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1章 无路可退

    苏晴赶到高尔夫山庄的时候，现场已是一片狼藉。

    死伤遍地来形容也一点都不夸张。

    凯总被捆的跟个粽子似的，而凯歆就坐在他的旁边，面无表情的看着自己的父亲。

    陈鱼跃见苏晴来了，快走几步上前拦下：“你给周队打个电话吧，我们也没想到今天的事情会闹得这么大，你自己恐怕不太容易收场了。”

    “这都是你们……干的？”苏晴惊的下巴都快掉下来了。

    “他们狗咬狗。”陈鱼跃道：“让周队来的时候带着救护车一块，看看该送医院的送医院。”

    杜破武则在一旁轻哼了一声：“这些人就不应该浪费医药和设备，哪一个都死有余辜。”

    “那也要讲人权。”陈鱼跃看了看杜破武，摆手示意他这时候别乱说话，毕竟凯歆还在呢。

    彻底放弃反抗的凯总一直都等着女儿跟自己说几句话呢，可是凯歆却迟迟不肯开口，也不知道她心里究竟是想了些什么，是后悔还是懊恼，是伤心还是痛苦。

    苏晴见状也没有上前，转身向后走去，拨通了周呈宣的电话之后，用手掩住嘴巴低声的向周呈宣说着高尔夫山庄现场的情况，她知道现在凯歆肯定不想听到这些，凯总虽然混蛋，却毕竟是她父亲。

    “逍遥，你过去劝劝吧，现在你是唯一能上前去说话的人了。”陈鱼跃回身对赵逍遥道，这时候凯歆的情绪不稳定，唯一能劝一下的恐怕只有赵逍遥了。

    可赵逍遥现在也不知道自己应该上前说点什么，表情显得有些为难。

    杜破武也挥挥手催促道：“三哥让你去你就去，你是男人，应该知道什么时候自己该做什么。”

    “去吧。”风洐也点了点头：“谁都能逃避，但就是你不能逃避。”

    “……”赵逍遥点了点头，什么话也没说，起身走向了凯歆。

    不过还没等赵逍遥站稳最后一步，凯歆就直接开口了：“你走开，我不想见到你。”

    赵逍遥虽然也很为难，但他却也清楚，这时候他不能走，凯歆身边需要一个她信任的人给她勇气和鼓励，如若不然，她实在是太孤独了。

    若是没有体验过这种孤独感觉的人是不会知道这种感觉的。

    只有真正体验过这种孤独感觉的人，才会明白这是一种什么样子的滋味。

    “凯歆。”赵逍遥平日里嘴也不笨，但现在开口却真有点不知道该说什么：“我……”

    “我不想听你说话。”凯歆看都没看赵逍遥一眼：“请你离我远一点，谢谢。”

    一直默默看着女儿的凯总忍不住开口了：“凯歆，你就听逍遥的话吧……爸以后不能照顾你了，我相信逍遥是一个好孩子，他不是那种没有责任心的人，我相信他能照顾好你。”

    凯歆突然瞪向了父亲：“你说什么呢？相信一个把你害成这样子的人？”

    赵逍遥有些尴尬的站在一旁，一时之间真的不知道如何安抚凯歆了。

    “如果不是他，你不会变成今天这个样子。”凯歆至始至终都没有看赵逍遥一眼：“他从一开始接近我，就是为了能够得到接近你的机会，找出你的犯罪证据，给你惹出麻烦，让你无法收场。如果不是他的出现，就不会有今天的这一切，如果没有今天的这一切，你就不会……”

    说到最后，凯歆实在是说不下去了。

    因为她心里太清楚了，就凭她父亲现在犯下的这些事情，已经完全足够判死刑了。

    “你真的觉得这一切都怪他吗？”凯总刚才想了很多，他认栽之后，整个人也平静了许多。

    况且自从他走上了犯罪的不归路之后，他就已经预料到自己早晚都会有这么一天，只是这一天来的早一些或者是晚一些罢了。

    无论这一天来的早也好，晚也罢，他都会欣然接受的。

    面对父亲的问题，凯歆沉默了，她扪心自问，这一切真的要怪赵逍遥吗？答案显然是否定的。

    这一切跟赵逍遥一点关系都没有。

    “我会有今天，只能怪我自己，如果不是我自己走错了路，我就不会有今天的这个结果。”凯总早就想明白了：“我的这条道路上，早晚都会面对这种结局，不管你的生命里是否会出现赵逍遥，我的人生结局都不会有其他的变化。”

    这是一个定数！

    “爸……”凯歆本不想再用这个称呼开口，可她最终还是没有忍住。

    凯总微微一笑：“对不起，凯歆，我这个做父亲的让你丢人了。”

    “……”凯歆最终还是不争气的流泪了，她刚才那么坚强的忍耐着，那么拼命的告诉自己一定要控制，可她最终还是没能控制住。

    如今她父亲所有的一切，都随着她眼泪的失控而崩溃了，一切都化为泡影。

    “我能有今天一点都不觉得可惜，这种结果是我这种人都要面对的。”凯总不忍心看女儿的痛哭：“每一个人的人生结果都是他自己的选择，选择的时候若是选错了，就必须承担人生的苦果。我选错了，但我无路可退，而你没有选错，这是我这个当父亲的这辈子最骄傲的事情。”

    “你为什么认为自己无路可退！如果你能早一点意识到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是不应该做的，那你就应该早一点去自首！早一点去承担自己犯下错误应该承担的责任！为什么要拿着‘无路可退’当借口呢？”凯歆不甘心道：“就是因为你总觉得自己无路可退了，所以到今天才真的无路可退了！”

    凯总苦笑了几声：“是啊，如果我一开始没有拿着‘无路可退’这几个字当借口，我就不会走到今天正在无路可退的地步了，呵呵呵，是啊，是我错了，我至今还错着呢。”

    “爸！为什么！你为什么要做那些事情！”凯歆内心的痛苦彻底爆发：“母亲当年离开你，就是因为你选择了这样一条路，她给了你选择改变的机会，可是你没有那么做，如果你没有选择这一切，我和她也不会离开你了。”

    凯总点点头：“是啊，可惜我选错了，你们离开了我，我不但没有知错就改，反而将错就错，把自己推向了一个无法挽回的处境，我真的是太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