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五八章 打草惊蛇
“就是那辆车！” 这是城东一个小区，名曰龙腾。 一层楼中，一个窗口，有一男一女，立于窗前，举目眺望。 毫无疑问，吴志远和叶小雯回来了，回到了叶小雯的住处。 刚上楼，叶小雯就急忙说道。 实在是，吴志远迫不及待，一听到她说发现欢儿的车，硬拉生拽，匆匆回来。 吴志远放心行李包，从包里，拿出一只望远镜，盯着一栋楼下、一辆灰仆仆的面包车。 沉吟半晌，吴志远放下望远镜，转过头来，看着叶小雯。 “你确定，这就是欢儿的车么？”吴志远问道。 对此，他很是怀疑。 欢儿向来心高气傲，怎会开这种车？ 而且，就算如此，以欢儿和兰花草的身手，真要绑叶小雯的话，她根本没机会做什么，夜色茫茫，一个人惊慌失措之下，怎么可能看清车牌号？ “我一直有个习惯！”叶小雯轻笑起来，把一缕秀发，别在耳后，说道，“记得我刚来婺城的时候，原本是想在城东找个工作，存点钱，买一辆车，过年过节开车回家，脸上也有光，没想到走进夜场……久而久之，车没买到，但养成了一个习惯，每看到一辆车，我首先注意的是车牌号……” “是么？”吴志远盯着她，目光锐利起来。 “这个时候，我怎会骗你！”叶小雯说道，“那晚你找我之后，欢儿就找过我一次，最后，公安局请我去协助调查，然后槐哥就出事了，我就知道事情不是那么简单，当时虽然六神无主，但走到哪里我都留一个心眼，这辆车突然停在我面前，欢儿又一次把我绑走，她想不到，我认得这辆车，她千不该万不该，不该把我抓了，又放出来！” “她是想利用你，把我引出来，不是因为你在她面前演技高明！” 吴志远深深地看来她一眼，背负着双手，回过头去，继续盯着那辆车，“还好，你人比较机灵镇定，趁机撤离出来了，你安全了，梦然在天之灵，也会高兴！” “做我们这行的，什么人遇不到？夜场上，什么变态都有！”叶小雯苦笑，“若是不机灵不镇定，不懂得变通，是混不下去的，可惜了，一时间迷失了心智，搞得连自己是谁都忘记了！” “你确定，这辆车，是今天才开进来的？”吴志远问道。 “我每天都睡得晚，起得晚，反正无所事事，白天又不敢出门，无聊就站在窗口看风景……” 叶小雯说道，“确切的说，是下午一点左右开进来的，我洗漱之前，那里没有车，洗漱好了，它就停在那里了！” “这么说，谁开进来的，你没看见？”吴志远皱眉。 “我问过小区保安了！”叶小雯脸色一红，“让他摸了两把，他告诉我，是一个青年开进来的，红光满面。那个青年，给这保安一些钱，说是让这辆车，暂时停在这里，至于时间，没说！” “青年！”吴志远喃喃自语，“不是黑衣女人么？” “这个小区，没有监控，物业的人的也很少来，住的多是在金融中心的职员，有陌生车辆，已经见怪不怪了，那个车位，时常租出去！”叶小雯继续说道。 “嗯！”吴志远点头，继续盯着那辆车，不再说话。 一时间，整个房间，安静下来。 风轻轻地拍打着窗，噗噗的响，一男一女，一前一后，默默地站着，此时，除了风声，房间里，没有一点声音。 “你说，欢儿会出现么？”不知过了多久，叶小雯忽然说道。 “不知道……”吴志远摇头，目光依然盯着那辆车，全神贯注。 “今天新闻上说，在婺江边六号公寓，发生激烈枪战，欢儿打死两个警察，打伤一个人质，还带着一个逃走……”叶小雯说道，“这个人，我见过两次，每一次，都心惊胆战，这是个疯子，希望那个被她带走的女孩，能安然无恙……” “谢谢！”吴志远回头，忽然说道。 “啊？”叶小雯一愣，不明所以。 