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五大罪
昨儿结尾处实在有点水，所以都删了……罪过罪过。 …… “胡将军！” “南匈奴那边有动静了……”。 从帐外走进一个士兵，他在胡轸耳语低声说了两句，胡轸脸上立即是洋溢着喜色。 他挥手让来人下去，转而看向刘玄，嘿然道：“刘司马，你做的好事！” “愿闻其详。” 刘玄知道，胡轸磨叽了半天，此时突然说这话，大概是他等待的时机来了。 他这是要跟他算总账了。 既然入了瓮中，是福是祸已经由不得他做主了。 现在他唯一能做的，就是保持冷静。 胡轸露出了他的嘴脸，厉色道：“哼哼！你难道不知？好，本将军一一说给你听！” “一，我军与白波贼会战于绛邑时，你装病故意逗留翼城中，且未得到胡都护的许可，便自行回了闻喜。是罪之一也！”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这句话应是恰当。 对于这件事其实刘玄当时跟胡轸解释过，是料知胡文才必败，不欲跟着一起葬送，更是为了回来帮他。 但很显然，胡轸已经不爱听这个解释了，就算此时他说的天花乱坠，只怕胡轸一个词也听不进去，反而跌了自家的身份。 既然如此，又何必浪费口舌。 是以刘玄保持沉默。 如此一来，胡轸以为他是在理亏，是以变本加厉起来。 继而说道：“二，你本不过一小小队率，后因一些微末之功，这才升任军侯。你不思报恩，反以出使黑山为由，趁机迫使本将军加你为别部司马，实是趁火打劫，小人行径也。此罪之二也！” 对于这点刘玄无可反驳，他若不能请升一级，人家张牛角愿不愿意见他是一回事，只怕人家会因此误会西凉这边派出一个小小军侯与他们谈判是在瞧不起他们，反是更加糟糕。 是以这个必须要有，就算自私点也无所谓。 刘玄不搭话，静下来听胡轸一人表演。 帐下各将军多是胡轸的心腹，他们在这之前还并不知道此宴的目的，此时看来，也已经知道了大概了。 他们一个个脸色都变了，对于一个刚刚立下不世之功的战将，胡轸突然在他们面前历陈他的罪状，到底是何目的？ 但看胡轸两条下去刘玄并不反驳，愈发的不明所以，悄声议论开了。 “三！” 胡轸趁热打铁，继续说道：“对于黑山军为何恰时出现在河内，本将军是想不通。当时只听了刘司马你的一面之词，还道他们此来是受了白波贼的蛊惑，欲要平分我河东之地。但此战后，本将军从抓获的白波贼子口中并没有听到此一说，本将军就觉得十分之蹊跷，是以派人去河内，乃至河东等地打探，尔等可知本将军听了些什么？” “听说了什么？还请胡大都护示下。” 各人反应不一，有偏信刘玄的，有站在胡轸一边说话的。 胡轸双眼目视刘玄，见刘玄脸色不变，鼻子一哼：“本将军听说，最初黑山军只是盘桓于魏郡一带，后来因为营中传唱了一首童谣，道是，‘牛走东南死，飞燕自西来’，因此向西而来。各位也不必猜测此童谣何意，不过是蛊惑张牛角不能走东南，只能是去西边，以此达到传唱之人的目的。想来向西，那不就是河内亦或者我河东么，天下间岂有如此巧合之事？本将军严重怀疑，此事前后不过刘司马一手操纵，他暗中勾结张牛角，故意唆使黑山军远来，正是要借黑山军之手，一来逼本将军为他加官进爵，二来则是依靠黑山军声势以壮大自身，从中牟利。此其罪之三也！” 胡轸这一席话里信息量太大了，可以说将刘玄彻底抹黑，其用心之险恶比之利刃更为锋利。 下面人等全都炸开了锅。 如果刘玄果然如胡轸所说暗中勾结张牛角，那么他之前所立之军功，势必统统抹杀。 当然，为了起到效果，胡轸再接再厉，继而补充道：“还有一事！想来之前我与张牛角相处尚且融洽，缘何他无故发兵围我绛邑？之后本将军虽然找人去说，对方偏偏不听，直等到刘玄一去，签了十五万石粮草，钱百五十万的协议，对方这才肯罢兵。当时本将军一时糊涂，还答应了他们请求。现在想来，此事必然与刘司马有关。他若非与黑山军勾结，何以张牛角处处听他之言？他不过是动动嘴皮子，拿了我西凉军饷，不但卖了人情给张牛角，还了黑山军此来相助之情分，且还在军中赚下如此一大笔大好名声，岂非是一举两得？