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1章 接风洗尘
没有想象中黑狐裘剑修一触即溃的惨败场面,也没有黑狐裘剑修苦战北域狼虎妖兽的好戏。有不知其中玄妙深浅的年轻修士对此嗤之以鼻,琢磨着那皮囊出类拔萃的剑修定然是使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下作手段,而眼光毒辣的各家宗门的老怪们却是瞧出了些许端倪,抚掌轻叹。 常曦搀扶着失魂落魄双腿颤颤不能自已的玉芊芊缓缓走到场边,交由面色复杂又满含敬畏的御兽峰弟子。 雷声大雨点小的首日压轴战在常曦推开风雪的一掌中终于落下帷幕,十六名胜者组弟子悉数选出,数万青云山弟子井然有序的离开演武场。作为徽州地界上无宗可出其右的庞然大物,喜迎八方来客的青云山别出心裁,于万众瞩目下,再一次展示了林翠峰土木系炼虚境大能的恐怖实力。 沉坠于山脉中的巨大演武场在元奉指尖跃动的灵力下隐去了原先的恢弘姿态,林翠峰峰主元奉神情怡然,双掌十指翻飞缭乱如蝶,坚比金石的青玉在他手中温润如水,在无数宗门世家瞠目结舌的注视下,竟渐渐交织凝聚成足以称得上为宽阔无垠的筵会厅堂模样。 在众人不明所以的疑惑目光中,元奉犹自伸手招向远方。 九峰中无数擎天巨木和山岩河流扶摇入云飘荡而来。 抬头间俱是遮天蔽日,有人控制不住双膝瘫软,跪坐在地双目中满是震撼。 元奉首屈指,无数擎天巨木当空解体,凭空雕刻成各式各样精美华贵的桌椅装饰,依次井然有序的落于宽广筵厅中。 元奉再屈指,引天上河川入席间,清澈泉水潺潺,流过由巨木雕刻构建成的座座漆红廊桥下,清流纵横交错环绕整片百顷筵厅,有了白雪掩映泉水叮咚的清雅意境。 元奉三屈指,纵横百顷的青木大域悄然而生,生生逆转了隆冬时节万般景致皆一色的枯寂单调,满厅春色盎然,无数奇花异木争香竞彩,翠绿厚实的芬芳草甸上新雪飘落,勾勒出一幅隆冬时节绝无仅有的百花争艳图。 三屈指的无上神通技惊四座,无数人心神剧震不能自已。 此景只应天上有,人间难得几回见。 身份尊崇的上五宗其余四家中人心里惊异,除了心思单纯如白纸的皇甫幽怜双目放光,如小燕子般叽叽喳喳的折下一枝腊梅轻嗅外,大多仍能恪守情绪装出面上波澜不惊的表情。只是辛苦了那些上五宗以下的宗门世家中人,瞪如铜铃的眼睛和张大到随时可能脱臼的下巴比比皆是。 脚下触感厚实的翠绿草甸和掸去肩头雪花的腊梅枝青红相间,无数对本应在四季中永不得以相见的物事刺激撩拨着众人眼球,不禁让他们怀疑眼前这宽广逾百顷的小桥流水图是不是人间仙境。 清澜掌教由云端飘下,面向众人拂袖笑道:“诸位远来是客,我青云山自当备下上好筵席,还请诸位一聚。” 有意被扶上徽州一品宗门之首的弘愿寺方丈身披金灿袈裟面向清澜双手合十,于上四宗后第一个迈进筵会厅堂。 各峰长相甜美的童子侍女款款入场,鲜艳欲滴的大红灯笼高高挂起,洒下喜庆的红光。为弘愿寺一行贴身服侍的小侍女身材娇小,踮起脚尖也仍然没法将灯笼挂钩挂起,急的那张有些婴儿肥的白嫩脸庞涨红起来,一想到没能服侍好贵客回去定要挨骂,撇头偷偷擦去着急的泪水,继续踮起脚尖。 “小施主莫要着急,一切交给老衲便好。” 小侍女只觉得眼前她用力捧得高高的大红灯笼自己飞了起来,有一位身披金灿袈裟的老和尚对她慈祥一笑,站起身来拎起灯笼挂钩轻而易举的挂了上去。 