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李傕杀将
距离湛城十数里处，平汉所部人马就驻扎在其右。 中间是通往湛城唯一的官道，两边都是山谷和溪流，山谷后方拥有开阔平原，则是屯兵之所。 一旦人马龟缩于其后，不声张，不惹事，确实拥有隐蔽的效果，亦可起到奇兵的作用。 平汉领了所部两千多的人马，就在此地安营扎寨，静候李傕人马的到来。 当然，还有刘玄命令的传达。 如果，他不知道刘玄其实就是黑山从事，他绝不会轻易听之任之。 当晚，他故意不参加刘玄召开的议事，就是为了表达他心中的不满。 要不是张雷公之后单独带了刘玄来，他还真不知道刘玄的真实身份。 或者说，是刘玄故意留下张雷公，让张雷公引他来见。 反正，他确实在这之前，什么也不知道。 他之所以领兵相助，是卖了李大目的面子。 当然，最主要的，还是被利益所驱使。 刘玄当时并没有让李大目告诉他黑山从事的身份，而单单以将来所获得的利益驱使平汉。 平汉当时因为李傕打击王匡的同时亦曾对他出手，对李傕的西凉军其实有恨意，加上有利益可得，而此时山中又正好乏粮，两下里也就一拍即合。 本来，河阳津一战，他损失数百兄弟，心里很是不爽，最后因为李大目出面安抚，他才勉强同意没有散伙。 这之后，又因为得到湛城钱粮，之前所说的利益得以兑现，平汉对刘玄自然是大加赞赏。 可，随着李傕将至的消息传来，他害怕了。 他可不想陪着刘玄把自己家底都玩完。 想要走，但刘玄一直不松口，于是心里就有了怨气，不服气了。 他得了利益不假，可不想将手底下好不容易聚拢的兄弟葬送了，是以想着要就此分道扬镳。 他不列席当晚议事，假装生病，只派了二首领张雷公去通报，就是为了向刘玄表达他的不满和主张。 刘玄焉能不知？ 只是，刘玄当时并没有说出来。 而这之后，刘玄故意留下张雷公，就是要张雷公引他去见平汉。 平汉虽然心里很是不愿意继续掺和此事，但刘玄既然来了，面子还是要给的。 本来，他还以为刘玄会因此问责于他，他还想着到时大不了一拍两散。 然而，让平汉意外的是，刘玄非但没有表现出任何的不悦，且还宽慰他几句，让他好生休养云云。 至于其他的话，多一句也没有。 刘玄说完了该说的，也就走了。 只是平汉不知道的是，走后的第二天，李大目又来了。 这次，李大目是受了刘玄的暗示，让他将他身份说给平汉听。 其实刘玄也清楚，此时继续跟平汉许诺空头利益，只怕平汉不能答应。 也唯有，软硬兼施，拿出他在黑山中绝密的身份，才能起到应有的效果。 果然，平汉在听了刘玄的身份后，当即陷入了沉思。 李大目则不忘在耳边提醒他，给他施压：“刘司马这个黑山从事的来头可是不小，他可以直接受命于张大帅，诸事只需对张大帅请示即可。同时，他属理黑山十方小帅事务，就连十方小帅处理不了的，他都可以出面解决，可以说是位高权重。若我等听其令则罢，将来好处是显而易见的。若然不听，则很有可能遭来张大帅报复。到时张大帅问责起来，只怕我等休想继续在黑山混下去，是过街老鼠，无有藏身之地！” 平汉当时就害怕了。 随后，李大目以利诱惑他：“当然！刘从事说了，他相信平小将你是聪明人，你手上人马甚众，又遇到了此千载难逢的大好机会，如果能够把握好，将来不失为十方小帅之一。” “十方小帅？” 平汉彻底动心了。 在黑山中混的，可千万别小看了十方小帅这个位置，往往只有强者能够胜任。一旦处其位，则可以以小帅的名头任意指派下面的二十路小将，以及无数路黑山名下山寨为其卖命，权利大的很。 一旦有了权利，其他的还用担心吗？ 别说损失的人马今后能够补回来，就是钱粮上，亦无忧矣！ 平汉再无他话，立马生龙活虎，下了床榻，去见刘玄。向刘玄请命，要去城外安营扎寨。 如今平汉思及将来十方小帅的美好生活，有时还真能做梦笑醒。 当然，现在可不是他做梦的时候，一个消息的到来，打断了他的思绪。 “报！胡封一路人马千余人，正向着湛城而来！” 李傕没等到，胡封倒是先来了。 胡封这个手下败将，自湛城兵败后就去了轵县，如何今次却来了？ “看来，他这是送死来了！” 当下，立即传了命令，要整备兵马准备出击。 然而，他的二首领张雷公闯了进来，向平汉提醒：“大……大哥！你难道忘了？刘司马可是在前面交代过的，有什么动静必须先告诉他，然后再听他号令行事，你这是准备干什么？” 平汉推开他，说道：“刘司马是让李傕来就告诉他消息，可如今来的是手下败将胡封，何必多此一事？快速速整备兵马，不要等李小将知道了抢在了我等前面！” “这个……”。 好像也有道理呢，张雷公摸了摸脑袋，也就不再多说，赶紧吩咐下去。 …… 李大目这里，其实探马也是第一时间探听到了消息。 但李大目不敢擅作主张，赶紧将消息命人通知到湛城。 湛城内，刘玄听到消息，也是一头雾水。 “李傕没来，胡封先到？” 他看向王匡。 王匡捋须道：“此中莫非有诈？” 刘玄缓缓说道：“虽然知道李傕回兵的消息，可我等一直再未探听到具体情况，也不知他此刻到了哪里。但如果推算时日，也差不多快到了吧？” 说到这里，眼前一亮，与王匡对视一眼，相继点头。 王匡说道：“李傕此人用兵诡谲，王某这些日子是深有领会。胡封兵败后，他不在轵县呆着以待其舅父，此时又突然过来，当慎之！” 刘玄点头，立即叫来陈驹，让他速传命令，令城外李大目和平汉两路人马不可乱动，静候其命。 陈驹下去，刘玄仍是不放心，再让人传下二道命令，令其他两路不可乱来。 他知道胡封此来有鬼，可其他两路未必知道，怕他们贪功冒进，毁了他的计划。 他这边，立即与王匡登城，调集弓弩手，并其他诸路人马，准备迎接来犯之敌。 …… 然而，陈驹尚未返程，又有之前出去的几路探马回来，带回了前方已经开启大战的消息。 刘玄是整个人一懵，等到陈驹回来，确定了平汉小将私自带兵出战的事实，心里是怒火交加。 按剑城头，还未想出应对之策，那第二批出去的人马回来，将一个更加不好的消息传来。 “不好了！平汉小将被贼将李傕所杀。李傕如今裹挟万余人马，与胡封一道向湛城杀奔而来！” 刘玄是恨不能破口大骂。 但终是，努力定住心神，向王匡一声苦笑：“真正的西凉猛虎过来了，王太守可敢与玄一道开城迎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