不说呢？ “我想打篮球。” 年轻人说。 迈克尔斯用力呼吸，他想过很多的可能——他有可能是嫌薪水太少，也有可能是嫌工作太忙，或者有其他医院提供了无法拒绝的待遇... 迈克尔斯怎么也想不到，这个年轻人竟然为了篮球要放弃自己的事业。 不，篮球才是他最初的事业，但那已经是过去了。 “莫，你的两只膝盖经历了三次ACL撕裂，你甚至在两年前遇到了一次...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篮球对你来说已经是过去式了，莫，你是我见过的最有才华的医生，你前途无量，是时候放下了！”迈克尔斯说。 “你要喝杯水吗？” 年轻人问道。 “你渴了？” 年轻人起身，倒了杯温水：“在我很小的时候，我就知道我以后要做什么。” “我的父亲曾拿着一颗篮球和一把玩具手术刀在我面前，我毫不犹豫地选择了篮球。” “伤病曾把我击垮，但它没有杀死我的灵魂，我现在想清楚了，我要打篮球。” 迈克尔斯道：“可是你的膝盖非常脆弱，你甚至不知道它什么时候会因为承受不住剧烈运动带来的冲击力而再次创伤，莫，你应该知道如果你的膝盖再次受伤，你会面临什么。” “在轮椅上度过余生，我知道。” “赛斯，那你想过吗？” 年轻人反问迈克尔斯；“如果我甘愿冒这么大的风险也要放弃远大前程，去追求一个虚无缥缈的梦，那我究竟是有多大的决心，以及，我到底有多喜欢篮球？” “我心意已定，赛斯。” 这一刻，迈克尔斯十分无力，他希望自己得到可以操控人心的异能，这样就能改变这个天才的心意。 他十分清楚这个决定会发生什么后果。 “莫，你的辞职申请，我暂时不予回复，我给你三天时间，你回去再考虑一下。”迈克尔斯说。 年轻人走到门口，说：“赛斯，谢谢你这两年来对我的照顾。” 说罢，他走出了这间平平无奇的办公室。 迈克尔斯盯着桌上的这张辞职信。 这四个字他见过很多遍，梅奥中心的医生跳槽到其他医院并不是稀罕事，有些好医生看不见上升的苗头，便要为自己着想。 他们在梅奥中心只是一个普通的医生，而在其他医院，他们可能就是被医院高层倚重的首席医生。 他们会得到最好的待遇和最尊贵的荣宠，没有几个人会拒绝这份诱惑。 因此，迈克尔斯经常看到这三个字。 辞职信。 落款：MoMengchen。 ...... 莫蒙尘走出院长办公室，就近去了躺洗手间。 “莫，你把信交给赛斯了吗？” 洗手间走出了一个人，他与莫蒙尘认识，看起来也是个极其年轻人的医生。 “如你所愿。” 莫蒙尘继续洗手，他已经来来回回洗了五遍，好像他的双手沾满了污垢一样。 “你这么说我就不开心了，伙计，我真的希望你留下。” “如果我留下，世人就永远都不知道梅奥中心有个叫凯亚·西马斯的好医生了。” 西马斯问道：“你真的不想当医生吗？” “我更想打篮球。”莫蒙尘回答他。 “可惜了，” 西马斯叹道：“从此世界上失去了一个让死神头疼的好医生，多出了一个碌碌无为的篮球运动员。” “哼，走着瞧！” 莫蒙尘来回洗了十遍手，扔出这句话，转身离开了洗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