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幕后
感谢舵主联剑,以及各位大佬对本书默默的各种支持! …… 灯花,落。 刘玄自入主绛邑,一刻也没的休息,不是忙这个就是忙那个。 一旦稍稍空闲下来,想得更多的还是何颙信上的话。 除了告诉他董卓的态度,以及即将发动征讨河东的兵马,更多的则是提醒刘玄,叫小心应付张济。 毕竟张济是西凉老将,又放在眼皮子底下,要是没有安抚好,有可能酿成大祸。 同样意思的话,张辽也提醒过他。 刘玄岂能不认真对待? 然而,他除了与张绣走得近,跟张济其实并没有什么实际交际。 他交给张辽伪造的书信时,其实心里已经笃定张辽能明白他需要他的帮助,就算明明知道书信是假的,也必照做不误。至于张辽最终能否说动张济,刘玄并不担心,他知道张辽这人深谋远虑,一定会想到这一节,故而没有格外的嘱咐。 也正是因为在此事上他刘玄没有跟张济正式的碰过面,在突然面对胡轸被戮之后的河东局面时,两个人则陷入尴尬境地。 一个是,数战,而声望正隆。 一个是,西凉老将,位尊于其他任何人。 在董卓没有正式任命新的大都护之前,两个人其实都有暂时主持河东局面的可能。 只不过,刘玄先他一步,把持了河东。 于是,剩下了尴尬的张济,不知如何安排。 要命的是,刘玄跟张济接触并不多。 不能明白张济的想法。 这件事,必须尽快解决。 思谋再三,刘玄想到张绣。 他与张绣关系还算是不错,如果能从张绣处找到突破口,这个问题或许并不难解决。 刘玄刚刚想到张绣,厅外就有人禀报张绣求见。 “果然是说不得曹操。” 虽不知他此时何以到此,但也并没有怠慢的意思,立即叫人带张绣进来。 张绣的脚步声还在厅外,刘玄早已经站起身来,甚至不及穿上鞋子,赤着脚,一路笑着迎了上去。 “啊呀呀,徒儿来了,快请快请!” “……”。 张绣两眼一翻,伸出拳头就要打他。 与刘玄关系日密,私下里刘玄是愈发的放肆,两个人就像是好哥们可以不用顾忌世俗。 刘玄身子一矮,堪堪避过。 其实张绣拳头到一半,已经缩了回去。 今非昔比了。 想往日他为曲长,刘玄为军侯,两个少年意气风发,同切磋武艺,不分彼此。 然而,转眼间,他还是曲长,可刘玄已是刘司马,且声望甚至盖过他叔父张济。 此时说玩笑,好像不是时候。 刘玄自然知道他的想法,连忙转避为抱,一手抱住他肩膀,拉着他向案前走去,一面道:“啊呀,张曲长,你怎么这么不经玩笑,我叫你一声徒儿怎么了,难道你这身臂力不是从我这里偷学去的呀?” 张绣据理力争:“要这么说来,你刘司马的一手枪法那也是绣教你的,你是不是该叫绣一声师父?” 刘玄哈哈一笑,扯了扯他的衣袖:“那个,咱们不是说好了吗,还是以平辈相交吧,至于谁是谁的师父,有那么重要吗?孔子曰,三人行,必有我师焉,难道真的要一口一个老师啊?” 张绣脸上一窒,不说话。 刘玄又道:“这样吧,你好不容易进城一趟,我们吃两口小酒怎么样?我这就命人唤卫仲道来,让他也陪陪张曲长你。” 卫果其人很是能调动气氛,看张绣心事重重,是以想要安排他来相见。 谁知,张绣立马拒绝:“不用!我这里有要事要跟刘司马你说。” 刘玄看他神情肃然,连忙叫退其他人,请他坐下。 张绣此时显然还在思考这话怎么说出口,或者是要不要说。 刘玄一直在旁观察他的表情,心里也是奇怪,只不过他并没有急于开口。 张绣看了刘玄一眼,方才说道:“刘司马,我有一句话,不知当不当问。” 刘玄呵呵一笑:“你,要问的可是关于胡轸一事?” 张绣一愣:“这个……刘司马你都知道了?” 刘玄点头道:“看你进来始终心事重重,不让我知道也难啊。” 张绣点头:“既然知道了,那我就直接问了。在胡轸一事上,刘司马你对外虽然宣称胡轸是被胡文才所杀,可为什么董相国至今都不予承认?是胡轸一事,还有其他的可能吗?或者说,董相国迟迟不做答复,是不是证明,他亦在怀疑什么,或者说已经在怀疑什么?” 今日张绣一反常态说这些,刘玄是微微一愣。 继而。 刘玄说道:“我不知董相国在怀疑什么,我只问,你又在怀疑什么?” “是否,胡轸并不是死于胡文才之手?” 张绣盯着刘玄看,继而追加:“你只要告诉绣这点,以好让绣做出判断。” 