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4】骑猪少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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奉云学宫彻底乱了套。 准确说，是有三十年以上教学资历，外加所有历史老师层乱了套。 短短十天之内，灵师院、术士院和武者院一共一百二十多历史老师有九成以上告病，余下一成都是年轻的老师，他们或是教学时间还很短，或是去后山接受鬼气时间很短，因此即使因为鬼气抽离而变老，在他们的身上反应也不明显。 反而是本就上了年纪的人，在没了鬼气后，肉眼可见的苍老了几十岁甚至几百岁，仿佛一夕之间，多出了很多满头银霜之人。 曲千蝶之所以知道满头银霜的梗，倒不是那些老师出现在他们面前，而是学校又做了一件事——打乱教学。 何为打乱教学？ 即让灵师院和武者院的历史老师去术士院，术士院的分到灵师院和武者院，三者交叉打乱，连寝室也一同搬了，一般情况下，各个院的学生就很难发现异常。 不得不说，学宫的高层人士应变能力也是极快的。 但明面上的奉云学宫看起来无比正常，暗中如何汹涌澎湃的就不得而知了。 花无兮被要求“观察”了整整一周，确认他没再发生过源力太过活跃伤人后，终于被允许回去上课，曲千蝶自然也回了灵师院。 让曲千蝶担心的还是花无兮，一是担心花无兮对阿爷唐栖还存有幻想，二是担心身体中的其他几个人，之前无论是唐清沨还是郁子濯占用唐却邪的身体，时间都不会特别长，可的花无兮一待却待了一周多，而且她感觉花无兮在回收鬼气之后与身体越来越契合，这多少让她有些不安。 “曲千蝶？曲千蝶？曲千蝶？”想太多的后果直接导致上课走神。 曲千蝶是被于白晴敲桌子的声音唤回神智的，回神后就见于白晴站在她课桌旁，周围学生们纷纷朝她投来目光，顿时有点头皮发紧。 “对不起于老师，我走神了。”她也没为自己找借口，而是承认了错误。 于白晴对她还是挺宽容的，“不是身体不舒服就好。”顿了顿，又道：“还有一会儿就下课了，接下来可别再走神。” 曲千蝶赧然的点点头。 后十分钟的课她听得很认真，其实内容都很基础简单，真正难的还是实际操作，下一节课刚好也是于白晴的课，不过课程不是单单教授书本内容，而是去他们院的兽园。 兽园，顾名思义，即安置兽类的园子，不过让一年级学生去的兽园，仅仅是骑行兽兽园，也就是滑板出现前灵师院学生可用的代步工具。 在见到骑行兽前曲千蝶是真没想到骑行兽竟然是……猪。 说猪可能有点不准确，因为骑行兽身上无毛，还长了一对角，短短小小矮矮胖胖的一对角。 于白晴告诉众人，这种骑行兽叫角角猪，名字恰是来源于它们头顶的那对角，但是角角猪和普通猪的区别除了有角之外，还在于它们过人的耐力，它们吃得少跑得快，而且性情温顺，喜干净。因此角角猪是最适合当代步工具的兽类。 当然，于白晴并不是教驭兽的，她只是将学生们带过来给他们上课。 入学新生在一年级升二年级前，不拘用何种方法，起码得上一次角角猪的背，绕着小操场走一圈。角角猪性情温和，对源力的感受比较迟钝，一般动物遇到灵师的源力都可能本能的排斥和厌恶，角角猪反应过来源力的危险时，已经过去了排斥和厌恶期，因此对刚学会释放源力还不大能控制的新生而言，角角猪也是最适合的兽。 曲千蝶看着一只只被洗的干干净净，粉色光皮仿佛在发光的角角猪，只想到红烧肉、红烧狮子头、粉蒸肉、粉蒸排骨、糖醋排骨、酱烧肘子…… 想着想着，口水都要流下来了。 