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0章 杀鸡也用宰牛刀(上)
阿木勒负手站在崖顶,俯瞰着整个黑云庄,眼眸深处倒映出远方落日城的景象,袖中拳头紧握。 年近中旬的阿木勒可谓野心勃勃。 他要趁这次机会一举拿下落日城。 在折冲部驻扎进落日城前,也曾有几波名号贱如草芥的战部驻守过,但那些战部大多识相,官匪沆瀣一气,相互勾结,倒也让黑云庄和附近其他几家势力捞到不少油水。 在这种灰色利益的驱动下,许多城守战部和恶匪草寇们间默契有加,井水不犯河水。 但折冲部的到来,撕破了那纸不成文的灰色条约,这如何让他们这些在民脂民膏上作威作福的恶徒们心甘情愿? 只可惜折冲部到底是支有过不少作战经验的战部,依托落日城的地形优势,就算只有残兵两百,却硬是让兵马人数是他们两倍有余的黑云庄无法突破落日城这座乌龟王八壳,让阿木勒郁闷的几乎吐血。 但近两日游弋在落日城附近的手下报上来一个好消息。 被他们视为眼中钉和肉中刺的折冲部,走了!一个没剩! 阿木勒不知道折冲部为什么全部离开了落日城,他也没那个闲工夫去琢磨其中关节,他只知道现在是占领落日城最好的机会。 “都给我抓紧时间集结兵马,东西能收拾的就全部带走,只要这一次顺利拿下落日城,我们就无需再窝在这片弹丸之地了。”阿木勒信心满满,对着身后几位忠心手下道。 有位手下上前一步抱拳道:“庄主,装备和兵马下面已经收拾和集结的差不多了,今日傍晚就能杀落日城一个措手不及,但我们上次抓来的那几个老家伙都上了年纪,还有那批修奴,估计很难跟得上我们的队伍…是留是杀?” 说到那几个老家伙,阿木勒的嘴皮不自觉的抖了抖。 那批百来名的修奴本就是不值钱的苦力,杀了也无妨,但那几个像是逃难的老家伙明显不是什么普通人,虽然被他们黑云庄擒获,可是那几个老家伙看他们的眼神却毫不遮掩,就像是在看一堆令人作呕的垃圾。 黑云庄本就是块群魔乱舞之地,区区阶下囚做出这等姿态,自然没有什么好果子吃,四名花白胡子的老人受尽虐待,若不是有着些许修为护身,否则早就咽气过去了。 “全杀了吧,反正也没人愿意花大价钱来赎这帮肉票,留着也是碍事。”阿木勒轻飘飘一句话,决定了那四名老者的悲惨命运。 几名手下对庄主的心狠手辣并不意外,心慈手软还做什么恶匪?纷纷领命退下。 而此刻他们不知道的是,在黑云庄领地边缘某处,有着十几双不怀好意的眼睛正紧紧盯住他们。 陶杏率领第二梯队神不知鬼不觉的放倒了黑云庄边缘几处明哨暗哨,动作娴熟的就像名狡猾的老猎人。 他轻轻抹去浮黎剑上的血迹,明哨每到固定时间就会换人,所以到了时间黑云庄就会发现有人偷袭,但陶杏并不担心这种情况的发生,因为老大说了,他将亲自指挥这场战斗。 浑身萦绕着敛气决光斑的常曦看向崖顶那负手而立的中年人,淡淡问道:“那就是黑云庄的首领阿木勒?” 紧贴老大身旁的魏勇压低声音道:“不错,那人正是阿木勒,此人和部首耶律津交手过,我记得很清楚。” 常曦侧过身子,目光从每一人脸颊上扫过,沉声道:“这场战斗是自你们跟了我之后,真正意义上的第一战。你们已经是能够做到零损伤碾压转轮部精锐的强者了,我的要求很简单:只许胜,不许败。” “这种喽啰,甚至连伤到你们的资格都没。如果待会谁拖了整个队伍的后腿,浮黎套装?那他就想都别想!” 无往不利的浮黎套装一共只有三套,能穿上浮黎套装是其余十三人最大的梦想,他们听到老大这句一点都不积极向上的战前动员,一个个却顿时宛如按捺不住的群狼,就要冲出去将那帮肥羊们全部撕碎! “所有人准备。” 常曦抬起手臂,他背后一支梯队层次分明的阵型已经箭在弦上,随着那只手臂利剑般猛然落下,气势汹汹的梯段式突击阵型向着黑云庄压迫进去。 没有嘹亮的冲锋号,没有令人血脉喷张的喊杀声,耳畔只有高速冲锋带起的呼啸和胸膛中密集如鼓点的心跳。 有几名恶匪腾空而起,见到林长风他们刚想叫出声来,剑影缤纷,几具无头尸身跌落,彼此间隔五丈距离的梯队犹如一柄刺进黄油的滚热餐刀,那般轻而易举。 “敌袭!敌袭!” 凄厉警报拉响,黑云庄旗下四百余众本就集结大半,见到一路冲杀过来的十几人势头不减,先是一愣,继而冷笑。 这里可是他们的老巢,区区十几人竟敢在他们四百多人面前蹦跶,真是天堂有路你不去,地狱无门你闯进来! 心情大好的阿木勒听到熟悉的肉体破碎声,皱眉低头看去,只见一支装备造型古怪的小队冲杀进来,这位自认为是独霸一方的枭雄咧嘴冷笑,区区十几人的小队敢和他们黑云庄叫板,修为最高的不过半步元婴境,真是不知死活。 “也好,就拿你们的项上头颅来祭旗!” 阿木勒身上元婴境中期的强横气息跌宕起伏,身形虚幻着掠向为首身着滑稽绿甲的高大汉子,铁掌伸出,大有一把将魏勇头颅生生捏爆的架势。 但阿木勒赖以成名的铁掌最终却没有落下,任由梯段式阵型从他脚下冲过,他死死盯住眼前一袭普通浆洗白衫的男子。 他心脏紧缩,他感觉到一股生死危机下才有的冰凉。 “堂堂黑云庄首领阿木勒,就别对我的部下们出手了,兵对兵,将对将,就由我来会会你就好。” 白衫男子俊逸出尘,满头如缎黑发用一根系带绑束,一柄漆黑如墨的长剑在手,虽无甲胄在身,却已有儒将风采。 “你到底什么来路?”阿木勒几次在刀尖上求得生存,尽管对方身上气息漂浮不定,但他真真切切的从此人身上感受到了一股让他心惊肉跳的感觉,正是这股敏锐的感觉,曾经几次救得他的性命。 白衫男子嘴角弯起,只用手中剑作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