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雪风尘苏醒
夜晚,神阴高挂在那片黑暗不着边的天上。 丑时,龙魅还没睡,倒不是她担心雪风尘,外面有三把灵力化作的长剑,一旦有人靠近,她便会被惊醒。 只是今晚的神阴,太过明亮,照进这座简陋的草屋,照耀在木床上的雪风尘,使的她无法安心入睡,现在她正与千年前的血魔,魔道最强者,在同一屋檐下。 龙魅回想起千年,那时的血魔威震天下,风云界天可称巅峰之境界,即使数位佛道大能降世临凡,皆是眉头不展,负手回天。 现在这位血魔,竟被封印在了一位少年身上。 而这少年,修为低弱,身体不堪,没有一丝可称的上天才,奇才,可看的上眼的地方。 除了那把白色长剑,储物戒指,和那身稀世白衣。 然而,这些都是少年身外的东西。 很显然,少年是凡人,但少年的身边,恐怕不是什么好惹的主。 但血魔没有嘱咐她关于少年身世的问题,只告诉她,保护好雪风尘一月,但也至多不能让其死亡。 她虽疑惑,但血魔活了千年之久,即使记忆没有全部恢复,也绝不会将某些有险的地方算漏。 “咳咳咳.....” 急促咳嗽声传进龙魅的耳朵。 雪风尘睁开了眼,除了咳嗽声,没有了别的动作声音。 龙魅站起身来,快跑了过去,皎白的光照在雪风尘脸上,仍然是遮不住那满脸的苍白。 雪风尘看了看四周,最后,目光放在龙魅身上。 脸上极难的挤出一丝笑容。 “我没死?” 这看似可怜令人担忧的一幕,雪风尘却问出了一句很欠揍的话。 龙魅也是心中暗骂,这小子,怕不是撞石头上给撞傻了。 看着龙魅脸上的表情,雪风尘笑了笑,自己真的没死。 并非是他撞傻了,在没有一丝力气的时候被那不知什么东西突然一击,又撞在石头上猛吐了一口鲜血,意识模糊,世界变的黑白,这是他唯一还记得的事。 后面他好像晕倒了,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当雪风尘醒来时,他感觉到了体内多了一些黑暗的灵力。 那定然不会是他的。 也不可能是他体内血魔的。 那便只能是眼前这位女子,他已经给女子起好了名,龙魅。 雪风尘动了动身体,身上没有痛感,也没有一丝不舒服的地方。 雪风尘有些疑惑,那突然的一击将他直打到那块石头上,现在那块石头还在那里。 如果是龙魅为他输送灵力或者治好伤口骨头,那他现在的身体定然会充满力量。 但现在他感受不到一丝外面的灵气,依旧是普通人,他体内的灵力也被一股力量阻碍着,那黑色的灵力也逐渐开消散,似乎已经完成了使命。 雪风尘仔细想了想,把前后事理一下。 那日他和城主唐若兮,月儿,幽若,还有那五位剑道黑衣女子一起去的行云客栈。 后来他看到沉渊被打的奄奄一息,他心中产生杀意,魔也随之而出,他需要力量。 但他又以极快的度稳定了内心,有城主在,不会有事。 在将李美流杀死后,李美流的老子,从戒指传音给他,那时他有些怒,这李家,好大的威风。 在回到行云客栈时,沉渊告诉他现在就出去主城古道问天,他有些担心月儿,也更加担心村长他们,不能就这么一走了知。 但他这短短的两天,便见到了与他同龄修佛道的沉渊,可以称的上天才中的天才,百年难遇。 而那时自己战神境的修为,在这一座小小的城里,便已经完全不够看了,只有他施展出所有杀招才能称的上奇。 