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0.前程往事（37）
“还没找到治好夕夕的办法吗？” 母上大人很直接地再扎一刀。 零：“……儿子已经联系了舅舅，祂老人家应该有办法。” 桃夭翻了一下自己的三生石碎片，知道儿子口中的舅舅是谁后点了点头。 “天道无所不知，会有办法治好夕夕的。” 零每次看到母亲翻看三生石碎片的模样，眸光都会黯了黯，怎么都无法习惯。 他曾会想，若是当初他不那么冲动，母亲是否就不会变成今日这个样子？ 零敛下那些无用的情绪，如夕夕所说，他如今再懊悔都没用，事情发生已经发生过了，他该想的是怎么弥补和杜绝悲剧的再次发生。 两人朝夕相处多年，都不知道做过多少次夫妻了，宋夕雾对零的情绪自然极为敏感，也知桃夭永远是他心里最痛的伤疤。 这道伤疤连她都无能为力，唯有桃夭越来越好，它才可能被愈合。 宋夕雾看着一无所知的桃夭，心里微叹，懵懂、单纯，什么都不知道，才是最幸福的。 失去记忆于很多人来说是遗憾，但对桃夭来说，却是一种幸。 只是以后会如何，桃夭是否会想起一切，她和零除了护好她，却不会过于干涉。 过去再痛苦，也是她自己的记忆，愿不愿意恢复，是她的权力，他们没有资格为她决定。 索性，如今零安然，纵使她再想起，大约也不会再那么难受了吧？ 宋夕雾轻轻握了握男人有些温凉的大掌，移开话题，“虽说天道无所不知，但祂最是遵循规则，若我……” “不会的，祂定会帮助你的。” 宋夕雾话还没说完，桃夭就打断她，话语间是对天道完全的信任。 宋夕雾轻轻一笑，“我信桃夭。” 零将她的柔荑包裹在掌心，“无论如何，舅舅就算不直接出手，也会告知治愈你的办法的。” “我确实无法出手为她疗伤。” 零话语刚落，天道的身影出现在虚空中，淡漠平静地说。 “舅舅……” 零蹙眉，神色沉重地看向天道。 天道没看他，而是垂首望向桃夭，那双似漠然又似悲悯众生的眸子划过一抹淡淡的叹息。 她还活着，却也永远失去。 宿命劫数不可逆，侥幸生机也是伤。 宋夕雾算是第一次直面天道，那种亲近又极度敬畏的心情让她无法直视祂太久，她敛下眼帘，实力绝对的差距，她还有很长的路要奋斗呢。 小白莲心情更沉重了，有种奋斗十多年，终于高考结束，结果却告诉她，大学还有无数证书等着她，简直……想撞头死！ 做人难，做神更难！ 柔弱的她为什么要承受这些？ 系统有点疲惫，她现在该关注的不是自己的伤能不能治愈这件事吗？ 为什么她还能如此悠哉地在那吐槽有的没的？ 宋夕雾鄙夷辣鸡系统，这是她担心就有用的吗？ 而且，天道只是说祂老人家没法出手治，又不是说没有办法治？ 急什么急？ 系统：【……】它为的是谁？ 宋夕雾：她稀罕吗？ 系统卒！ 零正满心的凝重，为她的伤势操碎的心，怎么都不会想到自己怀里的小女人却还有心情跟系统吵嘴，若是知道……知道了他也只能宠着，并帮她一起捶系统，谁让这是自己的媳妇呢？ 好在某位殿下不知道，所以还能保持沉重的表情和气氛。 天道看向自己的侄子，直接道：“你真要治好她？” 零眉心拧得更紧，不懂天道这话是什么意思？ 他自然是想要治好宋夕雾的。 宋夕雾何等敏锐，在零应下前问：“如果要治好我的伤，代价是否跟桃夭有关？” 零瞳孔微缩，神色瞬间绷紧。 天道颔首：“是也不是。” 零深呼吸，“舅舅，请直说。” 天道也没再卖关子，“能治好她的伤势唯一办法，就是生机道的力量。” 宋夕雾和零霎时一起看向桃夭，两人的脸色皆沉凝非常。 “如今的她已不再是生机道了。” 天道又给他们扔了个雷。 宋夕雾、零：“……” 若不是一个打不过，一个不好对长辈不敬，两人真的想抓住天道的衣领直摇，让他能不能一次说完，别说一下停一下，他们的心脏真没那么强大的好伐。 天道似完全没看到他们哀怨崩溃的眼神，再次给他们砸给天雷，“世间唯有一处，还留有生机道的力量，你该知是哪里。” 零这下神色彻底阴沉下来，他知道，他当然知道……神祖神邸，除了那，他想不到还有其他地方。 然而，他现在最不想面对就是燕初了。 零努力让自己强大，却从来想的不是去报复燕初，和他的母亲一样，他们都很明白，他们是杀不了燕初的。 而且，杀了他又如何？ 那人根本无所谓生死，让他一辈子困住自己，永生无止境的煎熬，却寻不到任何救赎，不才是最好的报复吗？ 零想神魂归位，为的只是护好宋夕雾和自己的母亲，不再顾虑对上燕初，但他也不会主动去找他，更不愿见他。 现在，让他去找燕初…… 为了宋夕雾，零自然无谓去面对燕初，可他怕的是，燕初发现了母亲的存在。 他亏欠了母亲太多了，如何能再拿她冒险？ 宋夕雾怎么不明白抱着他的男人心里的煎熬，别说他，就是她，也不愿桃夭再次直面那个恐怖的男人。 她轻轻拍了拍零的手，恭敬地望向天道，“大人，如果不是完全治好我的伤，能有办法保住我的命吗？” 天道点头，“有，只你修为再无寸进，寿元终有到的一日。” 而且，神魂上的伤还会带到下一世，或者连是否有转世都要打个问号。 “寿元耗尽，总有许多办法去延长的，你这里最不缺的不就是天才地宝了吗？” 宋夕雾笑着看向零，直接为自己做好的选择。 去见神祖，变数太大，不说能不能找到治好她的生机道力量，就说她都不定还能不能活呢，还得搭上桃夭，多不值。 反正，她死不了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