如释负重的小侍女拍了拍小荷才露尖尖角的胸脯,学着年幼时母亲带着她去寺院拜佛烧香的模样弯下腰肢喜悦道:“谢谢方丈大师。” 看着小侍女报恩似的殷勤端上一份份素肴美食,问佛百年但亦是性情中人的方丈嘴角含笑,在袖中写下可保小侍女一生安康的佛门梵文,挥手打入小侍女体内。 小侍女本就红扑扑的脸蛋更红三分,她用最快的速度将素肴上齐,开心道:“各位贵客,菜肴已经上齐,请慢用吧!” 弘愿寺诸位高僧相视一笑,朝向这位命里有福气的小侍女双掌合十一拜,开始享用上五宗中的精美素肴。 侍女们或拎或提着精美食盒亦如叮咚泉水般流连于各席中间,由丹神峰大修们百年也难得掌勺一次的滋补药膳只小匙一口,便彻底征服了所有人的味蕾。滋补药膳中的滚滚精元比起丹药更加温和也更加容易吸收,只一碗不起眼形如白粥的药膳,竟让在场宗门世家中许多有幸跟随老祖见见世面的后辈弟子一举突破了困扰他们许久的境界桎梏,桌面上顿时多出一只只被舔的光亮如新的小碗。 一人只能分得一碗的白粥药膳珍贵程度可想而知,一时间还没有来得及喝下药膳的人只觉得周围气氛顿时紧张起来,无数绿油油的饥渴目光紧盯着,若这里不是青云山,恐怕他们现在就要出手抢夺了。 各大宗门世家的宗门或是老祖将眼下一幕看在眼里,倒也并不担心,自家儿女子嗣或是宝贝弟子便是胆子肥上天,也绝不敢在青云山的地盘上撒野放肆。 遥想十几年前青云山虽位列上五宗,但獠牙未显狰狞未露,第一次举办类似眼下的筵席时,徽州境内有一品宗门宗主带着娇生惯养的儿子赴宴,那早被酒色掏空了身子的宗主子嗣在筵席中见贴身服侍他们一行的女婢,身姿竟比他府上圈养无数的金丝雀儿还要绰约几分,顿时出手调戏。 一品宗门高高在上,身份卑微的女婢人轻言微哪敢招惹是非,只得在那不知轻重的宗主儿子手下连连含泪忍辱蒙羞,谁知她抛弃女子尊严百般隐忍换来的不是噩梦初醒,而是变本加厉的粗暴行径。 那一天是女婢一生中挥之不去的噩梦。 她被那位高权重的宗主子嗣剥光如羔羊,摁在那张筵会前她用心摆盘成画的桌案上当众凌辱,而后玉体横陈桌案上被万人瞧的通透的她,被那提起裤子的宗主子嗣弃如敝履。 那一品宗门的宗主虽恼火儿子在大庭广众之下丢了他的脸面,但他并没有当做什么了不得大事,毕竟他身后的一品宗门在徽州地界内地位不低,青云山虽是徽州霸主,但好歹也要给他几分薄面。毕竟被他儿子玷污的不过是个区区端盘送菜的下贱婢女罢了,两者身份可谓是云泥之别,既然木已成舟,只要他们低头认个错略微补偿一二,想必青云山也不会为此闹的太过难看。 只是他们错估了这只蛰伏已久叫做青云山的猛兽究竟有着怎样的滔天凶厉。 污人清白的男子被问询赶来的青云山长老当场格杀,那一品宗门宗主失去理智要为儿子报仇雪恨,堂堂宗主之躯却在一个青云山长老手中走不过三百招被一剑割去头颅。 也只有当位列上五宗的超级宗门将阵仗完全显露出来,世人才知晓一品宗门与那上五宗之间所谓“一线之隔”的说法是多么的愚不可及。 那失去了主心骨的一品宗门树倒猴孙散,在青云山面前根本不堪一击,之后不过月许功夫就被青云山消化殆尽。 龙之逆鳞,触之必死,没有上五宗的实力与底蕴敢在青云山闹事,真是好比猪进屠户家,自寻死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