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离去
王腾神色平淡，微微摇了摇头，随意道：“这场游戏也该结束了，似这般把戏真是不堪入目。 雷法？ 也就听个响声罢了。” 那身着杏黄色道袍的神霄派老道，面色阴沉，望着王腾的眼神也多了几分不满。 自己得意的雷法，在别人眼中只是听个响啊！ 黄毛小儿，莫非被自己捧了他几句便不知自己姓什么了吗？ 真以为自己是降世仙人不成。 不堪入目？ 怕不是被他的雷法所震撼，害怕继续下去会被拆穿才，故作不屑一顾的姿态，连连叫停。 哼！ 他冷哼一声，侧首不去看王腾，连理会他的心思都没有了。 过犹不及，反正有人比他更为生气，他又何必强出头能。 显而易见，此时茅山掌教比之神霄派道人要更加不满，一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王腾。 他堂堂茅山掌教，不要面子吗？ 好不容易轮到他在官家面前露脸，竟然便被这竖子视之不见。 似这般把戏？ 难道他便这般不堪入目，连演示神通术法的机会都不给。 不当人子！ 那茅山派真人望向王腾，冷声道：“仙人不若出手，也好让吾等瞻仰一下仙人的神通，看看我等的神通，是如何得不堪入目！” 这竖子，这时选择退缩。 定是看到刚刚神霄派的雷法后，惧于自己即将施展的妙法，已经没有了与自己一行人交锋的信心。 茅山掌教想着，再次看向王腾，眼中闪过一抹开怀之色。 众人看到这里，齐刷刷地将目光望向王腾，等待对方出手。 终于能看到仙人出手了！ 众人的神色，满怀期待，只有极少数人的眼神中带着几分戏虐，没有什么期待。 他们大多是听闻传言，从各地赶来的江湖人士以及各方势力的探子，没有亲眼目睹那一位王腾在临安上空的显圣。 所以对于王腾仙人的身份半信半疑，但刚刚见识到神霄派能够开山裂石的雷法，他们对于王腾的身份便不再存疑了。 似这般道家高人，既然齐齐聚于此地施展神通挑衅。 那此人必是招摇撞骗的术士，无疑！ 在看过了神霄派道长的神通妙法，他们还真不认为一个招摇撞骗之人能施展出什么神通术法，可以超过神霄派的道长。 王腾闻言内心毫无波动，便如大象岂会在意蚂蚁的叫嚣。 平淡地打量了这群道人一眼，王腾随意道：“诸位为何修道？” 他面容很平静，有股说不出来的风范，仿佛谪仙临尘似得。 使得本应该不以为意，嗤笑的众人。 听到王腾的问话，一个个神色有些犹豫，不由陷入沉思。 为何修道？ 在场诸位道人，大都是从小修道。 便如以龙虎山一脉为代表的南方道统，大都是以家族形式存在的。 从懂事起，便在长辈的教导下修道。 为何修道？ 他们本不就应该修道吗！ 还有一部分道人，小时家境贫寒，有些人甚至就是小乞儿，只是自身根骨奇佳，被师长收录门下。 为何修道？ 他们所求，不过是能活下去，吃上一顿饱饭。 随着修道，幼时的他们却不约而同有了一个新的目标。 修道，便是为了成仙！ 然而了解的越多，他们便越是失望，门中记载得都是些招摇撞骗的骗术。 仙，真的存在吗？ 如今，他们一位位都是各大道统的前辈高人，平日里又是为何苦修不已？ 或许，连他们自己都没发现，对于成仙之事，虽然不太相信。 但这并不妨碍他们潜意识里，仍然抱着一线希望去追寻。便是真有人心中完全不相信，也做足了潜心修道的姿态，不然以后还怎么去临安城忽悠人？ 王腾望着众人脸上的神情变化，微微摇头。 他缓缓向前走去，轻叹道：“诸位连自己为什么修道都忘了，道心蒙尘，这道不修也罢。” 众人才回过神来，神色有些怪异。 这小子不会是怕了吧？ 想来也是，今日各派道家宗师齐聚于此，先有神霄派雷法在前，后还有茅山掌教欲要施展道家神通。 这招摇撞骗的黄毛小儿，才多大年纪，能研究出乘龙下界的妙术已是极限，哪里有时间去研究其他道家神通？ “呵呵，有趣。仙人难道是怕了不成？”茅山掌教戏虐地笑道，“却不知道仙人是为何修行？” “怕，难道仙人不是觉得我等的神通术法不堪入目，不屑指点吗？” “这可说不好呦。” 众人回过神来，也是连声附和。 王腾轻笑道：“千般法术，无穷大道，我只问一句，可得长生否?” 长生! 众人心头一震，自己修道可不就是为了长生、成仙吗？ 赵昀更是泪流满眶，这句话真是说道他心底去了，想他堂堂大宋皇帝为何要给人驾车，还不是为了长生吗？ “可得长生否…” 赵昀嘴里呢喃着，目光紧紧盯着王腾，他真的能长生吗？ 王腾看向理宗皇帝，轻笑道：“昔日文王拉车八百步，得周朝天下八百年。如今，劳烦宋皇为我驾车，行至于此，也约莫有八百丈。 如此，贫道便再保宋室江山八百年。” 赵昀听到此话，心中没有半分喜悦，仙人这是要走了吗？ 果不其然，只听王腾又继续开口。 “原想应宋皇之请，入临安暂住数日。既然有人拦路，料想天意如此，此事便算了。 秋雨将至，诸位还是早做准备吧！” 众人抬首看了眼天空，只见天清气朗，昊昊大日高居苍穹，渺渺白云悠悠荡荡。 要下雨了？ 在场的诸位道家宗师，对于天象不说有多了解，但是多多少少还是能看出，如今的天色，都不像是下雨的样子。 道人们嘴角微微抽搐，望着王腾的眼神充满了戏虐。 装神弄鬼，真是可笑。 有人嗤笑一声，就想要开口嘲弄两句，却听苍穹上突然响起一阵响声！ 一团团金色的云朵出现，遮盖了整个天空。 这！ 望着苍穹上的异象，道人们满脸地不敢置信之色。 倒是周围前来看热闹的临安百姓，似是见怪不怪，眼神中带着几分期待。 “轰隆隆。” 伴随雷鸣之声的炸响，天降甘霖，地涌金莲，金色的光芒，笼罩于此。 “快看！” 在众人被眼前的异象震惊得回不过来神的时候，突然听到有人发出惊骇无比的尖叫。 只见，甘霖滴落而下，道路两旁的花草枯木逢春！ 沐浴在甘霖的人，也感到自身变得更加的健壮，往日里的陈年旧疴也仿佛得到了治愈。 当众人回过神来，去找寻仙人的踪迹。 王腾的身影早已消失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