她还是第一次听到他说谢谢，而且，听他的语气，很是悲伤于落寞，这是为何？ “欢儿绑走的那个女孩，她叫陈曦……”吴志远声音沙哑而低沉，“我是为了找她而来，找了很久很久了，从成都，到渝城，从渝城到山东，最后追到婺城……” “什么？”叶小雯一惊，不可思议。 实在不敢想象！ 一个男人，竟然为一个女人如此，在她生命中，就没见过。 为了一个人，辗转这么多地方，颠沛流离至今，依然没有放弃。 这得经历多少心酸与磨难，这得需要多大的勇气，才敢与命运抗争。 要知道，欢儿可不是一般人。 可想而知，他的爱，是何等的深，何等的沉。 一开始，他找到她，以为打听欢儿的消息。 她原本以为，他是为了婺江浮尸案而来，可能其中一个死者，是他亲人。 现在看来，全然错了，他竟是为了一个女人而来。 可见，这是一个重情重义的大好男儿，无论他是什么人，单凭这份执着，都让人动容。 特别是，对于这样在夜场上讨生活的女子来说，对于感情，早已经看淡了，这样的冲击，无疑很大。 “那……那梦然呢？”叶小雯试探地问道。 在她印象中，他对梦然很好，呵护备至。 当初，她提出桃色交易的时候，无意中提到柳梦然，他便勃然大怒，差点杀了她。 可想而知，他对梦然，也是真的好。 “我和梦然姐，没什么！”志远说道，“是我对不起她，亏欠她的，永生不能报答！” “难怪你会叫她姐，原来你是真的把她当姐……”叶小雯看着吴志远，眼神复杂起来，“做女人的，怎么命这么苦呢？” 吴志远默然，转过头去，继续望着窗外。 “你是不是打算，一直这么盯着，等有人来开车，你追上去，逼问欢儿的下落？”沉默片刻，叶小雯问道。 “我怀疑，她不会住这个小区，但应该离这里不远，这辆车，是故意停在这里的……”吴志远说道，“但除了等，没有其他办法了，单说这方圆五里，不知道有多少栋楼，多少大厦，怎么找？只能守株待兔！” “这辆车他们要不要还是一回事儿，这么等不是办法！”叶小雯目光一闪，“开车进来的是一个青年，没人知道他的身份，就算有人来把这车开走，你抓住来人，也不一定能问出欢儿的下落……” “你有什么主意？”吴志远问道。 “简单！”叶小雯嫣然一笑，“打草惊蛇！” “打草惊蛇？”吴志远剑眉一扬，“怎么个打法？” “你不能一家家地查，但有人能！”叶小雯轻笑道，“我们打电话报警，不，应该说，我打电话报警，因为欢儿威胁过我，这点，公安局的人知道，当时张逸杰还想提供警力保护我，我当时心死如灰，就拒绝了，转而与你合作！” “我的意思是这样的……” 叶小雯继续说道，“我报警，公安局的人一定会来，会挨家挨户的查，这个小区，他们保证查个底朝天，陈曦要是被关在某个房间，或者某个地下仓库里，也能及时查得到，而且，现在的警察，办事效率很高，要是欢儿真在这里，一定会措手不及，就算让她侥幸跑了，这不是还有你么？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只怕她们不在这里！白忙活一场，这样真的是打草惊蛇，欢儿一旦知道这边动静，必然有所警惕！”吴志远摇头。 “就算她们不在这里，也是好事！”叶小雯浅笑道，“你不是说了吗？她就算不在这里，也会在这附近，就是让她知道，警方步步紧逼，给她压力……” “你想……”叶小雯继续说道，“如果欢儿知道警方查到这里了，还找到她的车，她在附近的话，会怎么想？她会这样想，都查到这里了，离她那里也不远了，她会紧张，担心紧方查到她，因为这样等于缩小了警方的搜捕范围，就定在这附近，到时候，她想有所作为，难上加难！” “你是说……”吴志远眼睛一亮，“就算还查不到她，她也会觉得事态紧急，会狗急跳墙，冒出头来，这样，我的机会就来了！” “不止呢！”