似乎是察觉到了她的“恶意”，被分配到她编号的角角猪不安的往后退了两步，吃货的执念可比的源力什么的可怕多了。 于是等到于白晴说完，让学生们和角角猪培养感情之时，其他同学已经花样百出的和角角猪“沟通”“玩耍”起来，而曲千蝶…… 她在追猪。 谁让她的眼睛里尽是各种肉，角角猪都没等她靠近，掉头就跑，而且角角猪的速度还非常快，曲千蝶愣了下才追上去，角角猪都跑出去十来米远了。 众同学：“……” 于白晴：“……” 这一追，足足追了十来分钟，曲千蝶体力都耗得差不多了，可角角猪还跑得特别带劲，一点都没停下的意思，甚至还扭过头，似是嘲笑般朝她“昂昂”了两声。 曲千蝶的脸都绿了。 于白晴看得想笑忙又忍住，同她道：“这只角角猪的脾气可能不大好，老师跟园里的老师去说一声，给你换一只？” 曲千蝶摇头：“我再试试。”她就不信了，还真拿那头敢嘲笑她的角角猪没办法！ 跑着跑着，体力再次下降，而角角猪的脚下却似是带风，跑的可欢快，卷卷的细尾巴还一甩一甩，说不出的嘲笑。 曲千蝶心想：看我逮住你不把你给宰了，尾巴做成椒盐猪尾！ 体力跟不上，她念头一动，直接释放出源力。 紫色源力如一条绸带直直飞向角角猪，迅速将它捆了个结实，但因为它跑得太欢，阻碍又来得太快，惯性使然，它一下就栽倒了。 栽倒也仅是一瞬间，它很快又从地上爬了起来，还想往前跑，可源力的束缚却让它动弹不得，只能在原地哼哼哼哼烦躁的甩尾巴。 小样，你不是很能跑吗？ 继续跑啊！ 我看你还跑不跑！ 曲千蝶走上前去，在她靠近时角角猪的尾巴摇的更快，她一巴掌拍在角角猪肥硕的臀部，发出清脆的声音，换来角角猪两声高亢的“昂昂”。 “啧啧，看你这膘肥体壮的，跑得竟然还挺快。”曲千蝶又拍了两下，轻轻嗅了嗅，没有猪身上常有的异味，最重要的是，这猪没毛，完全不用担心过敏。 emmmmmm…… 这角角猪如果真杀了做成各种肉，还真不用担心吃到硬硬的毛。 “哼哼哼哼……”角角猪又哼了哼，似乎还带着点委屈。 可惜曲千蝶郎心如铁，即使知道它委屈，也不会生出愧疚和同情。 “带我跑两圈，跑完我就放了你。”曲千蝶说着就跨上了角角猪的背。 嗯……人生中第一次骑猪，感觉咋那么奇妙呢？ 角角猪很想将背上的人甩下去，奈何角角猪虽然对源力的反应比较迟钝，但不至于说没反应，尤其以往来的一年级学生乃至六年级生源力再高也高不到哪去，像曲千蝶这种有系统辅助开了外挂的，纯属例外。 所以，在曲千蝶用源力为缰绳的桎梏下，角角猪虽不情愿，但还是老老实实驮着她在小操场走了两圈，当它想跑快一点试图把人甩下去时，又被她一巴掌给拍安静了下来。 围观同学们：“……” 于白晴：“……” 等到圆满完成任务，于白晴难掩激动道：“曲千蝶，你是不是能驭兽了？你刚刚一定是驭兽了对不对？别骗老师！” 曲千蝶张张嘴，忽然意识到自己一时争强好胜忘了掩饰，而于白晴又是一副笃定的模样，如果她说她跟角角猪投缘，恐怕于白晴也不会相信。 如今学宫背后隐藏的真相已渐渐浮现，即使有人发现她异于常人的厉害，恐怕也没人会关心。 不过直接承认驭兽也不可能，因为驭兽课下学期才开课。 “……我也不知道是不是驭兽，我就是按照老师上课教我们的，用源力让它停下，它就停下了。”曲千蝶“老老实实”交代。 闻言于白晴眼中光芒更盛，她忍不住道：“如果老师给你换一只角角猪，你能再试着用源力命令它吗？” 曲千蝶：“我……试试？” “老师，用我的猪。”明喻第一个积极响应。 曲千蝶朝她望过去，忍不住抽了下嘴角，用她的猪……这话听起来怎就那么奇怪呢？ 