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兄长
“错不了。”李子点点头,“这位...大哥,你自个儿想一想便能明白, 右腿这么一弯,自然比左腿短了一截,若是任其自愈,能不瘸么?” 周秦川缓缓点头,“没错,是这个理儿。” 穿越过来做瘸子,这肯定是周秦川不能接受的。 眼下的困难,就是没钱。 那小乞丐不用说了,没戏。 这个叫李子的,听口气也是没钱的主儿。 想到这里,周秦川深感懊恼,钱夹已经在闪电中成了残骸,里面的纸币也化作飞灰,要是有一两张漏网的就好了。 人民币虽然在这里不能通行,但就凭其纸张考究,图案精美,也能忽悠些银钱来。 他记得有穿越前辈就是靠此轻易得了第一桶金。 怎么轮到自己就这么悲催呢。 “你叫李子,是吧。” 眼前这两人虽然在银钱上帮不了忙,但自己断了腿,行动大大不便。 初来乍到的,须得笼络一二。 不说别的,养伤期间,端个茶送个饭总要人手罢。 至于银钱,实在不行,手上这根登山杖应该能换些花差。 能收能放,也算是个噱头,轻便坚韧,更是其优胜之处。 当然了,背包里的那些宝贝,要是拿出来,肯定更值钱。 但周秦川深知财不露白的道理。 虽然尚不知到底身处何方,但那些宝贝说不定就是自己以后安身立命,用来傍身的家伙什儿。 怎能就这么发卖出去。 就是这结实耐用,结构精巧的背包,周秦川都不愿典当。 要是没了它,有些宝贝可不好藏。 就只有登山杖不怎么可惜,今后养伤,找根结实点的树枝都能应付过去。 “大哥记性真好。”李子点头赔笑,“实在对不住,刚才我误会您了,这才在背后...” “哎!”周秦川摆摆手,“无须多说,一点小误会而已,定是你心忧这位小...” “俺叫小济,哥。”小济及时接上话。 “小济?嗯,你二人兄弟情深,倒也难得,我若因一点小事见怪,岂不是大煞风景。” 周秦川越说越顺嘴,有那么一刹那,他感觉自己似乎穿越到了水浒的世界。 “你看,李子,我就说,咱哥可是杀狗屠狼的英雄,怎会责怪于你。” 小济一拍手,啧啧赞叹。 “咳...咳...”,周秦川被小济夸他的话弄得好不自在,连咳数声掩饰自己的尴尬。 英雄倒是挺好听的,但是前面加上杀狗屠狼,就不是味儿了。 “嗯...”周秦川长长地清了清嗓子。 “小济啊,我适才不是说过了么,以咱俩的关系,这大哥和哥...” 周秦川正要继续说出“再也休提”四字,突然瞥见小济乌溜溜的黑眼珠。 里面有惶恐,有不安,更多的,是孺慕。 就好像...就好像小时候养过的那只小土狗,只要他一回家,就摇着尾巴围着他转。 那只小狗的眼睛,同此刻小济的眼神,何其相似。 周秦川心软了。 “...就别叫了,太见外了。”周秦川硬生生地拐了个弯,“你既然视我为兄,就叫我兄长好了。” 养伤期间还要这小子帮忙,就笼络一下好了,周秦川自我劝慰着。 “兄...兄长?”小济有些结巴,“可以么?” “哎!”周秦川痛痛快快地应了一声,又瞪了一眼,“怎的,你不乐意?” 难怪刚才被他叫得起鸡皮疙瘩,还是兄长听着舒服。 虽说小济这熊孩子的口音,同他原来时空中的东北口音不大一样。 但被他左一声“大哥”,右一句“哥”的叫着,总能嗅出一股苞米渣子味儿,实在太脱戏了。 想想罢,要是东北那几个二人转名角,换身古装站在你面前,嘴里叨叨地说着东北话。 你是觉得自己穿越了,还是当小品看? “兄长!”小济又大叫一声,笑了。 眼睛微微一眯,黑色的瞳仁如同水波一样荡漾起来。 一瞬间,周秦川又想到了自己童年时做为玩伴的那只小狗。 心房一下子柔软起来,小济那肮脏的衣衫,腥臭的体味,也不再那么难以忍受,变得可以容忍一二了。 此时的周秦川,尚不知被小济这么一叫,这趟穿越之旅就此被这小子缠上,再也摆脱不了。 收了两个小弟,周秦川心下稍安。 虽说这两人目前还看不出能给自己多大帮助,但好歹能使唤一二不是。 接下来要解决的,就是银钱问题了。 有钱能使鬼推磨,没钱,就只能当瘸子,其中利害,无须再说。 周秦川冲两小子招招手,待他们走近后,将手中登山杖演示了一番。 能伸能缩的神奇表现,将二人唬得一愣一愣的,都惊为神器。 待得知周秦川欲将其典当变卖,以换取银钱,深感可惜。 却又无计可施,三人身无分文,要想保住周秦川这条腿,只能忍痛割爱。 两人见识少,目光浅,估不出这根神奇拐杖的价值。 但都觉得,拿到关阳镇唯一那家当铺典卖的话,恐怕会被掌柜的将价压得极低。 得做好大亏本的准备。 周秦川倒不太在意,亏也好盈也罢,只要能筹到足够的银子疗伤就成。 天色在三人的攀谈中,渐渐黯淡下来。 “咕...”李子的肚子第一个大声抗议。 终究是在医馆读过书的人,觉得自己这举动实在失礼,瞬间红了脸。 只是很快,周秦川和小济的肚子也跟着唱和,解了李子的尴尬。 小济哈哈大笑,“李子,肚子饿得叫唤又有甚难为情的,知道你读了书,但可别把自己读傻咯。” 接着毫不客气地冲周秦川一抱拳,“哥...不对,兄长,你看...” 说着话,眼睛却不住地往地上那只狗瞟。 李子被小济一通挖苦也不生气,他同周秦川没这么熟,有些生分,伸手拦着小济: “要不,咱们先处理周大哥的伤?” 说话间,眼睛同样死死盯着黄狗,喉头微微蠕动了一下。 “别,我的伤不急,皇帝还不差饿兵呢,何况我也饿了。” 他这伤腿,半断不断的,虽然棘手,却不是急症。 既如此,当然得以食为天,先吃饱再说。 否则,哪有精力挪到他们口中的关阳镇去治伤。 更何况那所谓的正骨,定然需要体力生受,肚里没食儿可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