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八章 春风又春风(上)
崩断! 崩断! 崩断! 肌肉与经脉不停地断裂,疼痛叠加上疼痛,让宁独感知不到他双手的存在,他此时不能去看手是什么样的状况,也没法去想更多的事情,唯有更快地挥舞拳头,像是在瀑布下轰出一片干燥之地。 见山境与行难境之间巨大的差异,确实不是靠一些小技巧就能够弥补的。之前袁飞施展出来的“啼悲”,宁独还有办法应对,毕竟他对能够站在校武场的每一个人都研究过,对彼此的能力都想了应对的策略。然而,“水镜——吞千山”这一招他没见过,也没能力一眼看出破绽所在,深陷其中的他唯有用蛮力破开。 行难境的元气毕竟太少,面对人炁顶尖的武诀,想要硬抗几乎不可能,宁独也不过是在拖延一点时间而已,他能够做到这一步已经足够让人吃惊,换成是普通的行难境在一交锋时就会落败。 “凝!” “震!” “凝!” “震!” “凝!” “震!” 无数的拳影叠加,像是生出了千手,不讲道理地轰碎一切。 “将体内铭记下的经文逼出来,集中在一点,集中,集中,集中!” 宁独的眼前仿佛是一个师弟的空间,他体内正在涌出一点点金色,涌入他的拳头之中,成为世界里的唯一光亮。 “还不够!” “都给我出来!” “出来!” 宁独在心中呕吼,却仍感觉自己所能够使用的力量微乎其微。这就好比体内流淌的血,明知道这是属于自己的,却没法控制其的流动。虽然他现在已经知晓了掌控佛法的方式,但他还是不能完全驾驭佛法。 砰!砰!砰! 巨大的轰鸣已经让宁独处在了短暂的耳聋状态,再这样下去,不仅他的拳头会出血,体内遭受剧烈震动的五脏六腑也会出血,到时候保不准他就会吐出一大口鲜血。 一旦出血,宁独就有可能面临举世皆敌的绝境。 要继续撑下去,还是认输? “出来!” 砰! 宁独再度凶悍地击出一拳,威力较之前有了些许的增加,这效果很难看出来,但确实存在,并一直都在增长。 “都给我出来!” 砰!砰!砰! “再这样下去,宁独离死不远了。” “如若真的是商冲古的弟子,大明王朝的蒋武疴将军就该出手相救了,哈哈。” “就算是真的,这般丢人地参加青云试,也会被逐出师门了。” “听闻商冲古这人一生倨傲,出了个废物门徒,会不会气的一剑把他废了?” “还不认输?光是反震力就足够让他废了。难不成他真期望有人会去救他?蒋武疴不会救废物。” “其实一个行难中境能如此也不错了,可以青云试不该是他的舞台。” 比试的结果基本已成定论,宁独的落败只是片刻的事,只不过他再不认输,那么就真的无人能救了。 夏喜春的脑海里还是陈难萍刚才问过的话。 “宁独哥带了两把剑?一把剑在突进的过程中抛至上空,算准了降落的位置,借此破除了袁飞的青蛟元气,确实精彩!那另一把呢?一直都潜行在角落吗?场上的元气太重了,这样看不见。” 夏喜春忽然闭上眼,再睁开眼时双瞳犹如星辰,好似能够将世间万物都容纳进去。 “观星!” 繁杂厚重的元气迅速在视野里消失,一道忽隐忽现的线出现在了夏喜春的眼中。 “原来这把剑不在校武场上!而是在校武场外!这么远的距离,在战斗的同时还能如此稳定地操控?!宁独哥你对御剑的理解究竟高到了什么地步?!” 所有人都将注意力放在了校武场上,而宁独的春风剑却在场下,凝神观看战斗的人多数都没能发现。 “这样一来,宁独哥你真的有赢的可能!你一定要坚持住啊!”夏喜春无比紧张地看着校武场上的战斗,心悬到了嗓子眼。 千峰不断崩塌,所产生的力量越来越大,麻木的感觉从拳头蔓延至了整条手臂,绕是宁独禅宗六式的力量不断增强,也处在了崩溃的边缘。肌肤之下已经渗出了大量的血,恐怕再挥舞一拳就有可能彻底破裂,到时候恐怕会飞溅出大片区域。 “再不认输你就必死无疑!”袁飞心中闪过了一丝犹豫。几乎每一个白帝国的人都嘱咐过袁飞,不要与大明结仇,但也要打出白帝国的威名。他必须要顾忌这样那样的国家利益,肩负着无数人的期望与嘱托,而不能畅快地舒展心中所愿。 “凭什么你是大明王朝的就可以有人来救?凭什么在比试中你死了我就要承担大明的敌视?凭什么明明你那么弱,却有资格参加青云试?凭什么?!” 袁飞在心中发问,怒气越来越重,不自觉中加大了操控元气的力度,毫无保留地宣泄出大半元气。 近乎所有的千山塌入水镜之中! 轰! …… 司马峨打定了主意不去管宁独跟陈难萍,这只不过是一次青云试而已,今后必定还会有更多的艰难险阻,如果连这一关都不能独自闯过去的话,无异于在证明自己不适合修行。然而,司马峨还是忍不住看了计相院统计出来的十六强名单。 “陈难萍对战的是南国的焰柔,见山中境,对陈难萍来说并不难,她应该只需要解开第一道封印就可以了。”司马峨望着神机营房的方向,想象着对战的情景。 “宁独对战的是白帝国的袁飞,见山下境。” “见山下境……” “白帝国出来的少年,不比剑阁里心性单纯的少年,靠着蒙蔽对方的技巧不会起什么作用,更何况你的剑已经完全暴露了,你还是太弱了。”司马峨的脸上露出了忧思的神情。 “你能赢吗?” 不管司马峨怎么想,他都想不出宁独有能的可能。 “可能这就是我跟你们的差别。” “可是你要怎样才能赢呢,宁独?” 司马峨听着从神机营房传来的一场接一场的消息,不禁紧张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