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午门血案

    著名的明朝午门血案，就是这个时候发生的。

    既然朱祁镇不想治王振的罪，还想给王振建庙立碑。那好，只有把臣子的怒火给燃烧起来，让大臣们群起而攻之。

    王振已经死了，可他的党羽还在。只有将王振的党羽们连根拔起，才能永绝后患。

    所以梁小凡故意激怒王振朋党，自己与大明有泼天大功，这才有机会站在这朝堂之上。

    梁小凡干脆装到底，老子就是个市井粗人，张嘴就骂人。就算是在这皇宫大殿，老子照旧开骂。

    群臣都知道，这小子本就是市井之人，不过是救了皇帝，救了大明十数万将士才升了安北伯。是以梁小凡骂人，群臣并没有人出声责备他不懂礼数。

    梁小凡继续指桑骂槐，那个锦衣卫什么使就是王振这个狗杂种的同党。

    这等于说是明火执仗的骂锦衣卫指挥使了。

    锦衣卫指挥使是谁，就是王振心腹马顺，他就是历史上著名的午门血案主角。

    “我跟你们说，我来京城做生意的时候。整个京城百姓都在说那个锦衣卫什么使给王振倒马桶，洗茅厕。王振瞒着万岁残害忠良，也是那个什么狗娘养的事给他洗地。我还听说那个什么使最大的爱好就是逢人就叫干爹，尤其见了王振，马屁拍的邦邦邦！……”

    梁小凡冷嘲热讽，正骂的兴起，果然那马顺跳出来立刻暴走了:“休得胡言乱语！王公公一心为国为民，眼看瓦剌大军入侵，这才让陛下率军北上。王公公一心为国为民，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在座的朝臣们哪一个不是感念王公公恩德，王公公非但无过，更有大功，皇上给他建碑立庙是众望所归！”

    梁小凡等的就是这句话，马顺说完，立刻引起臣子的巨大怒火。

    户科给事中王竑突然站起带头在朝廷上猛击马顺，只见王竑的王八拳抡到了马顺脸上。

    马顺大吃一惊，他怎么能想到，一个弱不禁风的朝官竟然不顾斯文打自己。

    群臣积怨已久，纷纷撸起袖子围了上去。

    朱祁镇坐在龙椅上大吃一惊，吓得差点摔下龙椅。

    朱祁镇身边的太监金英怒斥百官:“尔等放肆！”

    他妈滴，本就对死太监窝一肚子火的群臣，立刻把矛头指向金英。

    张辅直接伸指怒指着金英破口大骂:“阉狗，岂要步王振之尘？”

    吓得金英脖子一缩，灰溜溜的躲在墙角瑟瑟发抖。朱祁镇一看更惊，这一向温文尔雅的群臣竟如点燃了的火药桶，对着马顺推搡喝骂起来。

    添油加醋这事怎地少了梁小凡，他在后面大叫一声:“打死马顺个王八蛋！”

    错就错在马顺低估了群臣的怒火，他以为有皇帝坐镇，于是加倍嚣张:“王公公有功无过，理应褒奖之！王公公都是为社稷江山，王公公杀得都是朝中逆臣。”

    王竑大怒，哇哇大叫着扑倒马顺身上。只见那王竑大口一张，一口将马顺一块肉给生生咬了下来：“马顺往往借助王振的威严作恶，现在到此了，你还不知道恐惧么！”

    疯了，疯了，一切都失控了。谁说大明臣子无傲骨，谁说大明臣子无英胆。群臣怒火被彻底点燃，他们围马顺，个个抡起王八拳狠狠的揍着马顺。

    锦衣卫指挥使马顺瞬间被淹没在人海中，梁小凡钻在里面数他最欢:“打死你个狗腿子，打死你个王八蛋！”

