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七章:水漫金山
沧浪如匹练,天地如青空。 长江水横贯在群山之间,浩浩汤汤,远远望去如同一条银白缎带系在山腰处,有一种梦幻空灵之感,而近观则又能感受到那种大江东流,惊涛拍岸的雄壮气势。 群山当中,有一座山峰矗立在江水旁,赫赫有名的金山寺便坐落其上! 林木掩映间,偶有流檐飞角逸出,显出其中建筑的些许影子,这是一座百年古刹,坐落在此不知几许岁月,历年历代不知出过多少大德高僧,被天下诸多佛教徒视为一大圣地。 古木林立,露出其中一座宽广华丽的寺庙来,楼宇不下数十座,寺中尽是佛塔,大雄宝殿当中,两道身影相对而立。 乔辰安望着面前的法海,颇为无奈道:“法海禅师,你这样将我抓来,只是为了逼素贞她就范,不觉得有些过分吗?这种行径同你心中的佛门道义可相合?” 法海瞥了她一眼,道:“我如何做事,不外寻求一个结果罢了。佛在我心中,自然并无不当之处。” 乔辰安闻言不禁冷笑,道:“法海禅师倒是好个诡辩!莫不成你们佛门中人都是这般能言善辩的吗?”语气中尽是嘲讽之意。 法海却似没听出他的意思,只道:“乔施主过誉了,待那白素贞来了,我自会向你赔礼道歉,到时是走是留,全凭施主做主!” 乔辰安怒不可遏,本欲开口,却忽然听到外间有人高声呼喊道:“那贼秃驴,快快放开我家乔相公!” 这声音听来清脆如珠玉落盘,但却包含着一股怒意,乔辰安听来熟悉无比,不是小青又是谁人?心知此刻金山寺外必定是白素贞与小青两人,心中一时五味陈杂。 到头来终究没能逃脱命运的齿轮吗?虽然过程不同,故事的主角亦不同,但相同的是,她像故事里那样来到了这座金山寺。 乔辰安不禁高声回应道:“青儿,素贞,我在这里!”不想让她们替自己担忧。 寺外,小青听到他的喊声,俏脸上浮现惊喜之色,道:“姐姐,姐姐,乔相公他现在没事……” 白素贞亦点点头,神色不由缓和了许多,却见前方寺中忽然飞起一道人影,法海手持禅杖,目光平静的望着两人,道:“白蛇,你终于来了,老衲在此恭候多时!” 白素贞秀眉微蹙,道:“法海,你快将辰安放出来,你我之间的恩怨同他没有半点关系,你自诩佛门高僧,怎能牵连无辜?” 法海道:“白素贞,若你肯主动伏法,到雷峰塔下走一遭,我现在就放了他又如何?若不是乔施主,你又怎会来此?你若你走了之,贫僧我又去哪里寻你?” 小青闻言不禁气恼道:“贼秃驴,卑鄙!你算什么佛家高人!”玉颊直气的泛红。 白素贞毕竟千年修为,心性要沉稳许多,轻轻拍打身侧小青的手背,道:“法海,小女子可曾有得罪你的地方,便是之前的恩怨,也早该两清了吧!” 法海喝道:“今日我便要细数你的三条罪行!其一,你乃蛇类成道,本该在山野之间修行,现在却厮混于人世红尘,乃天道所不容。” “其二,你与乔辰安结为夫妻,乃是违背天条之举,人妖殊途,又怎能结合在一起?” “其三,便是你当年夺贫僧神丹之仇!此三条罪行在列,我又岂能饶你?!” 他说这番话时下意识的动用了大法力,声如洪钟,远远传荡出去,震动山岳,惊起飞鸟无数,回声久久不绝,竟有一种振聋发聩之感。若是一般的修士或凡人,在他的这一串喝问之下,只怕早已痛哭流涕,反思起自己的罪行来,甚至生出想要遁入空门的想法。 但白素贞与小青皆是心志坚定之辈,又怎会被他的言语所影响? 白素贞道:“我下山乃是得到南海观音大士指点,于红尘当中历练,寻找那一缕成仙之机。至于与乔相公结为夫妻之事……” 她本想说此乃乔辰安杜撰出来的谎言,但脑海当中却不知为何浮现后者那张脸庞来,心中生出几分莫名之感,道:“我早已修得人仙果位,已然算的上是妖仙一流,辰安亦是修道之人,非属凡俗,何来违背天条之说?” 小青在一旁早听的不耐烦之极,只恨不得在法海身上刺它几个透明窟窿,此时怒喝道:“姐姐,还同他废话什么,我们姐妹两人杀进这金山寺,救出乔相公便是!” “他若不交出乔相公,我们姐妹今日便水漫金山!” 小青娇喝一声,身上透发出澎湃的法力波动,一道青光冲天而起,荡开云层,她本身就是青蛇成道,天生极善水性,虽控水之能不如龙类之属,但亦差不了许多。此刻全力施法之下,整个长江的水流都被一股精深的法力操控,渐渐止住东去之势,仿佛有一道透明的墙壁将之阻隔。 大浪滔天,漫卷山川,金山寺周围的水势越来越高,白素贞见状亦轻轻一叹,知道自己同法海之间必定会有一场大战,便不再多言,素手一引,一道道法力被她打出,长江水势被拦截。 小青毕竟只是阴神境的修为,法力有限,此刻白素贞加入进来,水势上升的速度顿时快了几分。 小青喝道:“姐姐,我去拨弄水势,这老秃驴便交给你对付了!”言罢身上忽然腾起大片迷蒙的青芒,顷刻间化作原形,一条足有数十丈长的青色巨蟒,纵身投入水中,蟒身游动纵横间,掀起无边浪涛,层层堆叠,漫卷过无数山头,直向金山寺逼去,威势好不惊人! 金山寺虽名声在外,乃是佛门圣地之一,但其中大多只是没有法力的普通僧人,此刻见到外间的那似乎要淹没天地的无边水势,不禁惶恐起来,一些人早已吓得东奔西跑,这等大灾面前,甚么佛祖,甚么经义,哪有自家性命来的重要? 但此刻金山寺早已被滔滔大水包围,却又怎生逃得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