如此大好的事情都被他刘玄一人所得，难道是欺我西凉无人吗？” “是啊，这么说来，好像是那么一回事呢！” “胡大都护所言在理！” …… “说完了吗？” 刘玄心里好笑，想不到他胡轸此时开了窍，居然一下子明白这么多，可惜的是，他就算知道也已经晚了。 此时的刘玄，他当然是什么也不会承认的。 是以，他只说了一句：“各位，胡大都护到现在所说的这三点，不过都是一面之词，纯属臆想，请问证据何在？” 胡轸哑口无言。这些的确是他临时之所悟，更准确的说，他是在将某些事故意向不利于刘玄的一方面误导众人，以好在刘玄头上强加罪责。 胡轸鼻子一哼，声色俱厉：“你说这些都是本将军的臆想，那好，那么我请问你，胡文魁的死，你又作何解释？” “胡文魁？” 刘玄鼻息里微微一窒，神情忽然暗淡。 对于胡文魁一事，他不多做解释。 胡轸并不放过：“当日你为前部先锋，领兵追上贼人，与贼将打了起来。你不敌贼将，为贼将俘获。胡文魁恰时赶到，眼见你被贼将抓走，不顾安危，孤身追了上去。然而这一去，不但没能把你追回来，且还因此惨死贼人之手。而你，却和没人事儿一般自己回了来，你当作何解释？” “什么？胡文魁死了？这不可能！” 刘玄暗中惊呼。 胡轸则一击掌，胡文魁的尸体被士兵抬了进来，摆在了众人面前。 若不是天气有些微寒冷，只怕尸体早腐臭了。 唯一勉强称之为‘证据’的东西拿了出来，胡轸就是要刘玄死了这心，让众人坚信他刘玄是有罪的。 他指着胡文魁身上的创伤，一一指明皆是为枪所刺。 “……相信大家都知道，刘司马最近玩起枪来那可是出神入化，都快直追‘小枪王’张绣了……” 言下之意，提醒他们，杀害胡文魁的是刘玄。 然而这怎么可能？ 胡轸当然自有一套说辞，将上次说给胡文才的话再次说给众人听，让他们明白刘玄能平安回来完全是跟白波贼勾结上了，而胡文魁的死，也正是因为他看到了不该看到的，所以被灭了口。 这么一说来，他刘玄不但跟黑山军暗中勾结，且还跟白波贼勾搭上了，他刘玄果然有如此厉害？ 众人是吃吃的看向刘玄，要听刘玄怎么解释。 然而刘玄并不说话，他的眼睛紧紧盯着尸体，一动不动。 其他人无所谓，胡轸看到刘玄此时眼神，先自发毛了，赶紧叫人将胡文才尸体抬了下去。 “嗯？” 就在尸体的咽喉处，刘玄好像是发现了什么，但胡轸最终没有给刘玄机会说出来。 胡轸再次强调：“刘玄为活性命，暗中与白波贼勾结，不想被胡文魁撞见，因此将其杀害，此两罪并为一。是其大罪之四也！” 顿了顿，看了一眼座中的右贤王，迟疑了片刻。 他是在顾虑着要不要继续说下去。 就在这时，耳边传来马蹄声响，营帐帐壁上映着火光。 跌跌撞撞，士兵冲了进来，向胡轸禀告：“不……不好了！城外南匈奴一营士兵谋反，已攻入城中！” “南匈奴反了？” 在坐人等皆都失色，将目光齐刷刷的看向右贤王。 右贤王尚未开口，胡轸已自拍案而起，指着刘玄：“怪不得！数日前，刘司马你私下里曾暗中与右贤王会面，密谋至半夜，当时我道为何。如今南匈奴人马无故攻城，必是刘司马你与右贤王暗中勾结，欲要图谋我河东。好个刘玄，你胆子可真是够肥，胃口可真是够大的呀。如今又加你一条大罪，是罪之五也！” 胡轸此话一出，帐内人等彻底炸开了锅。 谁都没有想到，刚才还与右贤王又说又笑的大都护胡轸，居然一下子将矛头直指右贤王，将右贤王也拉进了这趟浑水之中。 右贤王微微一愣，继而是哈哈一笑，欲拍案而起。 胡轸立即喝叫：“刘司马有此五大罪，意图勾结黑山军、白波贼、南匈奴，是欲图谋我河东，其罪无可赦，当立斩之！” “右贤王乃南匈奴贼首，与贼刘玄私通，放任所部人马杀入我之城池，是助纣为虐，亦不可留他，可一并除之！” 胡轸一连两道命令下去，大帐内立即是乱了起来。 不管是胡轸的心腹，还是右贤王的亲卫，亦或者冲进来护卫刘玄的士兵，全都杀在了起来。 而城中，还有南匈奴的人马攻入，一路放火，火光冲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