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一章：云破月
石碑发威，真如一件无上道器，垂落缕缕神光，镇压向一片黑雾。 “轰！” 黑雾辟易，嘎嘎的狂笑惊慌起来，准备撤入祖地，这是无上诅咒，一旦沾染上，道虚境都可能会陨落，若是多了，老祖都会退避。 若非石碑庇护，古默几人今日死定了。 “嗷……”似乎是惨叫声，有生灵被湮灭，发出不甘的怒吼。 一缕缕黑雾聚集，被石碑吞进去，而后镇压，石碑通体发光，十分绚烂，石碑透明，如水晶铸成一样，亦自成空间，吞噬了一片黑雾。 呼！ 石碑落下，重逾千钧，降落在古默手中，让他脸白，这里面封印了黑雾，就是一个烫手山芋，让古默战战兢兢。 “完事了。” 雨落和天机过来，观摩着石碑，这是大能法器，能灭杀黑雾，端的是强悍。 古默皱眉，端详着石碑，就在这个时候，异变陡生—— “咔嚓！” 清脆的响声，云族祖地的封印上道纹碎裂一片，坍陷一大块，露出里面的景象。 “难道我们打开了封印？”古默疑惑，但也止步于此了，封印并没有持续碎裂。 刹那间，一片又一片的黑雾出来，笼罩古默等人，但石碑发光，将黑雾都吞噬，上面的道痕更加清晰了，交织神秘的纹络，将此地净化。 圣光洗礼，露出冰山一角，这是一个狭长的山谷，像是一条道路，能直达云族祖地。 “进去不？”古默愁眉苦脸，这或许是机缘，或许是杀局，胜负参半。 天机默然，亦推演不出祖地的究竟，这涉及的太广了，遮掩了天机。 “走！”最后，古默狠下心来，他手持石碑，在前面开路，挡住一切杀机。 一路上，有无尽的黑雾杀来，古默出手，祭出石碑，尽皆吞噬，霸道至极，简直有一种无敌的风采。 “跟在我后面，切记小心，稍有不妙，立刻动用失落之阵。”古默道。 渐渐的，这条古道走到了尽头，所有的黑雾都被荡清，让石碑光芒更加纯净，垂落下璀璨的神光，内部自成空间，存放着黑雾。 沿途上，古默已经祭炼了这块石碑，化为本命之物，能自由掌握，这样雨落很诧异，这样一件不凡的道器，居然认主了古默？ 事实上，在那片荒草丛生的地域，实际上它就选择了古默。 终于，这条古路有了尽头，被一道屏障挡住，上面道纹流转，光华明亮，实为恐怖。 古默尝试攻击，但即使他祭出太极道果，倾力出手，但无不铩羽而归。 “你……是谁……”突然，一道模糊的声音传来，如划空而过的惊雷，震撼人的灵魂，让古默呆愣住。 “有鬼……”古默嘴唇发干，颤颤巍巍，这太不可思议了。 万载岁月，忽然而过，竟然有人存活下来，这不大可能，否则绝对可以称得上是一尊老古董了。 果然，接下来就悄无声息了。 “应该是幻觉，抑或昔日的一丝元神印记。”古默断定道。 雨落和天机亦点头，只有这一种解释了。 忽然，“万年了，终于……有人来……了。”那道声音又出现了。 他断断续续，像是风烛残年一般，虚弱到极致，仿佛只有一口气了。 “你是谁？”古默沉声道，事实证明，这是真的，不是假象，让他内心震动。 万年了，竟然还有人活下来，让几人内心震动，心脏都在颤抖。 “我名……云破……。”而后，这道声音沉寂了，如同消逝了一样。 众人惊疑，这声音来自封印之内，极其神秘，不知为何人。 “莫非是云破天？”古默说道，但旋即否定，早有老祖证明，云破天已经彻底陨落了，坐化云族祖地，不复存在。 何况，在古老的石碑旁，古默曾见到云破天的残余印记，确实陨落了。 但封印里的究竟为何人？ 轰！ 