他虽年轻,只有十五岁,算是少年,但他从不看年龄,他追求于力量,有了力量,他就能找到自己的父母,亲人。 村长也说过,不管在何时,人过了十岁后,用辈分来规划权力实力,是最愚蠢的做法。 在这座普通人只能隐于世间,不敢张扬的世界,没有实力,又怎能守护想守护的东西。 也在那时,雪风尘更加追求力量,给了血魔的趁虚而入。 后来,雪风尘进入到那一片黑暗的世界,没有尽头没有远近,但他的意识还存在,他看不到自己,但又能看到自己,也能听到外面的一切。 他看到了血魔的所做,也听到了血魔蛊惑的话语。 他想说话,但却一丝声音都无法出。 随后,血魔去到了青灵城后城门应战,他才知道,他身体里的这尊魔,能听到和看到自己所做,所说,所听。 这让他的心猛的一颤,他在害怕,月儿,村长他们,如果在早时血魔便在其身体里有意识的活动,那现在,他的记忆便成了血魔的记忆。 他在那片黑暗的世界想办法,想尽一切办法,但他从未听说过此地,这片空间也从未在书上记载过,他便想使用灵力。 但当他做了一系列动作才觉到。 他只有意识,没有了身体,这是他的意识,不是灵魂也不是魂魄,更不是鬼。 他的身体被血魔夺走,自己被封印在了这片黑暗的空间里。 那时他慌了,也害怕了,他会不会永远都这样的待在这里,现在没有那日沉渊的佛法封印,该如何是好。 雪风尘想起了村长和毒爷鈥爷告诉过他的话。 那是在幼时,他也不知自己是天魂的原因还是天赋越他人,他能感觉到身体可以吸收灵气来修炼,那时他才六岁,他的记忆便如修炼者一样,所有想记的事情都记忆犹新,但也只停止在六岁,六岁前的事,他什么都不记得了。 有一天,他感受到自己身体的不对。 他走在村里一条河道里抓鱼,那里的水很浅,只到他的腰部,有一位打铁锻器的爷爷,身体自然强大,况且他能吸收灵气,身体自然不会被水给冲走。 幼时毕竟只有六岁,即使能吸收灵气身体略强大些,那也只是位孩童,自是心有力不足。 他拿着一根削好的竹子,前面一头削的极为尖刃,他没有去找一些细又坚硬的树枝来充当武器,村里画爷每年都会在草屋外种一些竹子,长个一周或者两周便能长的有一丈宽,而竹子向来削细后会有些杵地便弯,这也是正常,但画爷种的竹子,没有人能拔起削一丝,即使他十三岁那年重回再战,使劲浑身力气外加灵力入手掌,仍是动都不带动的。 他拿着竹子,看着一条一条从河道快游过去的鱼,那是他现在都叫不出名字的鱼,但能吃,刺少肉鲜,无毒。 他将只有一尺长的竹子抬起,在找时机。 他的眼睛在看着前面的那几条鱼,因为他那时身体矮小,自然是选能无需动弹一击而中的距离好。 突然,一只通体红色,尾巴有两半的鱼,撞在了他的脚下,红色的鱼一直在向前游,似乎它并不知自己撞到了东西。 即使现在雪风尘也记得那时的好奇,怎么会突然有条鱼游到他的脚下来,而且还一直在撞,没有丝毫害怕,像是直线行走,不退直进。 后来村长告诉他,村里的鱼有七种,红,粉,黑,白,黄,蓝,紫,每种鱼象征着一种兆数,红则为血,血流到脚,意于,血光之灾。 雪风尘那时还极为好奇,这鱼长的真美,与那些游来游去的鱼太与众不同了,便不忍心一竹尖下去,想捉回去,养着。 雪风尘刚弯下腰,他那时因为年龄,个子小,很容易便能碰到那条红色的半尾鱼。 只是,他还没碰到,仅仅弯腰一动,那鱼像是受了惊,竟要“转身”游回去。 