叶小雯说道，“就算她沉得住气，陈曦也安全的，不是吗？她就算缩起来，也不敢动陈曦，事态越紧急，她越不敢动，因为陈曦是她的筹码，不到最后时刻，陈曦是安全的！” “你很聪明！”吴志远深深地看了叶小雯一眼。 他没想到，此人如此心机，当真不简单，以前倒是小看她了！ 难怪她能好好的活到现在，不是没有道理。 “欢儿找我两次，差点杀了我！”叶小雯说道，“在夜场上的女人，哪个没有一点手段，不过我始终是个女人，也只能耍弄点小心思，才能保得住命，槐哥死了，身边狼虎环顾，不得已而为之罢了，以前想靠邪少，结果没靠成，还搞得和梦然姐妹都做不成了，真是天意弄人……” 叶小雯说着，看了一眼手表：“刚好十二点，公安局的人现在可能在吃夜宵，我洗个澡，就报警，他们也该吃好了，到时候，时间刚刚好，要是他们吃不饱，大晚上的，怕没力气折腾呢……” “嗯？”吴志远一愣。 在他的目光中，叶小雯轻笑一声，在他面前，缓缓退下衣衫。 片刻之后，一具丰腴而莹白的娇躯，呈现在吴志远面前。 此时此刻，叶小雯身上，除了内衣裤，几乎一丝不挂。 “你这是？”吴志远目光一闪，而后，变得古井无波。 “洗澡，当然要脱衣服了，咯咯咯！”叶小雯娇笑，转身而去，“我是跳脱衣舞的，你忘了吗？我现在终于知道，梦然为什么那么爱你了，你虽然不是好人，也算是个君子！” “君子？”吴志远苦笑，转过身来，继续盯着那辆车。 叶小雯此举，不是为了试探他，而是，表明诚意，让他相信她，她是告诉他，她身上，没有东西，不会背着自己做什么。 吴志远拿出手机来，拨通一个号码。 “喂，多多，你现在来龙腾小区一趟，是这样的，我需要你……” “好，我就在城东，马上来！” …… 风继续吹，吴志远缓缓放下手机。 他忽然觉得，余多多今晚不太对劲。 他说他走的时候，要去找楚雄，可是，这不合常理。 多多的性格他清楚，不会在那个时候去，因为，刚刚发生大事情，楚雄必然不会见他，更不会在鸿运宾馆等他去找，余多多何等聪明，不会想不到。 更重要的是，唐风和楚雄的关系，余多多也清楚，他不会贸然而去。 用力甩甩头，吴志远不去深究了，既然为兄弟，自当相信他。 吴志远也相信，余多多，不会害自己。 正在这时，洗浴间的门开了，叶小雯甩着湿漉漉的头发，身上，只着一件衬衫，莲步珊珊，朝窗口走来。 此时此刻，她犹如一株刚出水的芙蓉，娇媚动人，在夜风的轻抚下，她的衣衫，轻舞飞扬，晶莹而雪白的肌肤，一览无余。 此时的她，美到极致，脚步轻轻移动之间，每一个动作，魅惑万千，无不让人血脉喷张。 “把衣服裤子穿上，别当我是圣人，我会忍不住的，到时候，出事了，可别让我负责！”吴志远随口说道，却目不斜视。 “好呀！”叶小雯轻笑道，“孤男寡女的，不做什么，倒是浪费良辰美景了！咯咯咯！很久没碰男人了，看你身手这么好，身体一定很棒，我们试试？” “你还是打电话吧！”吴志远摇头，“你直接打响云飞的手机，我有他的电话号码，别人，我信不过！” “那好！”叶小雯俯下身来，从地上的牛仔裤里，拿出一部手机，递给吴志远，娇笑道，“你帮我拨号！” 瞥了叶小雯一眼，吴志远接过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而后，把手机递给叶小雯。 “咯咯咯！”她的手，在接过手机的那一刻，若有若无地，从他手背上滑过，眼眸闪动间，风情万种。 “喂？项局长吗？我是叶小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