突然，古默怀内石碑发光，射出一道璀璨的光柱，绽放神辉，散在屏障上面。 渐渐的，这道屏障淡薄了许多，但没有破灭，依旧存在。 最后，一道缝隙裂开，很小很小，根本塞不进去人，忽然，一张兽皮书纸飘出，而后力尽，落在古默的手中。 “云破月！” 兽皮书纸上三个清晰醒目的大字，让众人神色一凝，感到震撼。 这是个遥远的名字，历经万年，盛极一时的云族留下的东西已经不多了。 古默和雨落皆摇头，只有天机在沉思，神色一阵迷茫。 突然，古路尽头，屏障后面又出现一道微弱的声音，虚弱极了，如一块朽木，轻轻一碰就会化为粉末，彻底消失。 “我……太虚弱了……你们……”这道声音断断续续，好像每说出一句话就要耗掉生命力一样。 “云破月？你是昔日至强者云破天的弟弟？”天机突然问道，里面沉默了。 “是！”良久，一声悠悠的叹息，饱含了岁月的沧桑，使人心中一颤，这算是确认了。 然后，天机缓缓道来，掀开一角古老的传奇，揭开一族昔日的辉煌。 按照古籍记载，其实云族万载之前有两尊至强者，远超一般老祖，名震雷泽，可谓一时瑜亮，不分伯仲之间。 云破天！云破月！ 可惜，两人各属一脉，彼此不和，争相斗争，这不得不称之为云族的遗憾，最后，在一场大战中，云破天技高一筹，击败了云破月，成为族长。 后来，此人远走他方，不再管理云族，逍遥自在，传说已经坐化了，化道在一处名山大川，没有留下任何传承。 “你不是陨落了吗？”古默问道。 这足以称之为一尊大能，从万载之前活下来，永恒不灭，实力极其恐怖。 “我……要陨落了，云族，亦难逃大劫。”又是一道声音悠悠传来，十分伤感。 “他陨落了，是为了庇护我，我很伤心。” 而后，古默怀中石碑发光，欲继续破开屏障，但失败了，后继无力。 “没有用的，这封印自绝于世，倾尽昔日云族的底蕴，很难破开。”云破月叹息道。 “你们过来，我要死了，但破天的绝技不能失传，我……咳咳。”他太虚弱了，生命将要走到尽头。 古默叹息，英雄末路，这是仅次于云破天的强者，此刻亦释怀了。 “我观石碑，有大天碑手绝技，这是缩地成寸神通，望尔等好好修行。” 一段大道梵音，断断续续，纵使云破月昔日胜过老祖，但如今生命力耗尽，因此很艰难，足足三个时辰，他才将口诀传述完。 “前辈传道之恩，晚辈铭记在心！”古默神色肃穆，内心感激。 大天碑手与缩地成寸，是昔日云破天威震雷泽的绝技，远超一般神术，归于神通之列，古默竟然全部得到了。 若是传出去，足以让一大批人惊掉舌头，要知道，云族本身都失传了。 “不用……谢。”云破月声音断续，道：“希望……它能回到云族手中。” 这是他最后的期许了，被困祖地，万年岁月消磨，让他生命走到了终点。 “前辈，我们或许可以救你出来。”古默道，尝试以石碑轰击屏障，但无功而返。 “或许吧，我不强求，当初所有人都死去了，只留下我还有意思么。” 古默默然，不知道云族祖地当年有什么变故，让众人陨落。 随着交谈，古默知道，如今雷泽的云族残余，不是来自祖地，而是云破月留下的火种，真正的祖地之人都死光了。 包括无敌的云破天，都陨落了，举族之力都未能克服大难。 “敢问前辈，当时发生了何事？”古默犹豫道，这是一截尘封的历史。 “知道太多……并不好，只有道域境才能接触到一丝真相。”云破月并未说出。 看来，这果然有难言之隐，让云破月忌惮，不愿意说破。 “来自大世界？”古默突然说道，他猛然想起，云族的前身是大世界的云天宫，已经覆灭，这可能是大世界的势力寻仇。 