    朱祁镇在龙椅上吓得面如土色，这些臣子都疯了，疯了！

    长久的压迫，使这些群臣终于有了宣泄的出口。王振的专横跋扈，使得他们小心翼翼，如履薄冰。即使这样，王振还是动不动就或杀或贬。

    二十万大明精锐，整个朝廷最能打的军队，在王振手里一溃如沙。

    如今王振以死，群臣将怒火发泄到了昔日王振心腹上面。

    拳头和脚踹下，马顺被揍得鼻青脸肿。群臣知道今日闯下大祸，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继续对马顺施以手脚。

    终于，马顺趴在地上一动不动。众人一看，原来这厮已被活活打死。

    坐在龙椅上的朱祁镇眼睁睁的看着这一切，只看得他心中怦怦乱跳。

    揍死马顺，群臣转过身对朱祁镇跪地行礼。

    右都御史陈镒上奏请求诛杀王振全族，并称：“振倾危宗社，请灭族以安人心。若不奉诏，群臣死不敢退。”其上奏同时痛哭。

    朝廷众臣一时纷纷响应，火药袋点燃，朱祁镇心中慌乱，下令择时改议，众臣则抗议不依。

    张辅走上前去:“皇上不灭王振全族，臣万死不敢退朝！”

    朱祁镇不依，他愤而起身欲退入后宫。

    内门打开，朱祁镇气哼哼的走了进去。群臣互相看了一眼，撸起袖子不约而同的跟在了后面。

    几个黄门小太监大吃一惊，想拦却又不敢拦。张辅走在前面，一把将一名太监推到了一边，群臣鱼贯而入。

    “皇上留步！”张辅大叫。

    朱祁镇惊的浑身一震，只见群臣个个怒容满面，不由得吓得退了一步。

    “皇上，请皇上灭王振满门！”张辅为首的群臣齐齐跪下，逼宫。

    此情此景，朱祁镇终于无奈:“都起来吧，朕乏了，你们想怎样怎样吧。”

    群臣闻言大喜:“臣等叩谢皇上！”

    唯恐事情不嫌大的梁小凡在身后喊了句:“皇上请到大殿下旨，且将毛贵、王长随俩狗贼赐出。”

    朱祁镇无奈，只好再回到大殿，人金英将毛贵和王长随这俩人带了上来。

    群臣义愤填膺，不知道又是谁先动了手。反正是梁小凡离着这俩狗贼最近，然后又是一轮拳交相加，将这两个王振狗腿子又打死在大殿上。

    几个臣子们又将这三具尸体挂到东安门上，军人士兵看到后争相击打不止。

    之后，逮捕王振侄锦衣卫指挥王山，王林，反接跪于朝廷上，大臣纷纷唾骂他。至此一时血溅朝堂，而士卒亦声汹欲诛，朝廷礼仪顿时不复存在。

    终于，窝在心口数年怨气发出，群臣终于大爽了一次，可随即他们又感到深深的恐惧。

    这些朝臣往重了说，这是要灭族的大罪啊。在朝堂之上公然杀人，还是在皇帝面前。

    好在法不责众，这么多人都动手了。其实朱祁镇也是吓得够呛，皇帝威严顿失，朱祁镇再也不敢多留，颤抖着身体要走。可是双腿发软，竟然挪不动身。

    这时，兵部侍郎于谦挤到朱祁镇身前，扶臂劝导道：“马顺等人罪当死，不杀不足以泄众人愤怒。况且群臣心为社稷，没有其他想法，请不要追罪于各位大臣。”

    众人听后方止，而此时于谦的袍袖已经裂开。朱祁镇随后听从其主张，降令旨奖谕百官归莅事，马顺罪应死，不再追论。众人拜谢后离出。

    出了宫门，群臣都感觉背后冷汗直冒，他们不敢相信刚才都干了些什么。这要是太祖朱元璋在世，怕是每个人都会诛九族了。

    吏部尚书王直激动的握着于谦的手叹道：“刚才多谢于大人解围，国家正是倚仗您的时候。今天这样的情况，即使是一百个王直也处理不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