刘玄摇头道:“当然是!不过,事情要稍微复杂些,这么说吧,在此之前,我与胡大都护有过节,这是人人皆知的事情。是以,胡大都护这么一死,如果纯粹说是死于胡文才之手,就算天下人相信了,只怕董相国也绝不会相信。毕竟,胡大都护可是董相国的一只臂膀,他就这么突然的被人给杀了,能不迁怒于他人?我只怕是要背这黑锅了。” 刘玄说着,轻叹一口气。 “怪不得!” 得到答复的张绣,立即说道:“原来是这么回事!” 张济帐中突然出现的黑衣人,遂使得他很是担心,所以来城中找刘玄。 但同时,他又怕弄错了,是以先要问清楚。 如今得到答复,张绣也就知道自己接下来该怎么做了。 他立即将他所看到的跟刘玄说了。 “……京师此时秘密派人过来,也不跟刘司马你打声招呼,只怕非是好事,你要担心……”。 刘玄点了点头,暗道:“没想到,董卓出手倒是挺快的,居然先我一步去找张济说话,不知派的是何人?” 张绣这边还在跟刘玄说着,不想,帐外有人呈上张济的请帖,让刘玄连夜过他帐下,有要事商议。 张绣身子一直,赶紧道:“去不得!” 虽然是他叔父,但此时叫刘玄过去,他也不放心。 刘玄想了想,若是畏惧不去,只怕落人口实,也就答应了来人。 他这边换好衣服,只带了陈驹等十几骑人马也就出了城。 张绣见劝他不动,连忙跟了回去。 张绣自然不便跟刘玄一起回营,刘玄先他一步到了张济帐下。 帐中只有张济一人。 对于大晚上叫刘玄跑这一趟,张济表示过意不去,让刘玄坐下。 刘玄谢过。 他故意扫视了一眼帐中,空荡荡,除了张济一人,并没看到张绣口中所说的黑衣人。难道他是完成任务,已经回去了? 张济身后有屏风,若是有人,当藏于其后。 刘玄不动声色的扫视了帐内一眼后,随即将眼睛落在张济脸上。 张济脸色不是很好看,比起先前见张绣时脸色好不到哪里去。 刘玄心中道:“看他神色凝重,心事重重,应该是受了他人挑拨,尚未打定主意要不要跟我翻脸。看来,我还是有机会。” 当下,刘玄打起哈哈,自个主动提起当下局势,说道:“如今胡轸勾结南匈奴事发,为胡文才所杀,河东上下一时无主,玄虽然命人送去公文,亦未得到董相国答复。想来,国不可一日无君,一城亦是如此。说起来,在河东西凉军中,张将军可是西凉老将,又是除胡轸而外位最尊者,如果按照替补原则,胡轸之后,这河东大都护的位置当是张将军你来接手。玄这些日子之所以暂住城中、权领河东事务,不过是为稳住局面,恐贼人死灰复燃。如今稍事稳定,玄与其他诸位将军商议,一致以为此时张将军当带领兵马入城,暂时主持河东大局,不知张将军意下如何?” 张济微微一愣,哪里料到刘玄张口就来这句? 其实,被刘玄这么一说,张济心中一动,对刘玄已是大为改观。 不管刘玄此话是真是假,也足以说明刘玄之磊落,看来他并没有打算图谋河东的意思。 如此,那些流言蜚语也就不攻自破了。 刘玄如此客气,张济反而更加不好意思了。 他尴尬一笑,还要故作矜持:“那个……这是哪里话,胡轸是被刘司马你拿下,城内的动乱又是被刘司马你平定……这个……”。 笃笃…… 身后屏风传来轻微的响动。 张济张耳听来,脸色一寒,知道这是催促他狠心对刘玄下手。 他连夜请刘玄到此,正是听了屏风后面贾诩的话。 贾诩之谋,粗暴简单,就是要张济将刘玄骗出城。 他其实早已算准了刘玄正是缺了这样一个接近张济的机会,眼看张济主动伸出橄榄枝,刘玄必然成功入套。如此,可擒刘玄一个瓮中捉鳖。 退一万步讲,刘玄若是不来,则正好证明刘玄心中有鬼,是彻底分化张济跟刘玄的关系,以达成此行目的。 反正刘玄来与不来,都被贾诩算计的死死的,没的商量。 只是贾诩不知道的是,刘玄来之前已经得到张绣的通风报信。是以,一旦张济听到动静,脸色作变,伸手就要抓案边酒盏时,刘玄其实已经猜到,张济是准备动手了。 刘玄既然敢来,自然是有了准备。 到了如今,张济既然铁了心要动手,他也不妨奉陪。 只要张济敢动,他就不介意以暴制暴,先擒下张济,再揪出幕后黑手。 他盯着张济的手,突然说道:“张将军,盏中无酒,玄来替你斟,望将军勿要拒绝。” 不等张济发话,已经站起身来,就要欺身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