雪风尘当时就急了,这么好看的鱼,不吃太可惜了。 顿时抬起竹尖就是刺了下去,直直刺进红色半尾鱼的肚中。 从红色半尾鱼的肚中,大量的鲜血流了出来,像是一个血包,雪风尘一刺,便破了开来。 血越流越多,逐渐将这片水道都染为了红色,而那条红色半尾鱼,虽然不在动弹,但那肚子中的血像是没完没了一样,流个不停。 雪风尘感到愤怒,即使是现在,他也不知那时为何愤怒,只感觉那时的自己,不是自己。 原本他愤怒到快要狰狞扭曲的脸,突然恢复了,变得面无表情,随后他看着鱼肚子中流的鲜血,竟贪婪的笑了起来,那笑,雪风尘现在也能感觉到多恐怖,如果那时有人经过或是被月儿看到,恐怕就没有北灵清水的那一幕了。 那时他幼小的手拿着一根有尖刃的竹子,脚下的河道全被染为红色,而他那一副贪婪的大笑,恐怕就算有修炼者看到,也会被这一幕吓的仓惶而逃。 不过雪风尘可以确信,那绝不是他,至少他不会做出如此血腥的事。 后来笑着笑着,便晕了过去,他没有晕血,更不会被那没有血腥味的血熏晕。 当他醒来时,现自己正在一座山洞里,而这是他睁开眼看到的。 他的身体,正泡在一说不上大,但也足以能装进他现在十五岁的身体,那是一铁做的锅,没错,那是一大锅,他正泡在铁锅里。 表面的确是铁,但雪风尘后来曾试过具体材质,给锅的上面一剑斩去一小块,他现在还记得那时毒爷的表情,打也舍不得,不打吧,这孩子就是不长记性。 但毒爷最后还是一脸慈祥笑着告诉他,自己家的东西,要好生爱护。 那表面是铁的锅,实际材料却是和那些瓷瓶一样,竟是瓷制的锅,而外表,却是铁。 就这样,雪风尘在里面泡了一天,锅里也没放什么东西,只有那条他记得让他变的不舒服的红色半尾鱼。 雪风尘当然疑惑,这到底怎么回事,山洞里只有毒爷一人,雪风尘问,毒爷每次都是说:“你是被那条鱼和它肚子里的血吓着了,你年龄小,身子弱,阴阳气不足,也就中了那些邪东西的招,我这是在给你泡着招魂。” 雪风尘自然不信,他那时年龄虽小,但也是几位有百岁的老人教出来的,自然心智不同。 如果按毒爷所说,的确能说的过去,他是年龄小招了邪东西,加上突然一大堆血,别的孩童恐怕吓的早已哭的找父母了。 但有两点雪风尘坚信不疑,那便是突然的愤怒和那贪婪的大笑,如果说他中了邪晕倒那也说的过去,但那时他还有意识,那时他的身体,有问题。 对于这两者的解释,雪风尘问,毒爷则是拳拍掌,一脸恍然大悟,“对啊,你这就是中邪了,我竟然给忘了这两样,可得给你好好补补,去去邪,来把这两只断翅鸟放屋里,能给你驱邪。” 雪风尘欣然接受了那两只鸟,而锅里的鱼,也在烧了一天后少了一半尾巴。 那时雪风尘回到家后,还是有种被蒙在鼓里的感觉,这事恐怕没那么简单,虽然那种感觉从那天开始再未有过,他也曾去问过村长鈥爷云爷他们,结果都是说中邪了,并无大碍,把邪气驱走就好了。 但他总觉得还有一个地方不对,这件事的某个地方,某句话,不对。 后来过了很久,在他十岁那年,又生了似如上次的“怪”事。 那日他已经选好了武器,正在草屋前练剑。 草屋是他有一次一击而过把原来的木屋给毁了,所以也就暂时搭了一座简单的草屋,他急于修炼剑法。 练着练着,那时是在夏季,他的草屋前树木并不在少数,鸟儿也常常落下欣赏一番他的舞剑。 