于白晴倒是一点没觉不妥，如明喻所愿将明喻的角角猪给曲千蝶继续练习。 姜霖说过，灵师的源力并非源源不断，消耗一定量的源力之后需要休息回补，因此在第二次使用源力时，她故作源力不济，第一次尝试失败后换得了二十分钟的休息。二十分钟之后，她才又磕磕绊绊的用上了源力，并在于白晴和同班同学期待的目光中亚历山大的完成了这一次的“驭兽”。 于白晴亲自给她打上驭兽的标签！ 下课后，于白晴怀揣着一颗激动的心让曲千蝶跟她去一趟办公室，曲千蝶心里也有些忐忑，因为她对于白晴没什么好感，当然，也没恶感，只是很普通的印象，和其他任课老师相比并不出彩。 被喊去办公室还是第一次！ 可很快，曲千蝶才发现，于白晴并不是带她去自己的办公室，而是姜霖的办公室。据姜霖说，奉云学宫每一个班级的班主任都有属于自己的独立办公室，姜霖的办公室曲千蝶之前也来过，可是于白晴把她带来姜霖办公室又是为什么？ 敲门前，于白晴又低头整理了下自己的衣服和头发，又不知道从哪摸出了个小镜子，仔细照了照，确认头发妆容都没问题后，才抬手敲门。 曲千蝶在一旁看得脸色无比古怪。 “叩叩……” “请进。”办公室里传来姜霖的声音。 曲千蝶察觉到于白晴是深吸一口气之后才带上了往日标准的微笑才推开了门，迈着自信的步子往里走去。 “于老师，你怎么过来了？”姜霖看到于白晴时语气是意外的，但眼中流露出的却不是意外，而是……一种类似头疼的情绪？他的目光又落到了曲千蝶脸上，客套且疏离道：“是班里出了事吗？让班长来我办公室说一声就行了，何必亲自跑一套？” 于白晴笑容不禁深了一些，而且耳尖微微泛红，一看就是春心大动的模样。 曲千蝶露出了一个意味深长的表情。 恰巧看到她这表情的姜霖眼皮一跳，正想直接问她，于白晴已经温温柔柔开了口：“班级里没什么事，我冒然来打扰姜老师，其实是有件事想跟你时候。” 姜霖依然保护着客气的语气：“于老师您请说。” “……姜老师不用这么客气。”于白晴无奈道。 “就是就是，姜老师，您对于老师还用敬称，感觉都把于老师喊老了呢。”曲千蝶一副看戏的模样。 姜霖立时带着警告的看向她，没等他说话，于白晴便先说：“你这小丫头倒是什么话都敢说，姜老师可是你班主任，不能这么没礼貌。” 曲千蝶：“……” 得，看来这于老师是个恋爱脑啊！ 她趁着于白晴视线又飘向姜霖，小眼神幽幽的给姜霖送眼刀子，姜霖可不想因为一个不相干的人破坏他和同盟的友谊，遂道：“于老师，你将班长带过来是……？” 于白晴看向姜霖的眼神有那么些痴迷，直到他说话才稍微收敛些，但视线却瞥向了办公桌的茶杯上，心里想让他给自己倒杯茶，然后他们可以坐下慢慢谈。 姜霖假装没看懂她的意思。 于白晴只能将他的不解风情理解为心思纯正，是尊重女性的一种表现。 如果曲千蝶知道她的想法估计得在心里吐槽几十句，就姜霖这老狐狸还心思纯正呢，他肚子里分明装的一肚子坏水好么？！ “是这样的姜老师，今天上课我把学生带去了兽园，曲千蝶同学表现很出众。”于白晴终于进入到了主题，没再含羞带怯。 “哦？”姜霖故作意外的看向了曲千蝶。 曲千蝶抿唇故作羞涩一笑。 得，都是属狐狸的，一个个特别能装。 这时于白晴在两个给各自打上狐狸标签的人对视中又说：“曲千蝶同学能够驭兽，姜老师，你是下学期教《驭兽》一科的老师，曲千蝶同学自主掌握了驭兽之法，我认为她需要一个很好的引导，也给其他同学做个榜样，所以我想请姜老师能够提前我的课上给同学们先讲解一些《驭兽》这门课基础知识。” 曲千蝶看向姜霖的眼神更是意味深长。 姜霖扯了扯嘴角，摇头道：“……这不合规矩。”