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调虎离山
山上光阴难消磨，对于众多上得梁山的人来说，这种世道，能有个世外桃源躲避苛捐杂税，还能吃饱一口饭，已经是个不错的地儿了，尤其还是跟着大哥们“替天行道”，倍有面子。 到了夜里，西南水寨更是早早的陷入了一片寂静之中，吃饱喝足，上床睡觉。张顺在大寨内躺坐着，小酒一喝，配上一叠腌鱼干，有滋有味地嚼着。 “顺子，你看。” “啥啊？”张顺见到老哥拿着封东西过来，便微微端坐到椅子上，接过已经拆开的信封看起来，“哦呦嗬，演练将于今日寅时起，枪箭无眼，不可使之。” “这小宁子来真的了。” 张顺将信封一拍，笑道：“不用问了，定是花荣那厮暗中指使，不然这小子哪有这本事。哥哥，丑时三刻起，让弟兄们于响水洼列阵迎敌，我倒要看看，这五百人是如何来破我西南大寨的！” “派多少人去？” “五百足以。” …… …… 西山旱寨 “报！” “传。” “林教头，花寨主来报，今晚丑时演练，西北西南两大水寨会有船只航过，提前告知。” 林冲作为八十万禁军教头，领了西山旱寨的当家人之后，也算是第二次走上人生巅峰了。这西山和南山旱寨作为梁山的腰肋之地，重要性不言而喻。 “呵，还有此等操作。花兄弟真是煞费苦心啊。”林冲笑道。 闻讯赶来的董平披了件衣裳，听得只是演练，也是纳闷了，“哥哥之前不还觉得花兄弟挑不起兵事代寨主，怎今日反倒是夸起他来了？” 林冲微微一笑，脸上的涅面刺字蠕动，“花兄弟重视水事防伪，此举就是护我梁山的忠肝义胆。你且去禀告来人，西山旱寨尽已知悉。” “哥哥，要不要我现在就去告知弟兄们，让他们注意点？” 林冲笑道：“不必。这两边水寨演练，我们凑什么热闹，有机会咱们西山也搞一次，那才有意思。” …… 夜里江上晴朗。 宋宁不是孔明，没有天气预报的日子里，还算不出哪天会起雾，当然也没有这个必要。这天黑蒙蒙的已经足够了。 阮小七跳上岸来，说道：“两百个弟兄已经到位了。” “嗯，出发。小船沿泊岸之外，大船在内。” 阮小七举着火把望了望，见不到花荣，“花兄弟呢？” “他另有事要办，阮七叔，咱们出发吧，别延误时辰。” “得嘞。” 梁山泊上的船，都是一些渔船以及商船，论战力，那几乎是为零。当然在古代，也很少有水战发生，百分之九十九的战争，都是靠攻城略地的陆战，能够用到水军，充其量也是在一些登陆作战上，真正的水军对水军的水面作战很少发生。 阮小七将火把往水中一浸，双指往嘴上一吹，“弟兄们，上船出发！” 原本这二百条船，足以将整个西北水寨的兵马载上，而如今，仅仅是两百个舵手，开着空船乘风而下，每个人脸上带着困意，也是一脸懵逼，干啥啊，大半夜的不睡觉，开着空船在水泊上瞎逛悠？ 夜间行船是有一定风险的。光线太差不说，还容易迷失方向，不过阮小七显然经验老道，这些跟着的浆手、舵手们也都深谙此道，在船尾升起一盏红灯，这八百里水泊的航道，对于他们来说，简直再熟悉不过了。 宋宁看着地图，一旁的童猛凑上来，扫了眼宋宁在图上标记的红圈以及几条路线，不觉一惊，问道：“难道这次演练，真的是军师策划的？” 宋宁一笑，也不回答是或不是，将地图合上，“想知道啊，事成之后，你自己问军师先生去。” …… …… 西南水寨依旧一副泰然自若。论实力战备，无疑东南水寨最强，西南次之，张顺自信，就算是混江龙李俊亲自带兵前来，凭借五百兵力，也休想攻破水寨布控，可能连寨门都摸不着。 将防守的任务交由张横之后，张顺自己喝下小酒，便闷头睡去了。直到丑时一刻，张顺被一阵呼唤声吵醒。 “咋了？” “演练开始了！” 张顺揉了揉醉醺醺的眼睛，摇晃了下脑袋，“几时了？” “丑时刚过了一刻。” “那哥哥带人马去水上截船便是，来唤我做甚？” 张横有些紧张地说道：“前方探子来报，足足有一百余条小舟，阵仗非同凡响。行船列阵风格以及航道来向，看样子是西北来的，应该是阮小七带兵前来。” 张顺稍稍清醒了一些，说道：“怕他做甚。一百条便一百条船，哥哥大不了也带一百条船接战便是，还真能让那活阎罗杀了我西南水寨的威风不成？” “那我便带兄弟们上了？寨里一应事务交由你了，诶，别睡了！” “知晓了知晓了。瞧给哥哥急的，这又不是什么天塌了的大事，行了，我洗把脸，哥哥前去截船吧。” 张顺慢悠悠地洗了把脸，喃喃道：“这小子还真是滑头，说好了寅时才开始的，丑时一刻就过来了，还好早就准备。”他悠哉悠哉地出了寨子，见到不少弟兄们都起得比平日早了两个时辰，正是犯困的时候，纷纷抱着长枪在打瞌睡。 “都给我振作些，今天演戏，出不得任何岔子，不然爷爷让你们都给我睡码头上！” 被张顺这么一吆喝，那些驻守的水军们纷纷来回走动了几下，权当敷衍，但过了片刻，等张顺走了，又打起了瞌睡。 “报！” 张顺刚刚走到水寨前营，便有下属来报。 “怎么样了？哥哥是不是大胜而归了？” “头儿，前方探子来报，有几十条大船正从东南驶来，目标似乎就是我们营寨。” 张顺眼睛一亮，大笑道：“好你个小子，调虎离山，原来玩的是这一出，还想偷摸着登岸攻寨来是吧？寨里的弟兄们，随我登船迎敌！” “头儿，所有弟兄都上吗？” “寨里还剩多少人马？” “横头儿怕演练失利，带了一千人马迎敌。” “哥哥还真是小心，只可惜中了那小滑头的奸计，怕是个诱饵，留下三百人守寨，其余人，都给我登船，爷爷要亲自抓宁侄儿回寨做水煮鱼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