雪风尘那时灵力稀少,不能随意动用,所以便以普通人的力量,修炼者的身躯来练剑,剑的威力也就减了不少,但也足以一剑将一些较粗的树一剑斩断。 他心沉于剑,眼看于风,剑身的风。 他的剑持在手中,将剑扔了一下,剑为铁剑,具体多少重量雪风尘没去仔细测,但却极重,至少如果是没有灵力护体的身躯,绝对无法提起此剑,剑为长剑,并非宽厚重剑,但却比重剑巨斧还要重上几分。 依靠剑从那一小段下坠时的距离所导致的重量而达到一定的力量,利用这点。 雪风尘借无形之势,扔了一下,剑的落下很快,雪风尘快拿住剑柄处,借自然重力之力,一剑快斩出。 “轰!”的一声,这看似只有度的一剑,却是斩出了重剑的全力一击,斩出了轰响声,而这一剑斩的东西,是一只突然飞来的鸟,这一剑斩到一只鸟的身上,却是斩出了山河之势。 而此剑的主人,斩出此剑的人,雪风尘却并没有丝毫剑意提升的高兴,反而,一脸阴沉和疑惑。 雪风尘看着那只掉在地上还在流血被斩成两半的鸟。 这两半,却是完整的掉在了一起,而血,齐齐而流。 雪风尘有些疑惑 突然,他心猛的一颤,将目视移到别的地方,心中暗道不好。 但还是晚了,他的意识开始不清起来,他的身体眼睛不受控制,转过去看着那些血,脸上又开始浮现多年前的笑容,只是现在少了贪婪,而是恶煞。 飞来横祸,亦是如此。 后来,他醒来时躺在自己草屋内的床上,村长,毒爷,鈥爷都在,告诉了他体内那只魔,和具体压制的方法,魔是封印在他体内,而为何会封印在他体内,村长告诉他是因为他的父母,或是因为他自己,他的父母有意将魔封印在其体内,魔为大凶恶兆之物,真魔与魔道人类修炼者有极大的差距,雪风尘体内的便是一尊真魔。而真魔只能在婴儿刚一出生时才可将其封印进去,只要是刚出生的婴儿,都有不多不少,一柱香的时间可以封印,这也是为何会有二,可能不是他的父母之意,而是当时危机来临,敌人当至,无力战,逃,如此便被敌以封印之术封印进雪风尘体内一尊魔,以给他日后生不如死之痛。 雪风尘曾问过村长,压制或是消灭之法。 村长告诉他此魔为真魔,魔气更是为始祖级别,至少以现在他的身体,即使去消灭也会双双而亡,所以只能压制,而压制,也受到了他的身体以及灵力的限制,只能用药草来寖泡,让药草的灵力从外进入体内,进行压制,这只是辅助,也是次要,真正的主要是雪风尘的心以及目视所看到的东西。 血光之灾,飞来横祸。 两两双中,雪风尘日后要少见血,更不能心有臣服或是贪婪力量之意想,否则即使再强大的灵力灵气佛法,药草,也都是虚劳,与自身相关的东西,要已自身强,才能将大局掌控。 雪风尘自然不敢说自己多坚定,日后不会见血,即使在村子里与妖兽战斗,血也是常见,但不同的是,雪风尘从未因为妖兽的血而让魔撑破封印。 雪风尘怕日后离开村子后魔撑破封印,而自身又无法压制,并非是他认为自己心脆弱,至少他认为,自己心坚定的事,不牵连到亲人,不有无功而返,绝不会改意,但事事无常,雪风尘也不敢肯定一切,村子外,仿佛是一片未知的世界,可能,和平无争,温情世故,也可能,战争无数,乱世中生。 毒爷笑而不语 鈥爷那时说他以后永远不会离开村子,无需担心。 村长则是告诉了他,若是遇到此况,应何解。 四字,顺其自然 雪风尘不认为村长会在此事开玩笑,那便,顺其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