何况，鼎盛的云族强者济济，能力抗众多顶尖大族，有一统雷泽之势，不是雷泽势力能覆灭的。 然而，云破月不语，缓缓道：“不是，这牵扯的太大了，比如，神咒之地，那片号称十万大荒……” 轰！ 这一句话，如惊雷一般，在古默心中炸响，竟然和十万大荒有关。 “我不多说了，你们离去吧，祖地已经死寂，只有我一个生灵，生命临近枯竭，亦为时不远了。” 云破月的叹息，他每一次开口，都要消耗生命力，长此以往，真的要陨落了。 事实上，万载岁月，连当初大多数老祖都陨落了，云破月深陷祖地，竟然还活着，这份手段传出去，也能吓死不少人了。 “前辈，这里面的黑雾是什么？”古默问道，一路上，他们遇到好几波，无穷无尽，但石碑发威，将黑雾尽皆吞噬，封印在内部空间里。 “唉。” 云破月不语，只有一声长长的叹息，有苦涩，有悲愤，有怨念，有无奈…… 五味杂陈，这或许是曾经大能的心情，忆及了万年前的岁月。 “黑雾，是大敌留下来的诅咒，让祖地化为死地，没有生机！” 云破月的声音不再断续，反而有活力，道：“实际上，祖地已经成了死地，到处都是大杀阵，能轻易置人于死地。” 按照云破月所说，云族覆灭，大敌退去，强如云破天陨落，族人灭绝，只有他一人被困在古路尽头，不能脱身，只能苟延残喘。 “我灭杀了一个大敌，他亦重创了我。”云破月说道，有一种自负，别有一种傲气。 一瞬间，他风采如昔，毕竟，当年曾与云破天一较高低，实力恐怖，有人推断，云破月亦臻至道域境之上，可谓绝代双骄。 “这块石碑，看来大哥认可了你，故而传下大天碑手，珍重！” 云破月知道，禁制外的几人，皆是天赋卓绝，尤其是古默，能让云破天的残余元神印记看重，传下大天碑手，更加妖孽。 “是的。”古默点头，道：“前辈，能告诉我怎么救你出来吗？” 他和云族隐隐间很有缘分，先是结识云尘，而后又接受了昔日至强者云破天的两大绝技，这很奇妙，很讲究。 “咔嚓！” 突然，古路尽头屏障裂开一道口子，又有黑雾涌出，但被石碑镇压。 这石碑很不一般，封印了很多黑雾，储存起来，让古默都有点慌，万一石碑镇压不住，倒霉的就是他，但换言之，这亦是杀器。 一旦黑雾释放出来，谁能制之？连道虚境沾染上都很可能陨落，从这个角度来看，这块石碑真的像一件禁忌道器，能斩杀大敌。 忽然，屏障上道纹弥漫，正在修补口子，屏障的口子越来越小，到最后只有一道小的缝隙，忽然，古默想到了什么。 “生命之泉，速速取出一滴精血。” “嗯？”他手腕上“金刚琢”一动，活过来了，生命之泉龙躯出现一道口子，滴落圣灵精血，落到古默手中。 “前辈，接住！” 古默用力一甩，狂猛的劲道穿透屏障缝隙，打进里面，希望云破月能接到。 “多谢了……”说完这句话，里面的声音彻底消失了，仿佛陨落了一般。 “前辈！前辈！”古默大声呼叫，但始终没有回应，好像沉寂了一样。 他坚信，云破月没有陨落，还活着，借助一滴圣灵精血，绝对能活下来，因为上万年他都熬过来了，生命力极其顽强。 但直到最后，云破月都没有出声，让几人无奈，古默收起兽皮书纸，上面还有云破月的名字，应该是三年前所写的了。 “该离去了。” 这一次探访云族祖地，获益匪浅，不仅得到了缩地成寸神通，还知晓云破月尚且活着，只是临近陨落了，不可否认，这是一尊大能，甚至超过了一般大族的老祖。 而且，祖地封印在精血的浸染下，裂开了一角，说明只要乌金足够，或许真的能打开云族祖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